有一件事田大头说对了,那就是炒花生上火。

当晚韩奕就流了鼻血。

他们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他不敢打扰到其他人休息,扯了几张纸捂住鼻子就从里屋跑到院子里来。

当空的月亮月色澄澈,即使不打灯韩奕也能看清周遭。

他舀了瓢缸里的水洗干净脸,却听到另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在院外响起。

他脸都来不及擦干,瞬间警惕。

这么大半夜,谁会跑到别人家门口来?况且还是不久前发生了起凶案的时候。

这人一定不正常。

院外的动静细听之下有些断断续续,仿佛有人犹豫的在门口徘徊。

韩奕往安静的里屋望了眼,收回目光时瞥到桌上放着的一把砍刀。

陆和锦最后蹲在了大门口。

敲门不是,不敲门也不是,一是院内的人肯定都睡下了,二呢,他又不愿意孤身在门口守一夜。

正懊恼间,木门却忽的由里被轻轻推开了。

他守得近,马上就注意到了。他立即站起身,没往前走两步,就眼尖的瞧见一截刀锋先从门缝迎了出来。

陆和锦顿时惊得一激灵,奔波熬夜的困意被吓褪了大半,当即先发制冲门上一踹,趁着门后那人一声惨叫,他拽住对方胳膊就往后一拧。

“哐当!”

大砍刀砸在了地上。

韩奕一边痛嚎一边不甘心的挣扎。

听到熟悉的嗓音,陆和锦微微一顿。

“韩奕......?”

“嗯?”韩奕艰难的别过头来,面目扭曲,“......陆和锦?”

两人异口同声:“怎么会是你?!”

不过两人也同时松了一口气,韩奕揉着胳膊瞪他:“大半夜你蹲门口做什么,比不过宋队就玩阴的?”

陆和锦罕见的没有立刻反驳,只是一脸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望着他:“......你刚刚是不是流鼻血了?”

他仍然疼得龇牙咧嘴:“你怎么知道?果然是在偷窥!”

陆和锦:“因为你的鼻血又开始流了。”

韩奕:“......”

他捂着鼻子又冲回了院里。

里屋的灯亮了起来。

三个人急急忙忙赶了出来,就见刚才那番场景。

田大头一见韩奕正舀着缸里的水洗鼻血,气的马上奔到他旁边,一手死死摁住缸盖,一边对他破口大骂。

宋忱视线挪到门口站着的陆和锦身上,大致也清楚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么晚还赶回了礼佛村?”

“......没,就我一个人先来了。”陆和锦明显心里兜着事儿,看了圈院子里的“闲杂人等”,又直直盯住他,抿了抿唇,终究没按捺住性子,拉着他就往里屋走。

崔浩下意识要跟上,房门却“砰”的一关。差点让他的鼻子遭了殃。

屋子里只有大通铺,陆和锦推着他往床上一坐,两手压住他肩膀,杜绝了对方反抗的情况,一双眼睛灼热又明亮。

“宋支,你们可真是瞒了我好大一个案子。”

宋忱一听就皱起眉来:“你知道这个案件?”

“呵。”他直起身,“你不肯说,我就回局子里查了一个下午,最后终于在一个密封的文件里找到了。张老头还不肯给我,偏要让我动手,文件差点撕成两半他才放手。”

“......”宋忱重新用一种很新奇的目光打量过他,“你和张局是什么关系?”

陆和锦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他:“没关系啊,问这个做什么?”

他点了点头,不禁感慨:“那张局倒是挺惜才的。”

陆和锦品了品,品出其中意味,脸瞬间一黑:“你什么意思?”

这种封存案件的文件资料未经过局长的允许,能够直接翻找强拆,末了还没有被停职查处开除,陆和锦如今能站在他面前就代表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好了。”宋忱及时中断他,“既然你现在清楚了十年前那个案子,应该也明白现在发生的案件意味着什么。”

他往旁边一坐:“不就是你们特案组查了十年都查不出来的案子吗?”

