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包括知名画家金婵女士。”

砰。

我手中的遥控器砸到了地上。

我在电视屏幕的边缘角落,看到了我妈的包。

屏幕上的白色字幕在不断滚动。一个个方形字块变成一排无声的枪林弹雨,击穿我的眼角膜,血液和脑浆被搅在了一起。爱恨全部蒸发不见。

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等我意识到疼的时候,子弹碎片已经扎进了黏膜和血管,一呼一吸,钻心刺骨。

我说不出话。

我开始发抖。

视线被透明的水挡住。衣服上洒下温热一片。

好像有人抱住了我。是浅羽。

是谁都无所谓。

我整个人像是在坠下山崖,飞来一只鸟陪我一同坠落,我顾不上那点微不足道的托举。

只知道底下是万丈深渊。

他应该挺莫名其妙的。我怎么会看到个隔着十万八千里的海沟沟的新闻就崩溃得如此彻底。

“姐姐,我在呢。我在。”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语。

“浅羽……”

我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浅羽,我妈,我妈……”

“我妈在那条船上……”

我说话全是颤音,说着说着就从沙发坐到了地上,到后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金贝贝!金贝贝!”

小鸡在鸟笼里团团转。

浅羽跪到地上,不断给我擦眼泪,急得和我一起哭了出来。

“那怎么办,怎么办啊姐姐……”

我嚎了一会儿。

然后一把抓过桌上的抽纸盒,抽出七八张一下子抹掉眼泪鼻涕,站了起来,迅速拿起手机,翻到了大使馆的电话。

电话里。

我反复确认了遇难者的身份。

对面一直在说,是的,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金女士。请不要着急。我们都希望她平安。

我挂了电话,对浅羽说,“我要去挪威。”

哪怕游过北冰洋。

我迅速去收拾行李,一刻都没耽误。

浅羽联系人去给我们订机票。

我没想到,我还能出国。

出发前的几个日夜。

我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一般醒着就是看着小鸡发呆。

小鸡骂我八嘎,我听不到。还冲它傻笑。

小鸡学我妈说话,“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我嚎啕大哭。

小鸡吓得飞回鸟笼,把小门chua一下带上,屁股对着我,头顶那一撮毛茸茸的斜刘海哆哆嗦嗦。

这些天,都是浅羽在照顾我和小鸡。

林嘉恒突然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想嘲笑我的话,这么久了还没嘲笑够吗。

我确认了来电显示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

“林嘉茉,我看了新闻,你如果要出国,把小鸡交给我。我会派人去接。”

一阵沉默。

“好。”

“挂了。”

“哥。”

“我会让人给你拿张卡过去。”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有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我家楼下,司机下车,给我递了一张黑卡,把小鸡接走了。

小鸡依依不舍看着我们,准确地说,是依依不舍看着浅羽。

“咕咕哒妈妈……”

我看到林嘉恒坐在后排,叠着两条长腿,朝浅羽点了点头。他妈妈家那边和浅羽家好像很熟。所以他应该和浅羽认识。

但他就是不看我,鼻孔对我,让我想到那天在西山动物园看到的臭屁天鹅。

我走过去,敲敲窗户。

林嘉恒把车窗摇下来,皱着眉,看着很不耐烦。

“把我车窗敲坏了,你赔的起吗。”

“哥哥哥哥。”

我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大口,留下一个能反光的口水印。

“神经。”

林嘉恒嫌弃地拿出手帕抹了把脸,又把车窗摇上了。

“神经。”

小鸡在车里学。

然后林嘉恒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于是我和浅羽度过了一个二人之夜。

不夹杂欲望的时候,他的信息素对我来说比褪黑素还有用,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我听见浅羽抱着我说。

“姐姐,我很庆幸,这次能陪在你身边。”

等到了起飞的那天。

我闻到机场特有的味道。

灰尘、汽油、玻璃窗、橡胶地毯。

我看着头顶白色的太阳。差点吐了出来。

上了飞机后,空姐给我拿来毛毯,浅羽帮我盖上,又请他给我们把床铺了。

“姐姐,闭上眼,睡一觉,我们就到了。”

我们要先飞哥本哈根。再转机。

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机场摆渡车,突然觉得很累很累,钻进浅羽的怀里。

他轻柔抱住我。

我看到他的眼下有了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才过去短短几天。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已经染上疲色,只有看我的时候又短暂恢复光泽。

我们面对面躺在一起。看着对方疲惫的脸。

我捧住他的脸,揉开他的眉心。

他缓缓闭上眼睛,在我的手心蹭了蹭,长睫毛如蝴蝶翩跹。

“睡吧,姐姐。”

我闭上眼。

过了十几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奥斯陆。

十一月初的挪威只有几摄氏度。我们从千里迢迢之外的江南之秋来,直接进入了奥斯陆的冬夜。

风刮在脸上,凛冽生寒。

浅羽给我披上外套,拉着我的手。

有人来接我们。

“少家主。”

司机给浅羽鞠了一躬。

是浅羽家的人。

他们又接着用德语说了什么,我只听懂一点点。什么酒店之类的。

浅羽说让我和他先去酒店,那边暂时还没有我妈的消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松恩郡。

但我已经在飞机上睡了很久,现在根本睡不着。

洗漱过后,我和浅羽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然后又渐渐往他身上靠。

我这才意识到,我进入了alpha易感期。

浅羽像是早就知道了,把腺体主动凑了过来。

我轻轻咬着那层薄薄的皮肉,但是没有继续咬下去。

这样就够了。

但浅羽好像有些不好受,他本身也在易感期,两手紧紧抓着床单,蜷缩着身体,埋在枕头上小声哼唧。

他什么都没说。从上次我拒绝他之后,他就没再主动过。

我轻轻拍开他的腿,将其中一条搭在我的腰上。

“姐姐,你要是不想,也没关系......”

他用枕头捂脸。

指尖全是缠绵湿意。

我闭上眼睛。

“小宁,我没在看。”

指尖的触感却更湿润了。

“姐姐,那你一直闭着眼睛......”

我听到浅羽褪下衣服的声音。

“嗯,闭着呢。”

然后我睁开了眼睛。

他还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我低下头。

好漂亮。像雨中湿漉却清透的早春粉樱。

而我是那个想避雨的侵入者。

没有衣物的阻挡,我又顺利进去一个指节。

浅羽捂着嘴但还是溢出声,喘息不停。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又将吻带回到他的腺体上。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正记得自己一直没停下来。

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被子裹了个严实。

指尖似乎还停留着浅羽身体的温度。

我将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

柠檬香夹杂着玫瑰花香的味道。

浅羽不知道跑哪去了。

手机里有条消息,是他给我发的。

“姐姐,你醒了的话,先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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