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枕着回忆睡了一夜,早晨八点醒来。窗外在下绒绒雪,阴云不散,隔着玻璃也能想象寒冷。

陈启已经出门,微信给时雨留言说:“我去上班。”

今天是周六,他就算要忙,这个点返工也太早了些。

时雨走到餐厅,桌上的保温盒装着早餐。打开来看,三明治和拿铁咖啡还冒热气。

咖啡杯是某家博物馆的纪念款,时雨一直想要,可惜没买到。

陈启在杯子上贴便利贴,写着:巴旦木奶。

时雨坐在餐桌旁打字回复:“下周五晚上回我父母家,周六去你爸妈家,怎么样?”

陈启隔三分钟回复:“好的。”

就像听完下属汇报的方案,他给出肯定答复,再没别的交待。

时雨退出聊天页面,随手拍一张落地窗雪景,不带文案也不设权限,发在朋友圈。

点赞评论增长很快,其中有个眼尖的高中同学说:“这景我怎么瞅着眼熟呢?”

另一人回复:“陈启发过,同视角。”

接下来的回复时雨都没理。她吃完早餐,给额头的伤换了新药和棉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找江雪。

还没出门,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周展宇给她朋友圈点赞,私聊她问:“你在丽贝湾?”

时雨:酒醒这么快。

周展宇:刚醒。你等我,我接你去个地方。

时雨:什么地方,阿雪去吗?

周展宇:不带她。

时雨:酒精含量还没下去,带司机,别自己开车。

周展宇:知道。

放下手机后,时雨莫名地有些紧张。周展宇很少单独约她,这个时候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很难不联想,这个地方是不是和陈启有关。

从周家过来要四十分钟。时雨换好衣服,从垃圾桶里找出陈启扔掉的烟盒,揣到自己口袋。

周展宇坐在车后座,时雨一上车就把烟盒给他,笑说:“还你。”

他从容收下,装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车子驶出一号院,往什刹海方向开,最后停在火神庙附近。周展宇忍着宿醉头疼,下车给时雨打伞。

“用不着打伞。”

“也是。”

周展宇把伞递给司机,双手插进大衣的衣兜,和时雨一起走进火神庙。

周末来上香求签的人很多,尤其是财神殿前,还排着长队。

周展宇径直走向月老殿,规规矩矩地上香跪拜,求了个签。时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好也跟着上香求签。

“展宇,”时雨好笑地叫住周展宇,“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一起拜月老殿很奇怪吗?”

周展宇说:“你运气很好,我沾个光,不行吗?”

时雨还想说些什么,眼见周展宇低头盯着签,脸色已经完全阴了。

他抽到下下签。

时雨翻过自己的签,月老灵签上上大吉。确实运气很好,只是没让周展宇沾到光。

周展宇丢下月老签,拉着时雨去供长明灯的地方。

“其实求签只是顺便,”周展宇站在一盏格外精致的灯旁边,“今天约在这,主要想让你看看陈启供的姻缘灯。”

透明琉璃盛淡红油膏,灯座底下压着一张粉色的签纸,工工整整写了陈启和时雨的名字。

“你们分手后,他去过教堂,去过佛寺和道观,最后在这里供了一盏没什么用处的灯。”

“我取笑他,打趣他。谁知道,这灯竟然还挺灵的。”

周展宇故作轻松地笑一下,回头去供一盏灯,叮嘱时雨:“别让阿雪知道。”

从看到姻缘灯的那一刻起,时雨的眼睛就虚焦了。她仿佛目睹陈启在月老殿前长跪不起,从前不屑一顾的灯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求上帝,拜神佛。

只想要时雨回头。

时雨不敢问陈启那三年过得怎么样。病痛里沉浮,她自己过得很糟糕。和对方交换这些痛苦和难捱的片段,只能徒增烦恼。

可现在,她很想知道陈启那三年是怎么过的。

“阿启他……”

才说出三个字,周展宇就把她的话打断。

“你去问他,好不好?”

她把喉间酸涩忍回去,稳住声音说:“好。”

从火神庙离开,周展宇找了家淮扬菜馆子,请时雨吃饭。饭桌上两人心照不宣,不聊江雪和陈启。

午后雪停了,时雨陪着周展宇在后海边上逛。逛不到一小时,时雨嫌冷,说要回家歇着。

周展宇送她回家,顺道蹭了时家一顿下午茶。

回周家的路上,周展宇给陈启发一张照片,背景是银锭桥,主体是时雨的背影。

陈启:?

周展宇:今儿约你老婆出来散步。

陈启: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约我老婆,你有病啊?

周展宇:我带她去火神庙了。

陈启:??

周展宇:看你供的百年好合姻缘灯。

陈启:谢谢你啊,帮我丢脸,我这一周都不想出现在她面前了。

周展宇:别啊,你不还得跟她回家吗?

陈启回复一个省略号,把手机息屏,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自卑自怜的小丑,要靠这种事情唤起时雨对他的同情。

他知道时雨会心软,因为时雨足够善良,换作别的男人也一样。

想到这,不好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温柔待人是时雨的习惯,陈启最开始也为这个特质着迷。可当他真的无可救药地爱上时雨,他又觉得时雨同情心过重,以至于拒绝别人的死缠烂打都显得过于礼貌。

周展宇这混蛋真是酒精腐蚀大脑,陈启想,他这一周都不要见时雨了,免得难堪。

另一边,时雨找出诊断书和其他病历材料,夹在随笔本里,打算周末见完两家父母再跟陈启坦白。免得陈启生她的气,在家人面前把氛围搞僵。

工作一旦忙起来,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时雨这一周常回时家过夜,父母问她和陈启相处得怎么样,她说很好,这婚她心甘情愿结。

孟溆林很高兴,把管家罗叔叫来商量晚餐菜单,随口问女儿:“小启有忌口没有?”

时雨说:“不吃芹菜,香菜,苏子叶,肉桂,香茅,生姜,大蒜……所有气味重的蔬菜都不吃。”

孟溆林吩咐下去,回过头又笑着说:“濛濛这么了解小启呀。”

时云廷也笑:“这么看来,濛濛已经和小启吃过很多次饭了。”

罗叔在旁附和:“怪不得小姐最近都不怎么回家。”

时雨解释:“只是因为海雅离咱家财经楼近,我以后常带阿启回来吃饭,好吧?”

孟溆林说:“也别太常回,我和你爸不一定在家。”

时雨了然笑笑,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

周五那天天气很好,时雨提前半小时下班,下楼就见陈启的车停在门口,手里拿着花束。

鲜花旺盛而多彩,几乎没什么包装,只用奶白丝带缠好,像随手从家里花圃剪出来的。

几个同事听说时雨的未婚夫来接她,跟组长打了报告,集体下楼看乐子。组长一听活儿都不干了,说我也去,带我一个。

天很冷,人人都穿羽绒服的温度,陈启硬是穿一身羊毛大衣。

一男同事开玩笑:“这车长得真标致啊,不是,我是说这陈二少不愧要卖上千万。”

其他同事小声发笑,时雨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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