“准确来说是十年前查不出。”宋忱说,“十年前我师父接手了这个案子。”

当时他们特案组甚至还没有成立。

“案件的开端是一名佛像收藏者闻到了从佛像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味,后来他砸碎了一看,发现雕像内包裹着的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此后各地也发现了这种事情,经过调查核实,一共有十三具尸体,正好跟十三名失踪人口对应上。而这十三个人,就是礼佛村里几户人家在外务工的子女。”

“我师父由此查到礼佛村,查到那几户人家都是以制作佛像为生。当时礼佛村正是以制作出的佛像姿态、面部表情犹如活人一般生动鲜活而闻名。这事一出,那几户村民陷入了极度的悲恸和恐慌之中。”

“后来我师父发现端倪,最终查明那些村民制作的佛像之所以栩栩如生,是因为他们刨出新埋的尸体,以尸体为模型,待到佛像面部神态与动作完成后再把尸体从佛像体内剥离出来。”

“因此,礼佛村不被允许继续这样制作佛像,当时村里存有的佛像也一并被销毁。只是没想到,莫名失踪死亡的案子还没有解决,礼佛村那几户制作佛像的村民就接连离奇死亡。死法各有不同,但都与佛像相关。是‘被佛像杀了的人’。”

宋忱缓缓道,“现如今那几个匠师就只剩下了村长,郭富。”

他说的自然要比文件上记载的详细,陆和锦讶异之外有点费解:“为什么你师父不去问他?”

“问了。”宋忱面色凝起,“问题就在这。当时郭富被吓得不轻,整天求神拜佛,仿佛在忏悔什么,整天都浑浑噩噩。问他他也只反复说我们要查的人已经死了,是他的鬼魂回来了。再多问,他也只会重复这个。”

作为最后一位匠师,如果他们逼问得太紧反而会更加刺激他的神经,所以当时丁主任只能放弃。

陆和锦陷入了沉默。

“——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韩奕的声音透了进来。

“宋队,你们分出胜负没有?”他自信满满,“下手轻点,别到时候人家说我们欺负他。 ”

崔浩看着他,欲言又止。

果然,下一秒传出淡淡的一声:“睡醒了就站班。”

韩奕:“......”

*

韩奕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宋忱会胳膊肘往外拐。

他跟崔浩走在泥巴路上,被派出来执行一个任务。

路上他怎么想都觉得宋忱不是这样的人,最后只能总结为自己确实做错了事——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陆和锦,得私底下——对,宋队确实很注重特案组在外的名声。

至此,他恍然大悟。

天刚亮,微弱的阳光斜倚上村口那家门口上歪歪扭扭写着“杂货铺”招牌的小木楼。

崔浩朝里望了一眼:“门没开。”

铺子大门关着,但没有锁上。

“奇了怪了,大早上都不做生意的吗?”韩奕用力拍了拍木门,结果掌心刚碰上门板,大门就往里敞开了。

他们顺势进入,“老板在吗?我买东西!”

无人响应。

但方才大门意外打开时韩奕明明听见了几道惊慌失措的动静。

“......没人啊?”他故意朗声道,“既然老板不在,那我们偷偷那几样东西走老板也不会知道吧?快,挑挑,我们选最值钱的拿。”

他和崔浩还没有动起来,就有一个人匆匆从楼上跑出来,急的大喊:“你们、你们怎么还拿别人家的东西嘞?”

“也没什么,就问你几个事儿。”韩奕片刻也不耽误,让崔浩拿出砍刀让老板看,“这把刀应该是来自你们店里吧?”

“这......”老板瞅了眼刀,犹豫几秒,又瞟见他们身上的警徽,最终点点头。

“那这把刀还有谁买过?”他把砍刀往前再推了推,“你再仔细看看。”

老板略显为难:“......我们村每户人几乎都备了一把这样式的刀,那么多人,我哪记得清......”

“那这就麻烦了......”韩奕琢磨着,“排查范围大,还不能打草惊蛇。”他抬眸瞧见老板,“欸?他们的刀都是从你这买的,你说你做活动,收回来给每家都检修一下应该不难吧?”

他立刻一脸苦色:“哪能啊?这么多人......”

眼见韩奕好说歹说对方就是不肯答应,崔浩上前几步。他本来就生的很高,身上又是肉眼可见的肌肉,一旦沉下脸来还真能唬倒一大批人。

“这是警方的要求,你应该会配合吧?”

老板登时被吓得不行,煞白着脸答应。

崔浩点点头,极有礼貌:“谢谢配合。”

等到走出杂货铺,韩奕终于从恍恍惚惚的精神状态中解脱出来,眼里全透着诧异:“......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崔浩吗?”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是宋支教我的。他说要是碰上不配合的人,我只要像刚刚那样事情就解决了。”

韩奕:“......我服。”

而另一边忙着其他事的宋忱打了个喷嚏。

剩下的刑侦队的队员已在今天早上赶到了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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