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唐军从四面八方冲来,铁骑开路,步兵压阵,一步步地逼近着日连部落。

随着敌军越来越近,脚下的土地也开始不断地颤动起来。

仿佛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人,连大地都在害怕地发抖。

日连士兵们惊慌地叫喊着,匆忙拿起武器铠甲去迎战。

可是敌军已经将他们彻底包围了,从各个方向排山倒海般袭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边抗敌。

李猪儿整个人都慌了。

他在原地呆愣了片刻,而后迅速转身,毫不犹豫地藏进了身后的藏匿点。

怎么回事?!

不是夜里才突袭吗?!

李猪儿整个人都被难以置信填满,只是他尚未来得及深想,远处便已然爆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和厮杀声,山崩地裂。

他看见藏在埋伏点的日连士兵们静静地等待唐军接近,准备给予唐军致命一击。

而后却被唐军一个不剩地全都揪了出来。

随后唐军手起刀落,日连士兵们的人头飞滚了出去,断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宛若一座座血色的喷泉。

他看到了营州都督安禄山策马飞驰而来,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强健身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而在安禄山的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铁骑和兵阵。

彼时,安禄山正亲自带头冲锋,身披甲胄,一马当先。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敌军士兵,面不改色,握紧手中的弯刀抬臂横扫,只见刀光闪过,面前的两个日连士兵已然身首异处。

那两个士兵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而他们的身体也被后续跟上来的铁骑踏成了肉泥。

此情此景,好比人间炼狱。

安禄山的脸上、盔甲上,乃至于他身下的战马上,都已经溅满了鲜血。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血红的抹痕,凶狠的目光仿佛雪原上饥饿的头狼,带领着自己的狼群进入羊圈,肆意捕杀着软弱无力的绵羊。

后面跟上来的日连士兵看到打前锋的战友们全都变成了肉泥,无一幸免,他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惊恐地看着军队最前面的安禄山。

他们的双腿不断颤抖着,不止是谁先叫喊了一声:“逃啊!”

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转身逃窜。

而那些尚未来得及逃跑的,皆在刀光血影之中化作了唐军的刀下亡魂。

唐军的铁骑所到之处,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看不见,鲜血染红了战马的马蹄,好像给它们套上了一双双血色的战靴。

日连部落的百姓们也在四处逃窜着,有慌不择路往前线跑去的,也全都陪着日连的士兵去了阴曹地府作伴。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被唐军驱赶着往部落的最中心逃去。

部落的最中心是日连酋长的营帐,此时日连酋长正在亲卫的护卫下大声喊叫,说着“逃兵一律处死”之类的话,却被百姓们裹挟着淹没在了人流之中。

包围圈越来越小了。

途径的那些营帐,在唐军的铁骑和刀锋之下恍若一块块硕大的棉花一般无力,被砍断了柱子轰然倒塌,而后同那些倒下的日连士兵一样,被后来跟上的铁骑踏碎。

随后,安禄山下令全军减慢速度,慢悠悠地、一寸一寸地,压缩着日连人生存的空间。

所有人都恐惧地望着策马走在最前,身披血色战甲,带着凶猛的铁骑一步步向他们压过来的安禄山。

那一刻,对方在他们的眼中并非唐军的将领,而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日连已经完全无力抵抗了。

所有人都颤抖地聚拢在一起,挤成了一个圈。

圆圈最外面的人拼命往里面挤去,把里面的人挤出来,而后被挤出来的人又惊恐地往回挤,反反复复。

密密麻麻的人群恍若地上的虫蚁,只待他们踩扁。

这时,有一个约莫七八岁、身上穿着黄色小裙子的女孩子被挤了出来。

她惊恐地看着迎面压过来的唐军,豆大的泪珠不断自眼眸中涌出,恐惧甚至令她忘记了哭喊和逃跑。

人群里传来了呼喊声,不知是谁在用契丹语大喊着:“公主!救公主啊!”

眼见着唐军越来越近,就当距离女孩最近的那个士兵将要冲她挥起刀时,安禄山下令军队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那个胆怯地缩成一团、全身都在颤抖的小女孩,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方才的那句呼喊。

公主......

在千里之外的长安,也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公主。

那个公主无比的尊贵,她是牡丹仙子降世,满长安城信徒遍布。

他从未见过那个公主哭泣的模样,却亲眼目睹过她的脸上绽放出了世间最美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安禄山微微地晃了神。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面前这个哭泣的公主不是日连部落的公主,而是......

不知为何,胸口忽地传来转瞬即逝的剧痛。

安禄山猛然回过神,他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而后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些砧板上的鱼肉,用契丹语冷漠地吐出一句:“降者,不杀。”

……

那些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人群里没有日连酋长的身影,唐军找了许久,最后发现他已经被人群踩成了肉饼。

至于投降的那些俘虏,或是充军或是奴役,还需押回营州以后再行裁决。

等到战斗结束以后,藏在隐匿处的李猪儿也被揪了出来。

他被推搡着跪到了安禄山的面前,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

他的隐蔽点明明是天衣无缝的,怎么还会被看出……

不,不对。

李猪儿猛地想起,不只是他,所有埋伏起来的日连伏兵,也全都被找了出来,一个不漏。

难道唐军一早就知道那些位置?!

他这般想着,忽地面前传来了一声冷笑,打算了李猪儿的思路。

面前的安禄山已经翻身下了马,他微微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猪儿。

“在岭南,有一种和守宫差不多的小玩意,叫做避役。”安禄山整理着身上的战甲,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避役的皮可以变色,遇青则变青,遇蓝则变蓝。”

“就如同有些人,见风使舵,见到唐军就对着唐军献媚,见到日连就对着日连尽忠。”

这般说着,安禄山伸出手,捏起李猪儿的下巴,强迫后者看着自己。

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狞笑。

“你说,到底谁会是这种人呢?”

而被他直视着的李猪儿,更是从头到脚都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

原来……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从最开始就被看穿了。

对方一直都在将计就计,只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两行泪水自李猪儿的脸颊滑落,他结结巴巴地哭喊着:“求,求都督饶命啊!”

他全身都在不断地颤抖,在安禄山松开手的那一刻,当即以头触地,“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属下再也不敢了,求求都督饶过属下这次吧!”

而安禄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垂死求饶。

过了许久,正当李猪儿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之时,安禄山却开口了:“你很聪明。”

“聪明到想要算计我,但却没有聪明到能够算计我。”安禄山说着微微俯下身,直视着李猪儿恐惧的目光,“我很欣赏你,所以打算饶你一命。”

闻言,李猪儿那双绝望的眼眸登时重新迸发出光亮,他再次不断地朝着面前的安禄山磕头:“谢谢都督,谢谢都督!”

随后,他便听到安禄山慢悠悠道:“你既然先后在日连两任酋长的帐内贴身侍奉,那看来是非常会伺候人的。”

李猪儿微微一愣。

他尚未能理解对方这句话的含义,紧接着面前的安禄山便挥起手中的弯刀,迅速地刺向他的双腿之间。

撕心裂肺的喊声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李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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