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王妃吧!”
芙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句话恍若石破天惊:“王妃快被王爷打死了!”
“你说什么?”
徐妙容已经彻底没了睡觉的心思。
芙蓉哭道:“前儿四姑娘叫人给王妃送了料子,王妃本来藏的好好的,哪知道却被徐姨娘看到了。姨娘闹着要裁衣裳,王爷便问王妃要料子,可王妃已经裁了一匹,王爷一气之下,打了王妃。奴婢拦不住,便去魏国公府找人,可国公爷上朝去了,大夫人她们去了庙里,奴婢没办法,只得求到了四姑娘这里。四姑娘,你赶紧救救王妃吧!”
徐妙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
她好像知道所谓的瓜是什么了。
前天她叫人从云华堂取了几匹料子送给徐妙清,徐妙清是代王妃,那料子给了她,便由她随意处置。可芙蓉说,徐妙清得了料子却藏着,朱桂少得了一匹料子就打人,还把人往死里打。结合那日在徐家,徐妙清的遮遮掩掩,她明白了。
原来代王府的瓜便是:朱桂宠妾灭妻。
这瓜委实不好吃,她也不想吃。知道事不宜迟,她交代月芽,赶紧打发人去魏国公府门口和宫门口守着,一见到徐家人就立马报信。
又犹豫了一瞬,她交代月栀,再同朱楹说一声。
她不知道朱桂的脾性,怕他不理智之下做出更过分的事,跟朱楹说一声,就是念着安王府的脸面,朱楹怎么着,也不会由着她殒命吧?
朱桂在应天府没有固定住所,如今代王府的人全住在上元县的一处院落。着急忙慌赶到的时候,入目便是正院里的一片狼藉。
说是正院,其实也不对。来的路上,徐妙容已经全听芙蓉说了,朱桂,老家暴犯了。
徐妙清在大同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朱桂一言不合就打她,徐姨娘一言不合就欺负她。什么抢她的东西,住她的院子,穿她的衣裳,总之,怎么爽,徐姨娘就怎么来。
两厢夹击,徐妙清毫无还手之力。又因为怕坏了儿子的爵位,徐妙清越发忍气吞声。
知道这一切的徐妙容,直想冲到徐妙清面前,对她说:醒醒吧。
世上没有那么多回头的浪子,家暴有一就有二,你忍让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以为对方是初犯,对方却觉得,你真好欺负。
什么他会改的,什么熬死了他,家产都是我孩子的,这些都是虚的。一切,都没有命重要。
将“命很重要”这四个字刻在脑门上,她急急往屋里头走。隔着一扇门,只听到徐妙清嘶嘶嘶吃痛的声音,以及那声音后头的啜泣声。
“二姐姐!”
推门而入,徐妙清却变了脸,“妙容,你怎么来了?”
慌忙捂住自己的脸,徐妙清又急急转了身。许是脸上挂不住,又许是遮掩也无益,她指着芙蓉,又气又急,“你把四妹妹叫过来做什么?!”
“奴婢只是怕……”
芙蓉的声音有些哽咽,目光落在徐妙清高高肿起的双颊,眼泪夺眶而出,余下的话再说不出来,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你怕他把我打死了?怎么会呢,我没死,也死不了。”
徐妙清的声音有些无力,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
“妙容,你回去吧。”
她不肯转身,只对着徐妙容说了一句。
徐妙容看着着急,忙扬声道:“事情是因我送的料子而起的,我走不了,也不想走。”
“妙容。”
徐妙清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点央求,“我的脸没事的,刚才已经抹了药膏,过几天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没事,那你刚才哭什么?”
徐妙容脚下不动,她很不留情面地反问了一句。
芙蓉忘了哭了。她找四姑娘来,是来救命的,可四姑娘,说话好像有点难听。
忙不迭去看徐妙清。
果然,徐妙清的身子晃了两下。
“你姐夫……只有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徐妙清的声音越发低了。
徐妙容笑了,气的。
“二姐姐,你是想说,朱桂只对你动了这一次手,以后都不会对你动手了,还是想说徐姨娘再也不会抢你的东西了?又或者,你想说,我的东西惹出是非,以后你再不收我的东西了?”
“我没说不收你的东西。”
“大明律没有规定,姐妹之间,不能互送东西。大明律也没有规定,看上了别人的东西可以想拿就拿。不告而取为窃也,我今儿就在这里等,等朱桂和徐姨娘回来,我要问问他们,堂堂朱家子孙,为何做贼?”
“妙容,算了吧。”
徐妙清急急转了身,想到无尽的事端,浑身都有些软,“他打我,我受着就是。打累了打烦了,他就消停了。何苦跟他对着干,又何苦把徐家,把安王府,把所有人都搅得鸡犬不宁。”
“二姐姐!”
徐妙容无语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徐妙清压根就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主。摆烂没用,她暂时阻止不了对方摆烂。
算算时间,后援团快要来了,便反问道:“见过千年做贼的,没见过千年防贼的。你把希望寄托在朱桂身上,可若朱桂永远都不改呢?那你便要永远受着吗?”
“那......也是我的命。”
徐妙清的神情平静极了,像是早就想过未来种种可能。
徐妙容麻了,她承认,她脑袋大了。
遇到无理取闹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逆来顺受,不肯反抗,并把一切归结为命数的人。
命是口大锅,什么都能往里面装。
徐家虎父虎子虎女环绕,偏偏徐妙清,跟所有人性格都不一样。看来人的性格,当真是天生的。
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她干脆不说话了。扶起被推倒在地的椅子,她自顾自地坐了上去,又交代芙蓉:“给我沏盏茶来。”
芙蓉有些茫然,月菱摇了摇头,忙推她,“芙蓉,你跟我说说,你们府上的茶水放在哪里?我去给王妃沏一盏茶来。”
“四姑娘真......真的要喝茶?”
