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苏蓝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钟予一个人睡着的时候, 时常想。

书房里寂静无声,有的时候下淅沥小雨,雨点打在楞格的窗户上, 才会有细微噼啪作响的叩响。

屋子里有地暖,秋日里一直开着,不会冷。书房的地毯踩上去也暖融融,有着被热度熏烤的特殊的毛绒气味。

傍晚的时候, 苏蓝会和他坐在这里, 两个人安静地看书。

就像是睡在随着波浪起伏颠簸的小舟上。

想念苏蓝的时候, 好像就是这种感觉。

钟予枕在沙发的靠垫上,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像是为贴近水浪而兴奋, 又像是怕睡梦之中小舟被浪掀翻,头朝下坠入海里,再也挣扎不上岸。

每当想起苏蓝,钟予的心都跳得很快。

心跳声砰砰, 在黑夜里震耳欲聋。

今晚打起了雷。

钟予仍在梦里的夜雨里的小舟上淋得湿透, 画面一转, 他就梦见了苏蓝正坐在他的跟前, 一只手贴上了他的脸颊。

书房里只有来自窗外昏绰的夜里的光,温热的,关切的,那双眼眸直直地盯着他。

只盯着他一个人。

“苏蓝,抱抱我……”

钟予一下就抱住了她。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小舟靠上了岛屿, 循到了灯塔的光。

他贪恋地汲取她身上干爽的气息, 干净的,纯粹的,他喜欢的味道。

她好久……好久没有在夜里抱过他了。

“抱我一会儿……”

钟予小声乞求着, 雷声让他惊地身体一颤,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就一会儿,苏蓝……”

然后,他听到梦里的她开口了。

“——钟予,你之前都是睡在这里吗?”

声音很轻,却带着越过雨声的重。

钟予猝然一惊。

梦一下醒了。

绿眸睁大,怔怔地看着她。

身上的薄毯顺着肩头滑下,流苏簌簌落到地板上,他也浑然不觉。

钟予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我……”

他试图解释,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多少天了?”

书房,沙发,毯子,还有睡着的他。

一切都是证据确凿。

再说,他也不会骗她。

钟予垂下了眼,没说话了。

“难怪你最近瘦了……”

苏蓝像是自言自语。

“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不跟你睡的晚上,你都是在这里睡的么?”苏蓝拎起掉到地上的毯子,她想到一个可能,“是因为自己睡不好么?”

钟予手指无力地在沙发靠垫上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抓到。

“……嗯。他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来找我?”

钟予只是咬上了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蓝摸上他的腰,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又看他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把他抱进怀里。

“傻玫瑰。”

真是傻。

又单纯又傻。

“对不起……我想听话的。”

怀里的人轻轻道,嗓音都带着湿哑,“苏蓝,我知道你因为我的信息素也很困扰。你都在打抑制剂……我不能再妨碍你……”

“而且,而且我理解的……”

钟予哽咽了一下,小声道,“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睡……如果你想找别人,我都理解……”

苏蓝搂他的手紧了一下。

“钟予,”她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摩挲着他脑后的发,“你是我的夫人,我怎么会有别人?”

“可我是个不称职的夫人。”

钟予抬起眼,一双眼红红的,“明明作为夫人,我却什么都没有办法帮到你。还一个劲地给你添麻烦……”

“我甚至还不能让你……”

他声音弱了下去,没有说完。

苏蓝当然知道他在说的是什么。

“钟予,”她开口安抚他,有些哑然,“这点事情有什么。人又不是没了**不能活,最多就是信息素干扰生理反应。”

苏蓝把他当做小猫一样扒拉到怀里顺毛。

“虽然的确让我挺头疼的,但你是我的玫瑰

,钟予,我想让你身体好起来。你本来身体就差,现在怀孕,吕医生也说得对,是应该节制点。”
“你的身体比其他事情都重要,对我来说也是第一件要紧的事,你不要想别的,就安安心心养着,听医生的话,好不好?”

钟予听了,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嗯……嗯。”

他点着头,美人带泪格外漂亮,手环绕着她的脖颈,默默地收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苏蓝……”

苏蓝没想到他哭得更厉害了,抱着他又亲又哄。

她扫了眼沙发上的小毯子,和那个充作临时枕头的靠垫。

想到钟予每天晚上一个人可怜地在这里睡觉,早上还要把一切东西还原,不让她看出痕迹,苏蓝就想叹气。

“以后晚上我们还是一起睡,这样好不好?”

