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吩咐后,思谨便径直朝着晏朔住处去。碰巧半路遇见芳嬷嬷,两人便一道儿去了。

到了地方却发现晏朔不在,找了一圈在碎玉湖才寻到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晏朔浑身沾满泥水,刚从湖里上来。听到询问之声,他迅速敛起眼眸中那一抹暗色,抬头望去。

开口说话是芳嬷嬷,而站在她身旁则是贴身伺候公主的婢女。

“湖中荷花至今尚未开,我便下湖去查看了一番。”

“花期未到呢,是谁让你下湖的?”

芳嬷嬷皱眉,逢高踩低她自是知道。只是这人是公主带回来的,纵使这些日子没有过问,可也不该这么被欺负。况且他脸上的伤势尚未痊愈,倘若因下湖而致使伤势加重,岂不是委屈了公主的眼?

晏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解释道:“他们皆不通水性,是我自己执意要下湖的。”

此刻他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披散着,面色苍白得近乎病态,那道醒目且略显碍眼的疤痕在如此映衬之下,水鬼似的。

这性子也太过绵软了些,芳嬷嬷眉头皱得愈发紧蹙,正想开口数落他几句之际,却见晏朔打了个喷嚏,只得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你且回去收拾整理一番衣物。”

“是。”晏朔并未多问,带着满身的泥水离去。

芳嬷嬷轻轻叹息一声,罢了,性子绵软些也好……

*

晏朔狼狈不堪地回到住处,吉祥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

“晏公子,您这是去了碎玉湖?”

吉祥急道:“他们不过是信口胡诌,您怎的就真去了那儿?”

“是呀,我们不过是随意说说,您竟还真下湖去探寻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公主带回来的人,想要讨好献殷勤也不足为奇。”

“你们别太过分,如果晏公子生病了,我就去跟思谨姑姑说,看你们有什么好果子吃!”吉祥不满看向说话的那几人。

“你就算去告状,我们也不怕,随口说的话,是他自己非要当真。”

“吉祥你非要因为一个外人,跟我们生分吗?”

吉祥气得满面通红,正欲继续理论,却被晏朔轻轻拉住。

晏朔面容平静道:““能帮我烧些热水吗?”

吉祥愣了一下点头,罢了,既然当事人都不放在心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吉祥走后,晏朔回屋把门关上,留下那几人面面相觑。

“他不会真的有些来头吧,吉祥那小子对他一直那么殷勤。”一人率先打破沉默,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与猜忌。

另一人立刻反驳,言语间满是不以为然:“能有什么来头,若真有来头,会和咱们一起住在这儿?”

“倒也是。”有人附和道。

“整日里傲的很,对谁都爱答不理,架子倒是摆得十足。在等上几日,且看他如何嚣张。”又有人冷言冷语地嘲讽着。

晏朔在屋内静静听着外面刻意放大的声响,神色波澜不惊。这十余日来,大夫未曾再度登门,公主身边的人也没在来过,他也没有再去见过公主。这些人里除了吉祥,剩下的都忘了原先对他的客气,开始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不过,于晏朔而言,这般言语上的议论,实在不疼不痒没什么好在意的。

今日,他们谈及公主令人在湖中栽种荷花之事,只可惜如今尚未绽放,还问他要不要去查探原因。这样的话,晏朔可以充耳不闻,但他偏偏去了。只因他听说,公主偶尔会去碎玉湖。虽不知具体时间,但这已经足够。他愿意时刻准备着,以那被欺辱的可怜姿态,再次出现在公主面前。

落空也不要紧,总会有机会的。

不过现在不用了,公主想起他了。晏朔轻轻摩挲着脸上的疤痕,浅色的唇瓣微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悄然浮现。

*

逢霜院

思语悄悄打量着晏朔,这人若是除去脸颊上那道疤痕,相貌确实出众。可现在脸既是已经毁了,也不知道哪里得了公主和嬷嬷青眼,竟然让他住在这儿?要知道这逢霜院虽是院子不大,离公主住处确是近的很。

“晏公子,公主吩咐您先整理一番,待明日再前去谢恩。”

“有劳姑娘。”晏朔微微点头致以谢意。

思语摆了摆手:“唤我思语即可,若是有什么缺的就同我说,你且先收拾我便先回了。”

