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班,柏清玄看着海州巡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章,心内波澜不定。

“臣于近日在深港码头捕获一群走私犯,经审讯得知案犯假扮渔民,来往于南洋诸国走私各类珠宝奇珍不下百万。不仅如此,为首的头目还声称他们东家名唤蓝昊天,是叛国贼人蓝甄幼子。卑臣以为兹事体大,特呈奏此章请示陛下,后续该要如何处置这群匪徒。”

读完这段,柏清玄不觉把手里奏章捏得发紧。

海州巡抚所言,真假难辨。毕竟天高皇帝远,他若想匡造理由欺骗朝廷,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问题是,海州巡抚为何要特别指出走私头目是蓝昊天?

以他对蓝昊天的了解,此人虽诡谲多变,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若说蓝甄一家有涉足走私,他决计不会相信。

海州巡抚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难免引人怀疑。若非海州巡抚与贼人勾结,嫁祸蓝昊天,那便是贼人有心把矛盾指向蓝昊天。

他不会刻意袒护蓝昊天,但也不想他受人污蔑。

合起手中奏章,柏清玄抬手按了按眉梢,幽深眸底淌过一丝怒意。

蓝昊天参与走私贩私一事,很快传遍皇宫内外,朝堂上下。

“让海州巡抚羁押上京的走私案犯走到何处了?”

皇帝脸色灰败,似乎病体未愈。他靠坐在龙椅上,声音沙哑低沉。

柏清玄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陛下,已到永州地界,七日后即可抵京。”

“嗯,”皇帝沉吟一声,扫了殿堂内百官一眼,有气无力道:“众卿认为,如何处置蓝昊天为宜?”

水永博率先答道:“回陛下,卑臣认为,蓝氏满门奸佞,前有蓝甄叛国通敌,戕害我信朝五万边城将士,致使无数雍州百姓罹难;后有蓝甄幼子蓝昊天走私贩私,偷税漏税,威胁我信朝国计民生。这一家子都是信朝祸害,万望陛下严惩蓝氏余孽。”

“嗯,有理。”

皇帝微微颔首,柏清玄心下一紧,正欲开口却被吕义康打断:“陛下,诛杀蓝昊天根本不足以抵消其犯下的罪孽。卑臣以为,走私贩私牵连甚广,若不能严查背后交易脉络,单单处死一个蓝昊天无异于杯水车薪。只有彻查到底,揪出所有与蓝昊天有来往的人员,才可将蓝氏余孽铲除殆尽。”

“对啊陛下,蓝昊天走私必是为蓝甄筹措军费,如今蓝甄已死,他仍频繁活动于边境贸易,定然有别的阴谋!”

“请陛下严查此案,还我信朝天下太平!”

大殿里乞请声此起彼伏,柏清玄淹没在潮声里无所适从。

几日后,永州发来急函,奏报平山县官银丢失一案有了新进展。

“王县丞,”水容泽坐在衙门大堂上,俯视地上的平山县县丞王志,居高临下一脸傲然道:“本官听闻你与前平山县令章正同僚五年,大小政事都由你二人商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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