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六千两换八千根木材,一根木材合四两五钱。外面木头都六两一根了。

这还不算占便宜?

宁明歌求饶:“爹爹,这里面本钱都是梁靖出的,你这样我今后在他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宁志宏扬起手道:“你怎么不把自己娘家都贴给梁靖那臭小子!”

宁明歌狼狈闪躲,果然不敢再犟嘴。

周萍在一旁假惺惺安慰:“女孩子不能太过外向,容易被男方看轻了。快去联系梁公子,让他来订契约。”

白纸黑字写了契约,才没有反悔的余地。

梁靖人没来,是仆人送来的契约。

宁志宏拿着手里的契约,忍不住开怀大笑:“夫人,这八千根木头一转手,最少能挣三万两。这次跟在梁国公府后面做生意,我真是开了眼了。”

周萍还不忘提醒道:“若不是有嘉善和怀之在里面牵线搭桥,我们也搭不上这趟顺风车,若都随了梁靖与明歌——”

宁志宏发出哼的一声不满,“那丫头,私心太重。还没嫁过去,就满心满眼都是梁靖那小子,完全没有把她爹放在眼里。

成婚之前,让她一直在祠堂跪着。

翅膀硬了,以为攀上高枝,就可以踩在爹娘的头上拉屎撒尿,猪狗不如的东西!”

周萍带着笑容安慰:“老爷看在钱的面子上,消消气。”

这一晚上,宁府四处都飘着发财的美梦。

宁志宏三人走后,祠堂又恢复了宁静。

蹑手蹑脚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杜姨娘低声招呼女儿:“明儿,娘给你带夜宵来了!”

宁明歌接过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杜姨娘院子里没有小厨房,宁明歌每次被罚跪祠堂,姨娘都只能去厨房偷偷点一碗夜宵。

宁明歌一手揉着发麻的膝盖,一手舀着汤圆。

杜姨娘替她托着碗,泪先留下来了。

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贪心起了念头,明歌现在也不用跪在这。

老爷真不是个东西!

女儿好不容易用珍珠换得八千根木头,他都给抢走了!

杜姨娘:“明歌,听娘一句劝,这钱咱不挣了。省得那些黑心肠地来一遍遍盘剥你,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呢,那老东西,从前我真是瞎

了眼跟了他!

宁明歌意外地看着姨娘。

曾经爹爹就是姨娘的天。

杜姨娘抹了抹泪,叮嘱女儿:“娘这几日看下来,梁靖这孩子不错。得了好处知道往你身上塞,等你婚后就知道,有个贴心的丈夫是个多不容易的事。

等嫁到梁国公府,你就安心和梁靖关起门来过日子!

你乖乖在祠堂待着,等过几日你爹爹气消了,我去求他放你出来。

宁明歌乖巧道:“嗯,都听姨娘的。

等过几日,爹爹恐怕没空想起她了。

——

次日清晨,无数人涌在李氏木材坊门口的空地上。

李氏木材坊的小工挪开门板,挂出一块价牌,今日一根木材的价格在七两银子。

“涨了,又涨了!

限量三千根木头几乎在开门的一瞬间被售空。

还有不少手里囤着木头的投机客,等木材坊今日报价一出来,便开始在周围叫卖。

“六两九钱,现货五根木材,给钱就卖!

“大量收木材,只要低于七两银子,有多少收多少!

顺天另外两家木材坊一样也是如此。

石家派出的小厮混在人群中,悄悄记录周围人交易的价格。

收木材的占七成,卖木材的在三成。

目前木头依旧供不应求。

不消片刻,李氏木材坊的消息就被递到石朝晖议事厅的桌上。

自那日孙旭提出拆伙,梁国公与石朝晖的会面,就改在石家议事厅。

石朝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脑子里全是关于木材的生意。

他们三家联合垄断了顺天超过一半的木材,孙旭中途拆伙,那木材转手到石、梁两家手里。

今日七两一根的木材,成本不超过三两三钱。

这样的木头,他们两家手里还有十六万根。

六万根是现货,十万根正在从周边调运来顺天的路上。

朝廷从哪里弄来比他们更多的木头?

木材降价?绝无可能!

石朝晖最终目标是将木材拉到十两一根,这一单生意,他们至少可以获利超过百万两!

梁国公淡定自若地品着茶。

毕竟这样的生

意他和石家合作过不止一回。

孙旭那个胆小鬼财神爷喂饭都不知道张嘴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赵管家匆忙的脚步打断两位老爷的思路。

他手里是“老鼠洞”里传来的消息。

天子与内阁本朝两大最高的权利中心从那里面漏出的任何一条不经意的消息都能在朝堂上引起无数风波。

宫墙内的侍卫、太监有时会从狗洞、老鼠洞里卖消息出来。

老鼠洞不起眼可这里的消息每一条都价值千金。

石朝晖快速展开卷成一团的字条匆匆一瞥就变了脸色。

同时梁国公的朱管家喘着粗气跑来手里同样拿着弹丸大小的字条。

梁国公知道有大事发生!

拿起字条一看:陵寝停工工部调木启建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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