大不了,她多打两支抑制剂。

钟予抿了抿唇,柔软的唇瓣被她亲得嫣红,傻傻地望她。

“从今晚开始。”

苏蓝摸着他单薄的脊背,在他唇上又点了下。

钟予被她抱起来,苏蓝用脚轻轻踢开他卧室的房门,走进去把他放到了床上。

苏蓝顺了一把自己披肩散落的长发,直起了身。

刚准备去拿抑制剂,就发现他忽然拽住了自己的袖子。

“……苏蓝。”

苏蓝顺着他的动作坐了下来到床沿,“怎么了?”

“苏蓝……我今天下午,看了一点书。”

钟予垂着眼,轻轻道,“我……想了很久。”

“嗯?”

贴得近了,苏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熟悉的烫意又一点点漫上。

“看书?你看了什么。”

“我……”

钟予咬了咬唇,“我是你的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我还是想做一个称职的夫人。”

苏蓝没明白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但下一刻,钟予撑起了身子,下了床,慢慢地跪坐在了她的腿边。

苏蓝惊讶扬眉,钟予那双艺术品一般白皙弦长的手就摸上了。他仰头望她,绿眸里水汪汪的,清纯地要命。

“我想让你,不那么难受一点。”

玫瑰慢慢地问,张开唇,脸红起来艳丽无双,“我……我可以么?”

没等苏蓝回话。钟予想起书里写的作为夫人要大胆一点,他闭了闭眼,大胆地低下了头,试图努力地讨好她。

苏蓝脑海里那根弦断了。

钟予脑后的头发被她的手抓紧了往下按,最后他呛得厉害,涎水都顺着唇角往下滑,还是努力地想要她开心。

苏蓝把他从地上抱着腰拉起来的时候,钟予已经头发凌乱,满脸泪痕。

但他还是慢慢弯眼跟她笑,“苏蓝,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对不对?”

“我好喜欢你的味道……”

苏蓝也笑,“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

怎么他还来挑衅她。

钟予听她的话惊了一下,莫名地往后靠了靠。

“我……”

不听话的小猫要被人教育。

苏蓝双手钳制着他的腰,让他靠近自己。睡衣的带子被他系了个蝴蝶结,解起来也很容易。

钟予怀孕的小腹微微隆起,苏蓝微微笑,“玫瑰,怎么你还是没有一点怀孕的人的自觉。”

“什么自觉?”

钟予的话还没问完,上身的衣服散乱,嫩红诱人,头被她按低,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凑近重重咬了一下。

钟予身体一抖,整个人就想要往下坐,但是刚往下滑就又僵了一下。

“玫瑰,你不是要听话么?”

苏蓝公正无私地道,“那你记得一周只有一次。你自己支撑好一点别坐下去,不是说了么,要遵医嘱。”

她的手臂看起松松垮垮地架着他,其实压根不允许他往上。

钟予只能维持着那个浅尝辄止的高度,不能抬高,也不能坐下,手臂撑在她的肩头,腿都在发抖。

更别提,苏蓝心情很好地慢悠悠地喝得很高兴。

“苏蓝。”钟予哭哭啼啼,嗓音都哑了,“我,我错了,对不起……”

“你不是想要做一个称职的夫人,还要听医生的话么?”

苏蓝善意提醒他,一边慢慢磨着,“你做得都很对,应该继续保持。我也觉得你做得很好。”

她亲亲他,“我们玫瑰真乖。”

被夸奖的钟予只好又努力支撑,哭得断断续续,到最后,她大发慈悲地饶过了他。
然后腿就被她并紧,苏蓝微微笑着温柔地说让他转过去别动,自己的动作却相当不温柔。

之前的折磨全部加剧,钟予眼泪一直掉,满脸都是泪,都打湿了枕头。

最后一个勉强清醒着的念头,钟予想起医生的话。

苏蓝也真的算遵了医嘱。

-

接下来的日子,苏蓝过得很顺心。

心情很好,语调也上扬,跟主管们坐一起的时候都谈笑风生,弄得底下人面面相觑。

“小姐怎么回事?一段时间前不是还天天板着个脸?最近出什么好事了?”

“你底下营收不错?”

“但我之前营收更好,也没见小姐夸我。她今天连夸了我三遍。”

那人束起三根手指,以示自己的惊恐心情。

“我是不是要被开了?我大难临头了?小姐今天还对我温柔笑了!”

其他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投去同情的目光。

“你完蛋了。”

“兄弟,自求多福……”

“我们众筹给你捐点钱……”

却没想,会议室另一头的女人打完了电话,扬声来了一句。

“秦主事。”

“哎您说,我在!”

“想要南边的地吗?以后也归你管了。”

“……?!!”

其他人冲他投来的眼神都变了。

“兄弟,给我们筹点钱……”

“大富大贵了,我们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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