“真的要喝茶。”
徐妙容给她一个确定的眼神,徐妙清却急了,“妙容,听二姐姐一句劝,回去吧。”
再不回去,朱桂回来,要连她一起打了。
知道朱桂一向喜欢无差别攻击,徐妙清的心快要扑出来了,她脑门上急出了一头汗,外头朱桂的声音却正好响起:“什么?她还敢告状?”
那声音极是高亢,沉寂了一瞬,又再次响起:“徐妙容,她算个求?本王这就把她打出去!”
“朱桂,你算个什么东西?!”
徐辉祖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徐妙容面上一喜,就连徐妙清,神色都跟着一松。
“大哥!”
徐妙容急急迎了出去,待看见外头情形,一时间傻了眼。
说好的浩浩荡荡来一群人,结果只来了一个。徐辉祖只身一人,她怕……打不过。
郁闷地看了徐辉祖一眼,徐辉祖却白了她一眼。
“妙容,你大哥我是去北平练过兵,在白河沟打过仗,在齐眉山……咳咳。”
徐辉祖急速刹车,齐眉山之战,他大胜燕军。燕是燕王的燕。说顺口了,差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便又瞪了徐妙容一言,继续说道:“在很多场大仗中厮杀过来的,这辈子,我就没怕过谁。我徐家人,生来姓徐,出了徐家门,还姓徐。谁敢把我徐家人打出去,我便把谁打出去!朱桂,你丧心病狂,真当我徐家没人了?”
“你徐辉祖算个求!”
朱桂完全不在乎,骂骂咧咧了一句,又咚咚咚咚走向徐辉祖,“你的刀见过血,本王的就没见过吗?你个老东西,要不是四哥留你一命,你还能在这里喷粪?本王的地盘,你想来就来?本王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话音落,他抽出腰间软刀,暴戾朝着徐辉祖而去。
“大哥!”
徐妙清吓坏了,整个人慌乱不已,她要去求朱桂,徐辉祖却气冲脑门了。
“我带兵上阵的时候,你朱桂还毛都没长齐。你想打断我的腿,我先堵住你的嘴!”
徐辉祖冷笑了一声,话音落,飞身而上,迎着朱桂去了。
徐妙容呆住了。
不是,大哥你不是来替我们出气的吗?怎么打起来了?喂,没人让你们切磋武艺,你们两个打起来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大哥出来的急,身上压根没有带武器。朱桂手上有刀,她得给大哥一个武器。
垂眸四处搜索了一番,她急忙奔向墙角被冷风吹的硬邦邦的冻柿子,捡起来扔给徐辉祖,“大哥,接着!”
“妙容,你觉得我需要用到这玩意吗?”
徐辉祖接住了冻柿子,却不是很想用。开玩笑,他可比李景隆那个假“战神”货真价实的多。但,聊胜于无吧。
“朱桂,我现在要打落你手上的刀。”
一句话落,冻柿子直朝着朱桂面门而去。朱桂闪身一躲,正要张嘴大骂,徐辉祖却对着徐妙容伸出了手:“冻柿子!”
徐妙容连忙扔过去一个冻柿子,徐辉祖将冻柿子再朝着朱桂□□扔去,他眼睛盯着朱桂,手却对着徐妙容伸出:“冻柿子!”
徐妙容连忙又扔冻柿子。
冻柿子第三次朝着朱桂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徐辉祖宛若一条游龙,神不知鬼不觉地游了上去。徐妙容只看到他身形一闪,下一瞬,人就游到了朱桂面前。
朱桂闪神间,手就被攥住了。徐辉祖腋下生风,好似转八角巾一样,飞速一拧,就将朱桂手上的软刀夺走了。
“现在,我要你衣衫上第一颗扣子。”
话音落,徐辉祖继续加入战斗。朱桂也反应过来了,他虽玩物丧志了这么几年,却也是当过塞王的。叫徐辉祖这么一激,他心头大怒,当即就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应对。
“王爷,你一定要赢啊!”
不知何时,徐姨娘也来了。她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徐妙容扫了她一眼,再次确定一个真理:一个人的段位与她的容貌并不一定成正比。
懒得理会这位容貌平平的徐姨娘,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徐辉祖。但见,打斗已经白热化。两人赤手空拳,直打的身侧尘土飞扬。
隔着一团团尘土,徐妙容看到,徐辉祖一把将朱桂衣衫上的扣子拽了下来。
“徐辉祖!徐辉祖!徐辉祖!!!”
朱桂已经暴怒了,徐辉祖只看他一眼,“现在,我要堵住你的嘴。”
一个扫堂腿,他将朱桂踹了一脚。而后欺身而上,便将朱桂的双手反剪了。一只手拽着朱桂奔向墙角,捡起一张烂帕子,他塞到了朱桂的嘴里。
“大哥!”
“王爷!”
徐妙清彻底傻眼了,看看朱桂,再看看徐辉祖,她浑身轻颤。最初的放松过后,冷汗又溢上脊背,她知道,她完了。
“我……来晚了?”
徐妙锦正好走到门口,看到院子里的场景,怒气值瞬间降低一半。她拿眼睛看徐妙容,用眼语问:怎么回事?大哥这么生猛吗?
徐妙容却来不及看她,因为,她看到了朱楹。
朱楹带着王府的护卫,面沉如水。待看见院子里的场景,他脚下步子一滞,而后便朝着她而来了。
“朱楹。”
朱桂微弱的声音响起,徐妙容侧耳倾听,感觉他说的好像是:朱楹,快救我。
“我是来救你的。”
朱楹的确说了救字,朱桂眼睛一亮。那一瞬,他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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