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步入五月的东京,天气大多晴朗。藤堂夕夏站在天台的网状围栏旁眺望远方。几朵柔软的白云摇曳在蓝天中,随心舒卷。

自昨天和铃木香里聊完,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当时有一股子冲动,让她想当即就回到班上把忍足拎出来问一问。走到一半却突然发现,她不知道要问什么,只好作罢。不过,她一向是快刀斩乱麻的。纠结的情绪持续到睡前,为了一晚安眠,她决定第二天就去将此事了断。

哐啷一声,开门声从身后响起。

他来了。

“藤堂桑,找我有什么事吗?”

藤堂夕夏转过身去,看向忍足。

“昨天,铃木香里找我道歉了。”

微风下,苍蓝色的发丝轻舞,他的嘴角带着惯常的笑意。因为阳光的缘故,他的镜片反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吗?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这么郑重其事,我还以为你要找我约架。”

他的声音没有太大波澜。下意识的,她无视了他的打趣。

“忍足桑,是你帮我的吧?铃木是这么说的。”

“铃木桑说了多余的话啊。也算不上吧,只是顺嘴提了一句。藤堂桑不用放在心上。”

——才不是,多余的话。

她顿了一下。“抱歉,我那天好像很没有礼貌。”

“藤堂桑,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哦。”他只是淡淡地这么说。

藤堂夕夏静静地看着他。许是因为白云的漂移,天色暗了一瞬,她也因此看清他镜片后的目光。

是和那天一样的,冷静到让人心寒的模样。

有哪里不对劲。话都说开了,明明应该觉得松快。但是少了点什么,细线缠绕着的心脏,仿佛在被轻轻拉扯。

“还是谢谢你了。”

只是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头。他们的对话应该到此为止了。藤堂夕夏向着天台门的方向移动。然而,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闻到了隐约的青草香气。霎那间,她被带回了那个本该疲惫不堪,却最终以温暖静谧收场的下午。

她想到了,不对的地方。

“忍足桑,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已经走到了天台门前,在跨出去的前一个瞬间,她停下了脚步。

忍足转过身。似是有些惊讶,扶了扶眼镜后,他说,“举手之劳罢了,藤堂桑。我感觉没有必要特意说。”

“没有必要特意说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假思索地,这些话脱口而出。空气里有片刻的凝滞,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困窘。但话已至此,那些心里的郁结好像就此找到了出口,一股脑的往外蹦。

“那天在学生会办公室,因为忍足桑没有帮我,我觉得很难过。连着这一周都是,不太开心。我以为忍足桑至少会解释一下,如果是朋友的话。“

她微微低头,没有再看他的眼睛。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没有必要。抱歉啦,忍足桑。那天,明明你是为了顾全大局,我却还拿你撒气。”

他动了动嘴唇,好像打算说些什么,但她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

“根据铃木的说法,你帮了我挺多的。这件事是因为你,才能好好收场。不管怎样,谢谢你,忍足桑。”

说罢,她对着他诚意十足的九十度鞠躬。起身后,她迅速离开了天台。

只剩下一个人的天台,显得有些空荡。即使正值午休的热闹时段,天台处也分外安静,像是被笼在一个玻璃罩里,一切交谈声嬉笑声都显得遥远飘渺。

忍足看着打开后又重新掩上的天台门,在原地矗立良久。

/

——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藤堂夕夏觉得自己是逃出天台的。不知不觉地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说什么“不是朋友吗”,说什么“因为他而觉得很不开心”。只不过是比别人早认识他一点,自来熟也要有个限度吧!她在心里狠狠谴责自己。

说话不过脑子的代价就是,接下来的几天,她是真的开始躲着忍足了。这是一种纯粹的下意识行为。因为一看到他,她就想起自己说的那番令人脚趾抠地的话。常常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身体已经自动躲到了某个角落,彻底地避开了一切与他发生视线交汇的可能。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很佩服她的动物本能。

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入部测试,也为了让自己快点从天台对话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加大了自己的训练量。手腕脚腕的铅块带上了,早训前的晨跑安排上了,部里日常训练也悄悄加码了。与此同时,各科老师好像是知道她的烦恼似的,齐齐加大了作业量。渐渐地,她在功课、训练以及被清水部长奴役这几件事中忙得不知今夕何夕。

不过,最近发生了两件不寻常的事。

一件事是,她的鞋柜里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草莓牛奶,是她常喝的品牌。而且经常一大清早就出现了。有几次她为了抓住放牛奶的人,专门起了个大早,在鞋柜附近的隐晦处蹲点。然而每次她蹲点的那天,收到牛奶的时间就奇妙的从早上变成了下午。

她和天野梨乃讨论过这件事情。天野梨乃的意思是,要么是有人暗恋她,要么是有人想害她。她思来想去,觉得有人想害她的可能性更大。尤其是上次铃木香里还一副想掐死她的模样。十有八九,是铃木香里的新花招!她是不会上当的!

攒了一堆草莓牛奶,舍不得扔,也不敢喝。托这件事的福,她每天苦恼着怎么处理牛奶,那天在天台发生的事倒真的渐渐被抛诸脑后。

而另一件不寻常的事,就发生在此刻。

上杉凛主动找上了她。

“藤堂桑,抱歉打扰你了。请问,可以和你聊聊吗?”

她是在去图书馆还掉上次那本非洲动物影集的路上,遇到上杉凛的。

图书馆旁有一片人工湖,偶有飞鸟从水面掠过,惊起一圈圈涟漪。湖的另一侧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曲径通幽,是冰帝著名的情人坡。藤堂夕夏和上杉凛并排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双双凝视着湖面。

“藤堂桑,真的很抱歉。好几次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委屈了。”

藤堂夕夏一时失笑。最近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在各种道歉。

“没关系的,上杉桑。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会受委屈,是因为我喜欢多管闲事。”

说这句话时,藤堂夕夏没有夹带任何负面情绪。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而且,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估计自己还是会管。但是她直白的话语,明显让上杉凛一噎。

注意到上杉凛的无措,藤堂夕夏有意识地放柔了语气。

“上杉桑如果觉得抱歉的话,那么可以解答我的一些疑惑吗?”

上杉凛的眼睛里似有一汪秋水。她睫毛微颤,疑惑地看向藤堂夕夏。

藤堂夕夏觉得铃木香里说的不对,她不觉得上杉凛“高贵”。虽然上杉凛长得美丽高雅,永远挺直着脊背,远看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但是她眼神里常常写着的,分明是忧伤与躲闪,连同她看似纤细的身姿,给人琉璃易碎之感。

“如果这些问题涉及到你的隐私的话,我先说声抱歉了。但是,这些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闻言,上杉凛或许是已经有了猜测,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铃木为什么老找你麻烦?仅仅是因为迹部吗?”

关于上杉凛,藤堂夕夏有满肚子的疑问。这是第一个。

上杉凛攥紧了拳头,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藤堂夕夏等了很久,久到她觉得上杉凛应该不会开口说了。

“我曾经被寄养在她家。她妈妈和我妈妈...”似是被回忆刺痛,她紧咬下嘴唇。原本粉色的嘴唇几乎有了血色。

“不想说也没事的!抱歉,我不该问的。”藤堂夕夏感到一阵后悔,她竟然做了揭人伤疤这种事。

上杉凛摇了摇头,“没事的,藤堂桑。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我是想告诉你的。”

“嗯?为什么会想告诉我?”藤堂夕夏有些讶异。

“因为...”上杉凛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因为,我想和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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