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仇家还挺多。”
解里尘拿鞋尖将这人翻了个面,对方看着只有二十来岁,实则有起码五十余年的修行,先前打过照面也不是不可能。他向来不怕人寻仇,既然阿清放他一马,那边留他一命罢。
他捡过对方掉在地上的匕首,指尖挽了个花,仙术注入,“嗤”一声扎进那人丹田。
紧接而来的是仙脉破碎的声音。
十分贴心地,他摇铃帮唤了小二。
留一命可以,但既然是寻仇,总要有些代价的。
楼上,隐隐约约也能听着见说书老儿的声音。解里尘没回房里,而是在回廊里慢慢走。
阿清看了那人半晌才追上来:“你心情不好?”
声音湮在大雨中。解里尘等了他一息,等人跟上来,问:“这样明显?”
“……你方才翻了个白眼,当我没见着么?”
解里尘笑了声。
他的步子慢下来:“楼下的都是熟人,弄得我想听些闲云野志也无法,一出来又被指着鼻子骂,换你你能安生?”
“刚才那人……”
“五十年前我大概是杀了他母亲,如今找我寻仇,也算是合情合理。”
解里尘说得稀疏平常,倒让阿清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摇了摇头:“你说得这样轻巧……算了,那我便不问了。”
也许仙宗人
这七日连着下暴雨,客栈的院中甚至积了半寸水。
等雨终于过去时天气骤然冷下来,算了算节气,是立冬到了。
两人都加了一身厚袍。
汝饶镇实在太小,没有什么地方能走的,解里尘和众仙宗子弟这七日常常打照面,久而久之,他们也习惯了,路上碰到只是侧身让开,周遭的视线也减下去。
阿清这几日吃好喝好,解里尘出手大方,是他这辈子难得的清闲时间。
七日后的清早雨消停下去,天空还是阴的,解里尘站在三十九具尸首前,将那些小辈都赶了出去。
很快,古老的训音响起,白雾漫开来。
解里尘留了个心眼,将杵在旁边的林臾、徐微垣这些人同真正的问灵术隔开,只是让他们进入了另一层幻境。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才好。
他手上施法,又转头看了眼阿清。
至于他……
他抬手往阿清眉间一点,对方微微蹙眉看过来。
“这是什么?”
解里尘收回手:“让你闭嘴的咒术,此番景象可不能同其他人说。”
阿清“哦”了声,一双手拢在袖中:“知道了,你不施法我也不会同其他人讲。”
两人的神识在雾中飘荡,很快来到一座庭院中。
阿清脚踩在地上:“好像是陈盼玉的院子。”
很快,一声清脆的童音从屋内传来。
“阿娘阿娘,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早春的时候你就答应我的……”
一个小女孩从房里跑出来,听声音分明是在笑,却没有五官。
眼睛、鼻子、嘴巴,都没有。
解里尘靠在一边:“陈盼玉忘了她女儿长什么样子。”
很快,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不是跟你说了阿娘忙吗?哎呦宣玖,我一会儿不看你怎么衣服都弄脏了,你什么时候能让阿娘省点心……”
陈盼玉的脸出现在房内,此时女人正是三十岁的年纪,脸上几乎没有皱纹,面容姣好,与如今的状态大相径庭。
画面一转,冬日集市很热闹。
陈盼玉拉着小女孩,女孩手中一盏风筝。那时的汝饶镇不像如今这般人少,一路上人挤人。解里尘与阿清飘在后头,差点找不着。
只不过陈盼玉识海中的景象,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脸的。人声从空气中传来,倒显得一种诡异的热闹。
“解里尘,”阿清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看那个香奁。”
解里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不大的铺子,在角落摆了几只琉璃香奁盒。
——很像手串的材质。
可很快,周遭的景象慢慢模糊起来。
眼前,陈盼玉提着布袋往前走,左看右看,口中碎碎叨叨个不停:
“快些买好,我们还要去祭祖,这布匹也太次了,还是这块好些……这一桩桩的,昨日的课业做完了么?唉,你若是能入仙宗就好了,大夫分明说你是有仙脉的,怎么仙宗就不要你呢……”
忽然,陈盼玉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慢慢地往周遭看一圈,周围景象淡下去,像是她一个人站在白雾中。
“宣玖?去哪儿了……宣玖?”
解里尘跟在陈盼玉后边,很快四面传来哭声,男人女人举着灯笼来来往往,十盏灯笼,百盏火烛,最终一声爆竹在眼前乍起,红纸映在雪上,过年了。
四周的哭声低下去:“立牌吧,盼玉,宣玖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不是三个月后的新年,是三年后的新年。
事情的转机是在第五年的秋天。
那几年镇子开始变得荒凉起来,镇里人慢慢搬出去,很久不见人盖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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