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至殿外,我方才拉住义妁道:“侍医,皇太后到底唤的是何病,为了医治半年还不见好?”

义妁道:“不过是积郁成疾,气急攻心所致,并非是什么大病,可心病终须心药医,皇太后郁结难消,这病便也难得好,再加上她又不爱吃药,所以时好时坏,这就拖到现在。”

我闻言心有不悦,道:“侍医医术精湛,素来得陛下和太后敬重,本不该我来说什么,可皇太后生病是大事,这药吃与不吃,怎可全由着太后的性子来?”

义妁倒也不生气,轻轻叹了口气,道:“夫人有所不知,皇太后前些日子和陛下闹脾气,心情不好,谁的话都不听,臣也不敢再让她生气,也就是几位公主在的时候她的心情能好一些。可心情好归心情好,吃药的事,谁都管不了。实不相瞒,也就是今日夫人在,压着两个公主去侍候汤药,皇太后才头一次把药喝完。”

我无奈道:“皇太后不喜欢见我,我也不便常来,不过公主倒是可以留在这里,以后若太后不肯吃药,侍医就让卫长公主去侍候,如果公主不听,你就说是我说的,她不敢不听!”

义妁笑了起来,说道:“都说夫人和卫长公主是母女,可我瞧着倒像是姐妹。”

我莞尔道:“她被陛下宠坏了,鬼心眼多又调皮的很,住在这里愈发没人管了,还劳烦侍医,莫要让她扰了皇太后养病才好。”

说话间,长御孙氏便出了殿来,道:“皇太后请夫人过去。”

随孙氏入殿中,皇太后便让她将孩子带了出去,对我招手道:“你坐过来!”

我闻言坐到她身边,说道:“皇太后有何吩咐?”

她伸出一双白皙而干瘦的手,摸了摸我的脸,双手微微抖动,动容道:“是我对不住你,她说宫里有人诅咒我早死,我是病糊涂了才会听信她的话,给了她诏书,差点害了你,是我不好,是我糊涂啊……”

原来她今日诏我过来是因为诏书的事,我忙握住她的手,摇头道:“太后别这么说,妾没事,不怪太后。”

皇太后泪眼婆娑,又道:“我之前是对你有些成见,可我没想过要害你呀,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只是吓唬你,你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又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我怎么会害你呀?”

她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让我颇有些意外,心下也为之感动,说道:“妾知道,皇太后是爱之深责之切,妾明白!”说着,忙取了帕子替她拭泪。

她握住我的手道:“好孩子,你能明白就好,之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你就好好的,替皇帝管好这个后宫。”

我微微笑道:“妾愚钝,有许多事情都不懂,还得请教皇太后,待皇太后病好了,还要多教教我才是。”

她摇摇头,含笑道:“皇帝会看人,他说你行你就行。你只需记住两点,一是子嗣昌盛,二是后宫和睦,能够让皇帝没有后顾之忧,安心朝政即可。”

我心下会意,点头道:“妾谢皇太后指点,待来年开春,妾会提议让主上再选些新人,充盈后宫……”

“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太后打断我:“现在我也看明白了,皇帝一心要扶持你当皇后,明摆着就是要等着你给他生嫡长子的。你出身太低,又无家室可以依靠,要坐稳后位,便只能依靠子嗣,而嫡长子的地位是远远高于普通皇子的,他这是用心良苦啊。皇帝是性情中人,他喜欢你,所以力排众议也要护着你,他不喜欢的,你给他选再多都没用,反而伤了你们夫妻感情。”

她的这番话,倒真让我受宠若惊,心中颇为动容,忍不住泪眼朦胧。

她拍了拍我的手,宽慰道:“以前我就是太急了,现在才知道,这事儿急不来,我问过义妁了,皇帝很注重给你调养,你的身子也一直保养的不错,孩子早晚会再有的,你也别着急。”

我点点头,含泪笑道:“妾谢皇太后体恤!”

从长乐宫回来,马车走到司马门外,又特地改乘辇舆进宫,缓慢行走在未央宫的甬道上,欣赏着这雕梁画栋的未央宫,熹微的阳光温柔的照耀着眼前的琼楼玉宇,明亮的如同虚幻,呈现出了一派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

午后的秋阳,带着些许温热,洒在人身上,就连心都是暖洋洋的。

辇舆停在宣室殿门口,瞧着有内侍不断往殿内送着饭菜,我知道刘彻一定又是忙到现在,也不让人通传,接过侍者送过来的一碗鱼羹,悄无声息的溜了进去。

刘彻还在研究案上的那堆东西,并没有留意到我的进来,我放下鱼羹,悄悄的走到他身后,脚尖一踮,伸手蒙住了他的双眼,压沉了嗓音:“猜猜我是谁?”

刘彻唬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扔了书简,抓住我的手,转过身来,将我一揽:“还用得着猜么?”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你呀,一忙起来连饭都不记得吃了,还会记得我么?”

刘彻笑了笑:“当然记得,秀色可餐,你可比饭重要!”

“贫嘴!”我没有继续跟他腻歪,只是牵着他走到案边,给他夹了菜,嗔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低下的人这么怠慢,我非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捆起来打一顿不可!”

“那敢情好,等你当了皇后,不只是他们,连朕都得乖乖听你的!”刘彻举起玉箸示意:“不一起来点儿?”

我继续帮他倒酒,摇头道:“不了,方才在长乐宫已经陪太后吃过了。”

刘彻边吃边道:“能让你陪膳,看来母后应该是已经想通了。”

我笑道:“是不是陛下在太后面前说了很多我的好话?”

刘彻摆手道:“你的好还用我说嘛,她自己长了眼睛会看,我不过就是添油加醋说了几句而已!”

我好奇道:“陛下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刘彻笑了起来道:“也没什么,就跟母后说陈氏做巫蛊诅咒她,嫁祸给你,若不是你反应快,她就成了害死你的帮凶,到时候看她怎么对得起她那三个可爱的孙女,她自然就觉得有愧于你咯。”

他说的轻描淡写,言语中对太后虽然有些恐吓的意味,不合规矩孝道,可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有效,我本跽坐在他身边,又改成了跪姿,朝他盈盈一拜:“妾谢陛下!”

刘彻放下玉箸,扶我道:“母后就是这么个脾气,先前假孕一事,你联合皇姐,义妁一起骗她,她确实生你的气,加上朕这些年专宠你,后宫子嗣也不多,所以她对你也有些偏见,但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她心里清楚,所以错不在你,她也知道她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又道:“只要是对你好,我不觉得委屈。”

刘彻亦是爽朗一笑,继续吃饭:“总之,母后那边你不用再担心了。”

时至今日,刘彻帮我把路都铺好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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