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空呢,张主任,你叫别人家去吧。”春花不爱听这些大道理。也不愿意招娣去听,上次扫盲就是招娣非要去,回来以后就没之前听话了。

张主任对这个回答没有任何意外,看了看郁竹。

郁竹主动向前一步:“这次有一半的时间会教刺绣呢。”

“乡下人,哪里用得上那些花里胡哨了,还不如给我们发钱。”

“那你们不去也行,听说这次讲的刺绣有压箱底的秘诀,越少人知道越好,这要是有点子基础,再学学,到时候还能传给子孙后代啥的。”郁竹刚刚扫过院子里的房梁,上面挂着的一件衣服绣了小花,决定赌一把试试。

反正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更坏了。

而且这句话也不光是对春花说的,还是对门后的招娣说的。

郁竹和张主任王秀云去了下一家,只留下门后不敢发出动静被发现的招娣,以及听完郁竹最后一句话有点纠结的春花。

人就是这样子的,别人非要叫你去,你会觉得有坑在等你,坚决不去。但是一旦别人不强求,你又会觉得都去你不去就亏了。

接下来几户人家照样不顺利,有些门都不开,有些听张主任说完就啪的一下,把门关了,像春花这种,在里面都算是态度好的了。

反正一天走下来,郁竹对工作的实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妇联工作的推进,任重而道远。

王秀云一直有意无意的注意着郁竹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到现在的平静:“是不是觉得妇联的工作挺消耗人的?”

郁竹对这一点很认可:“确实挺废人的。”不过她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决定好了要做这一行,那么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

“其实我们村的情况还算好的了,你别看张主任现在不作为的样子,其实刚被选上的时候,也做了不少努力。”这也是为什么张主任现在这样子,都能安稳地当着妇联主任的原因。

还是有不少人念着她的恩情的,因为她,她们村的人打媳妇比以前收敛了。

“那张主任是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子的?”郁竹难得好奇过这个原因。

“之前,张主任顶着压力,帮了个挨打的小媳妇,后来她家男人上家里闹,把张主任亲妈打伤了。当时张主任硬气,就这也没服软,只是一边照顾亲妈,一边继续工作。”

“那后来呢?”很明显,后来发生了什么,才是张主任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后来那小媳妇被哄好了,反过来指责张主任多管闲事。那些被张主任帮过的妇女,也没几个真的能摆脱自身的处境的。”这才是张主任发生根本改变的原因,娘家妈和婆家妈的劝说,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王秀云这么说,郁竹就理解了。这个故事有点像农夫与蛇,张主任被伤过,又见努力那么久效果甚微,后面不那么积极也是正常的。

“秀云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没有王秀云的帮忙,她想做这场宣讲也能做,就是进度会慢很多。

“嗨,我们之间不说这些。”王秀云做这些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帮郁竹只是顺带的。

“行,不说这些。”但是她心里默默地记住了王秀云对她的帮助,以后又机会再汇报。

与王秀云告别以后,郁竹直接回了单位。

最近向青柏一直没回来,她一个人也懒得回去做饭,都是在单位吃完再回去。

夜晚,吃完饭郁竹烧水洗了个澡,再泡了泡脚。今天走了很多路,如果不泡泡,明天脚会难受。

很快就到了郁竹去宣传的日子,这一天和她去的还有雷春暖以及栗阳。

雷春暖主要是去压阵,以防意外情况,而栗阳则是去了解业务。

别看栗阳话不多,实际上她在调解上很有一手。她是大学生,在许多人眼里就是文化人,说的话比别人都管用。外加她本人有书卷气又擅长倾听,很快就能将当事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郁竹对现在这个分工挺满意的,她主要做宣传,栗阳做协调,两人不时地打打配合。

领导们对招进来的两个人也很满意:“再有下次招人可以继续安排考试。”

郁竹走进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扫描了一圈现场来了多少人,以及重点关注那几位有没有来。

