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敢你就来。

梅谢雪当然不可能真的上手去搜,但账本又是不能随她带走的,他今晚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那个账本吗?

账本上关联着百官,就更不可以让她带走了,且他多日的计划是万不能毁在此女手里的。

只是她始终持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看得梅谢雪心里一阵烦躁。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他声音压得低低的,眼见的耐心已经耗尽。

宋凝就静静地看着他,神情像在说,她不怕。

梅谢雪眼眸眯起,道:“还真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说着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宋凝痛得皱眉,却未吭一声,但就在此时,一只银镖突然朝天桥的这一端射来,其速度之快,让人难以躲开。

梅谢雪松开桎梏着她的手,侧身向一旁躲去,也就是在这时,宋凝迅速起身跑到桥的另一端跳了下去。

梅谢雪反映过来,刚想动作,就感觉到左手臂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手臂上的布料连带着手臂都被银镖给割破了,正往外流着鲜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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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自桥上跳下后,落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幸好她落下的地点较偏,没太多人注意,等她站稳了身子,才抬头打量周围一圈,没有见到所谓的接头的人。

她不禁有些疑惑,那刚才的飞镖是怎么回事?

看了一圈没见人后,宋凝便打算回去了,奈何往前走几步腰就痛得不行,刚才压的时候没什么感受,现在走几下,腰都是痛的。

她伸手揉了揉腰部的伤,忍着痛走路,因为归月楼发生了刺杀的事,一批接着一批的官兵来到了崇武街。

为了不起疑,宋凝将脸上的面纱给摘掉了,她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幸好账本还在。

刘镜与朝廷数名官员勾结,为了牵制其他官员,势必会留下一些足以威胁到他们的东西,以刘镜这般无利不往的人会留下的,很有可能就是账本,她虽早有打算去取账本,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让她拿到。

即使藏它会给她带来莫大的风险,但同样也能保她的命。

思及此,宋凝镇定了许多,神态自然走在路上,与赏灯的行人无二,捉刺客的官兵自然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归月楼的拍卖会上,里面的官员富商丝毫不知外面发生的事,仍在为一块玉争执不下,宋行瑾听着越来越高的报价,一颗心沉入了湖底,他不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只是太后对他严加看管着,这么大一笔账,太后必定起疑,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偷偷跑去归约月楼的事情,还不得打断自己的一条腿。

他侧头问身边的小厮,道:“怎么样?梅世子找到了吗?”

小厮一脸为难,说:“找到了。”

宋行瑾一脸欣喜,激动底站了起来,就好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他在哪?”

小厮犹犹豫豫底开口道:“世子说,出了点情况,让三皇子和褚公子玩得开心,他先回去了。”

“什么?!”宋行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他回去了?”

宋行瑾一屁股坐回凳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唯一能撑场的人走了,莫非他真要冒着被祖母打断腿的险去挪银子吗?

越是不想来什么就越有,这时,褚玉明对他说:“行瑾,天色很晚了,再不回去我父母该担心了,剩下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也不等宋行瑾反应过来,就带着自己的小厮一溜烟地走,宋行瑾甚至都来不及喊他。

宋行瑾轻咳了两声,讪讪道:“小六子,要不我们也走吧,将国公府的帖子留下来吧,改日我再去国公府和梅世子交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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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回到明斋时临近深夜,祈梨早就睡下,为了不吵醒她,宋凝没有让临春煮热水洗澡,进到浴室里就着冷水擦了下身子,等擦到腰处时,那里就泛起略微的刺痛感,她忍着痛将身子擦完,又上了些药,才穿好衣服出去。

宋凝点燃了一盏油灯拿到床边,翻出账本仔细看了起来,刘镜为官多年,与其勾结的官员不计其数,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流水出入,且标明了官员来历。

这样的账本,刘镜竟敢轻易就带在身上,宋凝皱了皱眉,按理说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

持着怀疑,宋凝又将账本细细地翻了一遍,直到翻到最后,她才发现,这是一本假账本。

一般的账本上基本都会有独属于自家的印记,要是没有印记,账本基本都是不成立的,而这本账本的最后并没有刘镜的落款,所以宋凝才断定这本账本是假的。

费尽心思夺来的账本却是假的,宋凝说不清此时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将账本放到一边,躺回床上,累了一晚,也该去休息了。

第二天的课是骑射,宋凝穿着一身鹅黄的衣裳就去了骑射场。

她来时阳光正好,此刻场上已经有很多学子在练箭热身了,像这等场面向来是贵族子弟炫技的时候,平民百姓能供得起自己的儿子读书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去练这个那个的。

是以,场上并没有见到几个衣着寒酸的学子,多的是华服张扬的公子。

祈梨跟在宋凝的身边,低声问她:“宋姐姐,你擅骑射吗?”

宋凝看了她一眼,自打自己救过她后,她救越发地喜欢粘在自己身边了,宋凝面不改色道:“不太会。”

听完,祈梨便有些失落起来,说道:“每年的考核都会有骑射这一项,可是我的骑射不好,文章也做得不怎么样,年年待在乙班,姐姐一来便是甲班的,我以为姐姐的骑射会很好,可以教教我呢。”

宋凝驻足望向她,说:“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按考核成绩来分班的喽?”

祈梨没料到她问这个,说道:“是啊。”

宋凝心下思量着,若是她能离开甲班的话,就代表着可以离开梅谢雪,离开甲班总好过天天面对着梅谢雪的那张令人生气的脸。

正想着,一支羽箭突然朝宋凝射来,擦着她的发梢而过,钉在了她身后的环形花圈箭靶上,伴随而来的是梅谢雪带着点冷意的声音,道:“抱歉,殿下,箭射偏了,伤着你了吗?”

说是道歉,语气里却完全没有一丝愧疚的意思,反倒让宋凝听出了几分故意为之。

她抬眸看向坐在马上,一身红衣如梅的梅谢雪,淡声道:“无碍。”

宋凝打量着马上的人,明明昨日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今日就好像仇人相对般,格外眼红,能让他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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