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失约不失约的,本公子何时答应过你昨日有约?”谢令仪信步进去,望着他坦然道。
“也对。”闻应祈冷笑一声,随即抬手理了理袖口,径直朝里屋走,声音沉沉落下。
“是应奴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贵人至少会多爱惜自己一点。”
这话虽短,却像是在空中投下一块巨石,砸的谢令仪一愣,脑中一时转不过弯来。
不是,这又关自作多情什么事?她不解他那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过情?
“哎,你说清楚。”她反应过来,忙追上他。
屋门大开,她一脚跨进去,迎面便见那只黑猫,盘踞在圆桌正中。虎视眈眈,竖起尾巴盯着她。
谢令仪对这只凶猫还心有余悸,她下意识捂紧了手背,在门槛处徘徊,犹犹豫豫,不敢向前再多迈一步。
闻应祈站在窗边,早已等得不耐。他余光瞥见她踌躇不定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却未回头,只低声嘲讽。
“贵人平日里胆大包天,怎么今日反而被一只弱小的猫给困住了?”
谢令仪闻言,心中暗自腹诽。猫会抓人,你又不会。只是这话,她不便当闻应祈面说,也懒得再去猜他的小心思。
她打算单刀直入。
“那你还想不想让我进去?”
“我......”闻应祈听她这话,身形明显一僵。转头看着她,脸上青白交接。
堪称一句——变幻莫测。
半晌,他哽着脑袋,闷声喝退了猫。
那猫不情不愿从圆桌跳下,尾巴在空中华丽转一圈,昂首阔步出了屋。
哼,看他吃瘪,谢令仪无端心情大好,也就颇为大度的原谅了对方的无理。
她进屋随意找了处坐下,一声不响的就开始解手背上的白布条。可惜那布条像是被血渍黏住了一样,紧紧贴在伤口上。每扯开一点,都撕扯着皮肉,疼的她额角直冒冷汗。纵使她咬紧了牙关,却依旧止不住手腕的颤抖。
“你这手是想废了不成?”窗口处传来一道声音。
谢令仪暂时还没空理他,兀自专注着伤口。
等她深吸一口气,再要去撕布条时,手腕就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了。
那力道不重,却无端有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谢令仪下意识抬眼,正好对上闻应祈冷淡的目光。她微微挑眉,并未挣扎,反倒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安心等着他伺候。
对方一言不发,松开她的手腕,又不知从哪捞过一个剪子,干脆利落地剪开了脏污的布条,随即嫌弃地扔在地上。
谢令仪见状,摸了摸鼻子,她倒是没想到,还可以用剪刀。
伤口被完整掀开,原本该结痂的地方却泛着湿润,看着倒比昨日更严重了。
闻应祈盯着那处,眉头皱得更紧。
“怎么回事,沾水了?”
谢令仪闻声,心虚转开眼,“一点点水花而已。”
她哪知道,汗水也这么厉害啊。亏她洗漱的时候,还万分小心,举着手臂,直到酸胀。
闻应祈盯着她不作声,脸色却不大好。
谢令仪木着眼睛装死。该说不说,与人交往过深,不是一件好事。比方说现在,明明受伤的是她,可偏偏对方却摆出一副她欠了他八百两银子的模样。
分明,他才是那个光吃不吐的貔貅!
“好了没?”谢令仪忍不住出声提醒,他都快把那伤口盘出花来了。
“等我再上点药。”闻应祈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放下她的手,起身拿了一个小瓷瓶过来。然后,不待谢令仪反应,便眼疾手快将瓶口对着她的伤口一倒,里头药粉簌簌落下。
“啊!”谢令仪登时惊呼,整个身子快速朝后倒,然而,她手腕却被闻应祈牢牢捏住,根本动弹不得。
“别动,你伤口沾水了,得换种新药。”
“那这药不对劲,怎么比昨天还痛?”谢令仪满脸不信,语气怀疑。
闻应祈闻言,白她一眼,“昨天你的伤口可不是这样的。”他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再次摁紧谢令仪手腕,冷脸看她挣扎。
谢令仪这下彻底明白过来了。疼成这样哪里是药的事,他分明就是在报复,绝对在报复!自己怕是心善,引狼入室了。
但现在命脉还掐在人家手里,自己若一味用强,天知道他将来还会不会在暗地里耍些阴私手段。
罢了,如今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等伤口好了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是以,谢令仪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了下来。然而,伤疤她是不敢再看第二眼的,只好气呼呼偏过头。
见她终于安分下来,闻应祈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隐秘的弧度,但很快又敛了去。
他动作极为麻利,上完药后,又要用丝帕,故技重施在她手腕上挽花结。
谢令仪眼尖,立刻发现了他的企图,一把拦住。
“我一个公子哥,你给我打什么花结?还不赶紧解开?”
