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羊牧场接到糖豆,林雪君瞧着它毛顺而光亮,就知道这几天吃得不错。

卖苹果的大叔跟着她到第七生产队,临走时还被揣了一小包苹果干。

什么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就是了。

大叔嚼着苹果干赶着马车回第八生产队,林雪君这才站在院子里朝木屋大喊阿木古楞的名字。

少年先是推开木窗探头朝着她这边望了一眼,接着翻窗而出,光着脚就跑过来了。

“不扎脚吗?”林雪君忙进屋找了双拖鞋给他,随即带着他将院子里的大包小包全转移进屋,然后便是大费周章的一通收拾了。

“你的鞋。”从包裹中掏出又一双船一样大的白布鞋,林雪君转手塞给阿木古楞。去年给他买鞋的时候,专门买了大号的,结果还是没赶上他长得快。

总算明白旧时候家长不愿意给孩子买新衣服的心情了,有再多钱,也不能一年好几件新衣裳好几双鞋地花销呀,就算有钱,都没的布票。

阿木古楞拎着布鞋,低头踟蹰。

“咋不穿?”林雪君拎着新买的三个盆走到洗手架子前,之前她们仨女知青的旧盆放地上,新盆放桌子和架子上。去年她们仨一人有一个盆,不用混着用。今年更进一步,现在她们还有了专门洗脚的盆,不用脸脚共用这么邋遢了。

“没洗脚。”阿木古楞动了动脚指头,他没穿鞋就跑过来,脚底踩得都是泥。

“去院里水渠冲冲。”林雪君说着就将他推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少年从院里走回来,脚上踩着两片云朵一样,走路都轻飘飘的。

“哈哈,挺好,跟去年那双长得几乎一样。”林雪君拍拍巴掌,回身继续整理东西。油盐酱醋这些消耗品放一袋在外面,其他都装在箱子里。一排是盐,一排是糖,一排是酱油膏,一排是油,码放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在这个时代,光是坐在马扎上看着这一箱子东西,就够觉得满足的了。

“这个是给萨仁阿妈和王小磊阿爸买的毛线啥的,你帮我送过去呗。”林雪君将一兜子东西递给阿木古楞。

“好。”

“这一袋子是给得胜叔的,你也顺路捎过去吧。”林雪君又塞了另一兜子东西给他。

生产队的哥哥姐姐前辈们日常照顾着送

吃用的给她,虽然不用立即回礼那么紧绷,但大采购后给大家回赠礼物做礼尚往来还是需要的。

“好。”阿木古楞带上两个包裹出门,林雪君又把给秋天准备的袜子、秋裤等整理好叠进衣柜——在这边东奔西跑地忙,袜子消耗得特别快,尤其这时代的一些东西不如后世那么结实。像纯棉的袜子舒服归舒服,穿上一个月就磨得前后都是洞了,缝上虽然还能穿,但针脚不好的话缝补的地方就会磨脚,所以袜子必须多备。

去年的棉被这阵子就得找个大太阳天取出来好好晒晒,她又买了两大包新棉花,想给被子续厚一点,冬天盖着更暖和。

去年冬天雪小,但冬天大家运雪干活的时候,她也发现了自家仓房里连个铁锹都没有的问题,于是在场部买了三把锹头,明天去找穆俊卿帮做三个锹把就能用了。

不管是铲牛粪还是铲雪,都不用借阿木古楞或者大食堂的铁锹用了。

整理了一大通,林雪君只觉成就感满满。

来这里两年,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了个过日子的好手。人就是在锻炼中成长的,以前五谷不分的小姑娘,如今也能自己应对四季了。

拍拍手上的灰,林雪君喝了口水,转回桌边掏出抽屉,准备将自己带回来的钱塞回铁匣子里。

目光却被铁匣子上端正摆放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了——盒子是黄铜雕的,一看艺术风格就知道是苏-联产品。

这是啥?

怎么会在她的抽屉里?

捏起盒子咔吧一按,盖子自己便弹开了。这样简单的装置,在这个时代却算得上高级。

铜盒里有个东西被手绢包着,她捏出来放在掌心,沉甸甸的。

这时阿木古楞从屋外走进来,瞧见她站在抽屉前摆弄东西,多瞄了两眼,却没有吭声。在她抬头望过来时跟她打了个招呼,便坐到炕沿边静静等她。

林雪君一层一层掀开手绢,渐渐看到其中包裹着的小玩意。

是个制作特别精制的黄铜老怀表,表盖上雕着漂亮的花草和鹿头,非常有腔调。需要上弦的机械怀表发出有规律的走针声,她熟练地按开盖子,看到漂亮的白底黑针表盘。

来到这里后,她一直没有买表。起初是想买的话钱不够,而且去场部买表太远了,去一趟麻烦。加上

她时常要手插牛直肠之类,戴手表很不方便,后来慢慢习惯了没有手表的生活,也就这样了。

将怀表挂在脖子上试了试,她又摘下来别在海军蓝衬衫的衣领上,怀表揣在胸口沉甸甸的,掏取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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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具体的时间了,她手指摩挲了下表盘,这东西在后世大概也就卖一百来块钱,可放在现在,得掏光一个人好长时间的存款吧。

有个普通手表都难,这个怀表可比手表更贵呢。

她转头看了眼阿木古楞,问道:“这个怀表不知道是谁放在我抽屉里的,你知道是谁吗?”

阿木古楞转开视线,摇了摇头。忽然转眸扫她一眼,又撇开,“你问一下衣同志吧。”

“……”林雪君抿了抿唇,瞧着他面颊上渐渐泛起的红,嘴唇抖了抖,又压回去。

“我给你买了些画笔之类,给。”林雪君指了指炕上另一个包裹,“那些都是你的。”

“以后我自己买。”阿木古楞将包裹抱在怀里,但还是抬头说了句。

“走,我陪你送回家。”林雪君说罢,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小木屋走。

简单的一室小房子里被打理得工工整整,除了必备的东西外他什么都没有添置,可称之为极简风。

林雪君走到他桌边,他放在桌上的铅笔都被用得只有一截手指头那么长了,阿木古楞不舍得丢,都用废纸包住笔头卷成长筒做笔杆,握着纸筒继续用。

所有练笔的纸,除非上面没有一块儿空白处了,不然绝不丢掉。

节俭得过分,像个小气老头。

“你的稿费呢?”林雪君转头,刚才在家里,她已经拆过呼和浩特邮来的《中草药野外识别图鉴》的样书和稿费包裹了,信里严社长说给阿木古楞的那一份,单独邮寄的。

应该是不小的一笔。

阿木古楞才将包裹放在炕上,忽然听到她问话,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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