雷春暖进门也注意到了到场的人数,小声地对郁竹说道:“这人数不算少了。”

郁竹之前没参加过不知道,她们只要知道村里妇女人数,再打眼一看,就知道来的比例还可以。

为了引起在场人士的兴趣,郁竹一上来就先讲了一些刺绣的手法和技巧,考虑到在做的底子不一样,有些人听不懂的复杂的,有些人觉得太简单没必要。

郁竹说道:“等结束的时候,每人可以问一个相关问题。”

“别啊,郁老师,我们不想听你讲那什么政策,你继续教我们刺绣呗。”郁竹的刺绣水平,确实算不得大师,但是对这一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啊,郁老师。”今天来这儿的除了看热闹的,都是对刺绣感兴趣的。

眼看下面这群人有兴趣,郁竹脑子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好好听,一会儿我随机找人提问,要是那人能答上来,我就多回答一个刺绣问题,不知道问什么的,我多教一个小技巧给她。”

这话一出,下面准备混过去的人此时也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在刺绣技巧的诱惑下,这一节课讲得还算顺利。毕竟,在家家户户都自己做衣服的情况下,谁没个几个问题呢。

郁竹说话算话,科普完妇女的权益后,随机抽取举手的人,只要她回答上来问题,问什么都回答,丝毫不藏私。

有人仗着郁竹是外地来的,还试图浑水摸鱼多举手回答几次,好多提问。

不过郁竹记忆力好,这一套在她这儿行不通。

“郁老师,你多抽我几个问题,我肯定都能答上来。”

“去去去,谁答不上来啊,你想问问问题就直说。”

“我想问怎么了,就你那技术,问了也白问,还不如让我来呢。”

“你胡咧咧什么,你信不信我揍你,就你那技术能比我好多少。”一拍桌子而起,手指着对方。

“我好怕啊,你来啊你来啊。就你那技术,狗拿根针都比你强。”这人也不是吃素的,站起来指回去。

眼看这两人要打起来,郁竹一拍桌子:“都安静,吵什么,你们不学别耽误别人问。”

“就是就是,你两干脆出去打一架算了。”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在起哄。

“对啊,看看你俩泼妇的样子。”

此话一出,开始吵起来的两人一致对外。

眼看场子又要起来了,郁竹有点懂了之前王秀云说的话了:“要不我下去,你们上来吵。”郁竹无师自通了老师的技能和话术。

“别啊,老师,我们不吵了还不行。”

一节课上的郁竹心累。

“郁老师,你们还有这种活动吗?”眼看时间到了,以前跑得比谁都快的妇女们今天恋恋不舍地,甚至期待起下一次了。

“这个我也说不准,只能说尽力争取。只是就算有也不一定是教刺绣,很可能教别的,比如辨别药草,女性怎么爱护自己,少生病之类的。”如果是她来,这些都能教。要是换成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所以说的模棱两可。

不过再有下次,她一定注意不能被这群人把节奏带跑了。

“郁老师,你们争取多来几次呗,你说的那些我们都感兴趣,下次,我把我身边的都拉来给你们捧场。”

“好好,我努力,谢过各位的好意啦。”

人陆陆续续地离开,郁竹在收拾东西,毕竟刺绣不能只嘴上讲,还得做示范才行。

一阵阴影挡在眼前,郁竹抬头,只见招娣期期艾艾的,想问什么问题又犹豫。

“郁老师,您说的妇女婚嫁自由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郁竹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听见:“政策上是这样子的。”郁竹没有骗她。

这是郁竹最近得出来的结论,自从上次实地拜访以后,她回去就开始复盘反思。

招娣不笨,只是偶尔去扫盲班听一次课,都能识得不少字,自然听出来郁竹的言外之意:“那实际上,我们是不是只能听从父母之言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男人。”

郁竹坚定的否认道:“不是,不嫁人是很简单的。难的从来不是这个,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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