“是吗?”闻应祈垂下眼眸,不置可否。但还是听她的话,只简单缠绕了两下。
谢令仪松了口气,生怕他看出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看你手艺这么熟练,难不成你还懂医术?”
“不懂。”闻应祈平静道:“熟能生巧罢了。”
这话确实敷衍,谢令仪听了直撇嘴,脸上写满了‘鬼才信’三个字。由于这表情实在太过明显,让闻应祈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玩味。
他顿了片刻,突然开口。
“怎么,贵人开始对奴感兴趣了?”
谢令仪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他不慌不忙继续道。
“不过,贵人也确实该对奴有点兴趣了——有朝一日,说不定还得靠奴养呢。”
“你什么意思?”
闻应祈却不答,抬手从袖中掏出一物。谢令仪还没看清楚,便见他轻巧一抛,那物件准确无误地落到她面前。
是一面雕花铜镜。
“意思就是。”他声音微顿,眼角似笑非笑。
“奴怕贵人,家道中落了,养不起奴了。毕竟金屋藏娇,起码也得先有金子不是?”
“嗯?”谢令仪不明就里,睁大眼睛茫茫然。
闻应祈看她这幅懵懂样子,忍不住以手遮唇,轻笑出声。
“贵人还是先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这里吧。”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话音刚落,他却突然靠近,一缕花香迎面扑来。
谢令仪鼻尖一动,好像又是夜来花的香味。她还要再确定几下,那缕花香却像是有意捉弄她似的,倏忽飘远了。
等她再次坐正时,撞上的便是闻应祈含着戏谑的眼。他嘴角微勾,指尖随意的抬起,轻点下颌。
谢令仪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顺着那修长劲瘦的白皙指骨一路下滑,落在他喉结下方,微微露出的肌肤上。
细细一看,竟在那里见到一颗小痣。藏在衣领边缘,半遮半露,引人遐思,随着喉结上下滚动。
谢令仪呼吸一滞,脑中瞬间掠过一个念头。
嗯?上次怎么没注意到?可这种念头还未完全成形,便被某种异样的情绪打断了。
闻应祈自然没错过她眼中的波动,他杵着下巴,眯了眯眼,又漫不经心把敞开的衣领合上了。
“贵人如狼似虎地盯着奴,莫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尾调微微上扬,仿佛古琴拨弦,空谷回响。徐徐萦绕在耳侧,撩得人心底一颤。
谢令仪听了莫名耳根发烫,抬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顶着张岐安的脸勾引她,无耻小人!
她憋着气,伸手倒了一杯凉茶,猛灌好几口,才勉强压下那股燥热。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拿起桌上的铜镜一看。这才明了,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就这样,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走了半条街。
怪不得担心她家道中落。头上戴的是旧帽子,身上穿的是洗的发白的灰袍子,脸还是脏污的,简直像刚从煤窑里钻出来的一样。
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凄凄惨惨戚戚。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对面人,手心中快要碰到她脸上的湿帕。谢令仪赶紧起身,皱着眉与他拉开了距离。
什么霸道毛病,不喜人触碰,倒可以随意碰别人是吧。
她随意用衣袖抹了两把脸,绕到窗边。眼神无意间扫过窗沿,发现一抹红色挂在外面。
“这是什么?”她借机岔开话题。
那是一串赤色团绒璎珞,色泽鲜艳,不过编织得较为粗糙。
闻应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扔掉手中湿帕,似是有些意外。
“不过是不值钱的玩意罢了。”
“哪儿来的?”
“这里伺候的婢女从外面带回来的。她们说,近来上京来了不少人,铺子里出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
“她们看了好奇,就带了些回来分给众人,我也侥幸得了一个。”
谢令仪盯着看了一会儿,不觉有异,便也没再多问。
回头又见闻应祈一双笑眼看着她,笑中意味,让她不敢深究。
谢令仪有些不适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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