待思语离去,晏朔方才迈步。

逢霜院处处透着雅致韵味,庭院中央立着一棵颇为高大的桃树,枝头上的桃子尚显青涩,沉甸甸地挂满了梢头。屋内陈设的桌椅与茶具皆属上乘精品,就连那床榻都隐隐散发着淡雅的木质清香。

晏朔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干净整洁的,只有他一个的,散发着香气的地方。

他将空瘪的包袱安置妥当,逐寸仔细打量着房间内的每一处细节,所见之处皆无比妥帖顺眼,就连杯中的茶水也是清亮透彻香气浓厚。

迄今为止,这一切是他有生以来得到的最好待遇。

公主府实在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主人痴情他人且不会为他人所动。心地又颇为良善,哪怕他一无是处,终究还是被带回了府中。

晏朔低下眼遮住眸中漠然的神色,他要的不多,一丝怜悯足以。足以让他脱离奴籍,离开这里。

*

谢府

谢云晗顶着旁边那道不可忽视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翻动着书页。他早已习惯聂蕊这般注视,确切而言,只要她不闹腾,他都可全然漠视。他生得一副俊美皮囊,又与聂蕊自幼相识,这份情分极易让尚不谙情爱的聂蕊错以为是爱慕之意。

因而,当聂蕊在下一刻说看中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奴要养在府里后,谢云晗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瞬后,也不觉得奇怪,更不会反对。

“云晗哥哥,你觉得可以吗?”

聂蕊单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轻捻玉佩上的如意穗,望向谢云晗的眼眸中闪烁着几缕雀跃,似是竭力想从他面容上捕捉到别样情愫。不满或是恼怒,又或许是那一丝酸意……

谢云晗只瞧上一眼,就看清了她的想法。实在是在他面前的聂蕊心思太过直白,什么想法都在脸上显露的一清二楚,根本不用去猜。

“我以为,”谢云晗面上佯装不悦,话音至此稍作停顿,果见少女眼中浮现喜意,他心底暗觉好笑,继而道出后半句,“只要昭昭喜欢,那人身家清白,自然是可行的。”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聂蕊脸色自然而然沉了下来:“这可是云晗哥哥说的,我当真要养在府里了。”

谢云晗神色悠然:“养着便是。”

“我那小奴伤了脸,”

她刻意加重“小奴”二字的语调,见谢云晗投来目光,更是理直气壮道:“我要玉颜膏。”

玉颜膏价值不菲,寻常的人自然是不配用的。一罐便已经是稀罕物,何况是给一个小奴用。

听到这话,谢云晗也只是笑:“行,只要昭昭喜欢怎么都行。”

这一瞬间,聂蕊很巧妙的感受到了原身的那种无力感。

任凭你装乖卖巧还是刁蛮任性,你喜欢的那人永远都是那一副样子。他言笑晏晏,事事退让,却又满不在乎。

受原主情绪的浸染,聂蕊不耐烦在待在这儿,撂下一句尽快把玉颜膏送来,便回了府。

刚回到居所,便瞧见等在此处的晏朔。他鬓角处隐现些许晶亮的汗意,聂蕊不耐烦在待在这儿,撂下一句尽快把玉颜膏送来,便回了府。

“奴谢公主救命之恩。”晏朔当即跪下。

“是要谢。”聂蕊仍被那股无力感萦绕,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冷硬。

晏朔见状,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沉闷。公主心情不好是因为谢公子?

“过来。”聂蕊开口,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晏朔抬起头,聂蕊正看着他,显然那话是对他说的。因为没让起身,晏朔便跪着膝行到聂蕊身边。两个人的距离慢慢拉近,只不过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坐着的面色安然眉眼矜贵,跪着的低眉顺眼满是谦卑。

要是520还能说话,这会又要叽叽喳喳。聂蕊前几天偶然发现,这系统除了有一键屏蔽功能外,竟还有一键举报。她好奇之下随手一点,结果很符合她的心意520被禁言了。

不含任何意味的打量,在晏朔脸上划过。

晏朔静默的跪着,他不知道在哪找出了一身灰色衣衫,又穿的灰扑扑的,本就是少言的性子,经此一来更显沉闷,像是被挤在角落里哑巴羔羊沉默而乖顺。

“你穿浅色衣衫好看些,这颜色不适合你。”聂蕊直接道。

晏朔低低应了一声后又补充,“奴听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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