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二
沈非溪整个人都快要被尴尬包围，飞快收回手：“真不好意思。”
她若无其事地坐正，喝果冻吸吸。
齐缙脸色发黑，但到底什么也没说，毕竟这个时刻说什么都尴尬无比。
余光里，沈非溪看到齐缙翘起二郎腿，离她更远了一些。
终于，车子到了目的地。
要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呢，沈修筠带沈非溪去高奢店里量尺寸定裙子，把成衣一件件带出来给她过目，她作为客人只需要坐着，时而点头，更不用看什么价格标签，喜欢就入手。
她又想起齐缙也这样对待她。
那人不许她出门，也不许她逛街，每月准时都会有高奢品牌的店员带最新的图册上门，供她私人订购，当然也有很多深夜，她在卧室寸缕未着，摆成许多姿势，齐缙亲自为她度量尺度。
……打住，打住。
路上沈修筠告诉她，家里准备将她和沈悦玥的生日和回归宴会一起举办，地点就定在溪山岚，正好借此给自家名下的度假区剪裁宣传，一举三得。
周欣雅看了眼日期，没心没肺道：“宴会在这周五，还差三天，提前祝小溪生日快乐！”
沈非溪：“不过今天是沈悦玥的生日。”
周欣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其实不怪她一个外人不知道，就在她出生的时候，亲妈董珊都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孩子呢，她能知道这些也是姨母兼姨母董艳亲口说的。
董艳和董珊几乎同时怀孕，可嫁的男人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董艳丈夫只是挂名本市的戏剧协会会长，一个月就那点死工资，和做生意的沈明强，那就是一个筒子楼一个市中心大别墅，这叫董艳如何能够心理平衡，两人一个肚子尖一个肚子平，董艳以为尖肚子是生儿子的征兆，常在背后嘲讽姐姐嫁给有钱人还不是生的女儿，却没想到董珊一点都不介意，她早就有了长子，正盼着儿女双全。
董珊还是心软，见妹妹过得潦倒，预产期也差不多，干脆把妹妹接来一起生产，董艳率先发动，却没想到自己生的是女儿，这下唯一可炫耀的东西也没有了，心态逐渐扭曲崩裂。
三天后，董珊平安生下沈非溪，夫妻俩都高兴极了。
董艳看着自己身边唯诺的丈夫，又看看隔壁病房高大英俊的姐夫，各种复杂的情绪伴随分泌的激素，董艳在某个深夜悄悄走进姐姐的产房，调换了两个婴儿。
这些往事，是前世的齐缙告诉她，他好像无所不能，什么都瞒不过他。
可这人的目的也不单纯，他只想让沈非溪认清现实，现实就是她无家可归，没有爱护她的父母家人，小白花只有安分呆在温室里才是正确的选择。
齐缙还问过她，董艳那女人之所以蛮横，正常人的行为是巴结有钱的姐姐一家，她偏不，反而对亲姐姐嫉恨打压，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底层逻辑？
上一世的沈非溪不知道，但回想起来，她隐约想起她小时候去董艳卧室偷钱交学费，在在抽屉最底层见过亲爸沈明强的照片，被小心翼翼包裹在纱巾里。
……
沈修筠豪横地把卡给了沈非溪随意刷，也是顺带完成家里的相亲任务，周欣雅看上什么就买什么，楼下餐厅也已把定好的餐整齐打包在店里的中央岛台上，袅袅冒着香味。
沈非溪翻着礼服裙的设计册子，听柜姐讲解当季新款，一口鲜美的虾肉入肚，周身都暖洋洋的。
她看到周欣雅和沈修筠站在一块，但眼神却追着齐缙，沈修筠指了只包包转脸，将她的小动作抓个正着。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至于齐缙，他在看西服，不关心周围的一切。
沈非溪挑了一款修身的鱼尾裙，由银白色又下渐变为大海的蔚蓝，点缀是各种不同的珍珠，裙长刚刚覆盖脚背。
“这样不算闪亮登场，去换条更漂亮的来。”沈修筠不满意她的选择，直接指向全场裙摆最大的那一条。
那确实是全店最漂亮的成衣了，上身全由花朵设计，漂亮圣洁的浅色裙摆层层散开，配套的头冠是蔷薇与水晶，裙摆下地朵朵小花也是纯手工用羽毛缝制而成，栩栩如生。
柜姐面有难色，她们认识身价昂贵的客人，也知道客人之间的关系：“抱歉沈总，这条是今天刚从总部借来的秀场新款，借主是您另外的妹妹沈悦玥，她早就打出了亚洲首穿的宣传，今晚刚到店，是准备明早就为她送过去的。”
沈非溪对沈悦玥的东西不感兴趣，哪怕裙子确实漂亮，她也不会硬抢：“把我刚才看上的那条包起来就好，不需要。”
沈修筠皱眉：“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玥玥能穿就是品牌东亚区总裁与我们家的交情上，至于给沈家哪个女儿，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试穿一下也无妨。”
沈非溪：“真不用。”
沈修筠没看她，却把眼神转向远处的齐缙：“必须试一下，哪怕只拍一张照片，这是你有钱的人生必不可少的体验。”
好吧，试试也好，看起来她不试一试大哥就不会放过她。
不远处的周欣雅看着沈非溪进了更衣室，困惑地一眨眼，她自然是知道那是沈悦玥早就定好的衣服，前几天还聊过，但是……
她也是沈悦玥的朋友，朋友就应该有话就说的。
……
齐缙看了眼时间，对沈修筠道：“我要走了，明早有会议。”
沈修筠嗯了声，递给他一张金光闪闪的请柬：“周五晚七点宴会厅见，贵宾房906，溪山岚祝您周末愉快。”
他突然问了句：“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齐缙嘴角一扯：“等我想开人的时候请她当人力总监，我想她一定能拉满绩效。”
沈非溪慢慢走出更衣室，柜姐贴心地为她打光，全店的视线都随着光亮集中在她身上。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本就白皙的皮肤呈现珍珠般莹润的光泽，花冠缠绕于漆黑卷发间，裙摆的蝴蝶和花朵随着走动轻轻颤动，像春日出游的花神。
沈修筠发出一声惊艳的赞叹，举起手机留住这一刻的美丽：“不愧是我妹。”
齐缙转过身。
莫名其妙的，无法抑制的，他心脏跳了几下。
沈非溪向这边走来，他轻咳一声，拿起请柬离开。
沈非溪：“……我的香水熏到他了吗？”
沈修筠：“没有，他只是强制开启了防沉迷模式。”
沈非溪提着裙摆转了几圈，低声问：“我感觉得出来，你一直让我接近齐缙。”
沈修筠倒是很直白，用词精确，也不打算瞒她：“两家联姻，他就不会拒绝带我一起投资赚钱了。”
好有道理，沈非溪竟然无法反驳：“那你怎么不去给沈悦玥介绍？”
沈修筠反问：“小溪，你怎么知道我没介绍？”
沈非溪：“谁？”
沈修筠：“齐。”
沈非溪提裙摆的手一顿，心底就像行走在阴雨天一样，任由冰冷拍打脸，让她不得不分清前世与现在。
沈修筠并未发觉她的异常，也许是沈非溪掩饰得不错，他悠悠说完剩下的一般话：“已经成功给齐择介绍了玥玥，齐家的人和钱，至少有一半会便宜我们家。”
沈非溪：“……”
大哥实在是，很懂语言的艺术。
沈家虽然在S市已算富裕，但与体量庞大的齐家相比就不够看了，齐家从百年前起底，每一代人都能将上一辈传承下来的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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