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布局图
黑蓝色的金属通道延伸到看不到尽头的深处，管壁上嵌着工业风格的能量管道，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而蓝光又被一道道密教符文所掩盖，符文后来生成的伤疤，散发着红光，寄生在金属上燃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热的焦糊味，像是设备刚刚发生了短暂的过载。耳边偶尔传来轻微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管道深处的嗡鸣，让人头脑发昏。
卿鸢和灰狐紧贴着墙壁，步伐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两人目光扫过四周，监控摄像头的红点在高处缓慢转动。
“这些符文和设备之间…就像勉强拼在一起的鸟头猫。”卿鸢低声说道，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墙上的符文，红光随即在她指尖跳动了一下。
“不是拼在一起，是强行融合。”灰狐低头看了一眼探测器屏幕，“工业的人不信符文，密教的人不懂科技。两边都只关心自己的目标，合作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幌子。”
卿鸢若有所思：“互相利用，不代表互相喜欢。”
她的话音刚落，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卿鸢和灰狐对视一眼，迅速闪身到一根裸露的能量管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是一间敞开的能量站，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符文阵法，赤红色的光芒在地面上流转，犹如缓缓燃烧的火焰。符文阵法四周分布着工业的能量传输设备，蓝色的光流在管道中流转，与红光碰撞后不时闪现出不稳定的火花。
站内发生争执的人正是密教和工业两方，一边是两名工业技术员和三名巡逻士兵，另一边是五名密教信徒。
他们正在冲对方输出。
“这套设备的负载已经超过了极限，再增加能量输入，整个传输管道都会崩溃。”工业技术员冷着脸，对面前的一名密教信徒说道。
“符文矩阵需要更多的能量，我们的赋能仪式无法因你们的技术限制而停滞。”密教信徒的声音沙哑低沉，他的手指轻轻点着阵法的边缘，红光随着他的动作波动起来。
一名巡逻士兵不耐烦地举起能量枪，枪口对准了信徒：“这里是工业的设施，工业的规矩优先。再不撤离，你们就等着承担出事故的后果吧。”
信徒毫不示弱，手中符文挂件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他盯着士兵的面甲，冷冷说道：“你工业承担得起的后果？”
工业技术员不想再纠缠，转身操作设备，将能量输出直接降低了一个级别。符文阵法的光芒顿时变得暗淡，能量流动的轨迹也变得断断续续。
“你在干什么！”密教信徒的声音猛地拔高，他几步跨到设备面前，愤怒地将一枚符文贴在了能量接口上。
符文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像是被强行催动的引擎。蓝色的能量管道随即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火花，整个设备剧烈地震颤起来。
巡逻士兵立刻举枪，怒吼出声：“立刻停下！不然——”
“不然？”密教信徒缓缓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明晃晃的挑衅，“你会开枪？或者，你索性破坏自己的设备？”
工业士兵的手指微微扣动扳机，但迟迟没有按下。设备爆炸的风险太大了，他们不敢冒这个险。
气氛僵持的瞬间，符文和能量流同时达到临界点。管道中的光流剧烈扭曲，蓝色与红色交织成一片诡异的亮光。
躲在暗处的卿鸢看着这一幕，语气中的嘲讽控制都控制不住：“这些家伙真是…合作的同时还不忘互扯后腿。”
灰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符文和能量管道的交界处。
他低声说道：“他们都太急了，符文和科技的兼容性比他们表现出来的更脆弱。只要稍加干扰，这里随时可能失控。”
卿鸢眯起眼睛：“制造混乱？”
“还不到时候。”灰狐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只观察。”
卿鸢看了他一眼：“我们时间有限。”
“这是必要的。”灰狐淡淡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能量站内，工业与密教的僵持还在继续。设备的颤抖越发剧烈，能量的碰撞正在将这个设备推向失控的边缘。
很快，灰狐等待的时机出现了。
“轰”得一声，能量生成设备爆炸了，爆炸的冲击波席卷了周围的人和设施，监控探头下的能源标志也开始闪烁了。
灰狐等的就是这个瞬间：“就是现在，走。”
灰狐带着卿鸢穿过七弯八绕的设施后，步入了一条窄道。
接着，卿鸢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简陋的居住区。
这里与区域Z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没有设备的冷峻，也没有符文的神秘，只剩下全然的、表面上的破败。
铁皮搭成的棚屋如同随意堆砌的积木，歪歪扭扭地堆叠在一起。地面上布满了油渍和尘土，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腐败气息。偶尔有几根金属管道穿过建筑上方，从破损处泄露出白色的蒸汽，嗤嗤作响。
卿鸢警惕地扫视四周，不明白灰狐带她过来干什么：“这里…看上去连活着都难。”
灰狐观察着路边蹲坐的人群，目光深沉：“工业和密教榨取了这些人最后的价值，他们都是被抛弃的。”
通道边的角落里，一个瘦弱的孩子正用力翻动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箱。他的脸上满是黑灰，指甲里也嵌满了油污。
看到卿鸢和灰狐经过，他猛然停下动作，抬头用敌视的目光盯着他们。
灰狐没有理会，继续带着卿鸢向前走。
路边的居民们或低头沉默，或偶尔投来怀疑的目光，但没人开口，也没人试图靠近。
“他们害怕工业，更害怕密教。”灰狐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但对于像我们这样的陌生人，他们只是不信任。”
穿过一片废弃的机械堆，两人来到一处稍微开阔的区域。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一个破旧的箱子上，双手交叠在改装过的金属棍上。棍顶绑着一个废弃的工业零件，隐隐闪着微弱的蓝光。
看到卿鸢和灰狐靠近，老人缓缓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们是新来的，看上去不像工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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