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辙很不好意思,“当时,我以为阿厌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商议事情时有些口无遮拦……”
叶筝跟他讲明白得太晚了,故而他不知道阿厌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中间有了误差,彼此都错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叶筝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他,俯身威胁道:“你最好抓紧时间,阿厌此次没有跟来,你还有处理他们的余地。倘若回驻地之后阿厌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什么,我一定撅烂你的嘴。”
她一字一句说得狠厉,但蓝辙的注意力全在她一开一合的唇上了。
等她说完“撅烂你的嘴”后,他才慢半拍地点头,满口应下。
收回威势,叶筝也懊恼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中间的纰漏,确实也怪当时没有说明白。因此,她直起身,又道:“他们都是你身边人,若无法糊弄过去,你只消告诉他们闭紧嘴巴就行。”
蓝辙起身,“我待会儿就去处理。”
行。
他态度非常好。
叶筝看着他,慢慢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好像慢慢开始改变了,他现在做什么事都很让她满意。不像以前那样啰嗦,不像以前那样多事,不像以前那样不拿她的话当回事。
很好。
叶筝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她瞥见蓝辙脸上的疤痕,有心教教他如何涂药能使药力完全发挥,便下意识去找她昨天刚买的镜子。
可她环顾一周,没看见那面铜镜。
蓝辙跟着她四处寻望:“怎么了?”
叶筝皱眉,“你把镜子搁哪了?”
镜子?
蓝辙默默转过身子,“不知道,我昨日就放在后窗柜子上了。没有了吗”
叶筝走向后窗,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没有。”
蓝辙摸摸鼻子,深呼吸一口,“不会是,被人偷了吧?”
“谁没事儿偷个镜子?闲得慌?”
“……或许是呢?”
蓝辙确定他没记错,昨天晚上把镜子扔出去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敬岚邬骂娘的声音。
叶筝这会儿心情好,便没有深究,“明日再去买一个,我教你怎么上药。”
这……
蓝辙又说:“会不会是,敬岚邬他太闲了……”
怎么突然扯到敬岚邬?
还没等叶筝反应过来,就听门口敬岚邬滑步闪过来,扒在门框上指着蓝辙喊:“蓝辙!我就知道!你居然趁我不在这般抹黑我!”
叶筝上下打量他:“你怎么在这里?”
敬岚邬理直气壮:“我要是不在这里,还不知道他居然这样诋毁我呢!”
蓝辙提醒他:“我并非是在抹黑你,只是,敬小将军是否当真有些闲?”
敬岚邬双手叉腰:“我是来找叶筝的!”
有时候,蓝辙真的很想确认一下,敬岚邬是不是当真如他姐姐说的那样已经二十了。
叶筝道:“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不必来找我。”
敬岚邬拿鼻孔出气,气得牙痒痒,“是不是就因为蓝辙这个糟老头子?!”
叶筝无奈,又不想跟他歪缠,便准备请出敬岚卿来。可巧的是,她正这样想着,敬岚卿就一脚朝她弟弟踹了过来,“一会儿看不住你你就上房揭瓦了是吧!”
敬岚邬唯唯诺诺,被他姐瞪一眼,一溜烟儿地跑了。
敬岚卿拱手致歉,“不好意思了,蓝将军。”
蓝辙只能端着笑做出不在意的模样来,“无碍。”
只是,他很想问一句,“令弟,当真已经行过冠礼了吗?”
敬岚卿也不是很懂,“他之前也不是如此,去那江湖上闯荡了三年,回来便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是怎么了。”
叶筝插话:“他很强,在江湖中无人匹敌,故而目中无人恣意妄为口出狂言——武林第一的名号惯的了。”
蓝敬二人低头思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蓝辙缓缓点头,提议:“敬将军不如在班师回朝前,好好管教一二,省得他回了冰境,祸从口出。”
敬岚卿觉得很是这个道理。
见他二人闲话,叶筝便转身准备离去。
蓝辙叫他:“怎么了?有事吗?”
叶筝回看他,“我回去睡觉。”
就是没事儿了才要走啊,不然呢?
蓝辙轻点头颅,嗯了一声,目送她大步离去。
敬岚卿抱着手臂摸摸下巴:“啧啧,蓝将军,你这有些难办啊。”
蓝辙歪首看向她:“敬将军此言何意?”
“叶筝可不像一般女子,你想喜欢她,恐怕有些难。”
蓝辙缓缓收回目光,转投向叶筝住的禅房。那里明窗之后,已然燃起了一小片光亮。他静静地注视着,说:“我不着急。”
那边的灯火只亮了一小会儿,便倏忽熄灭。
蓝辙知道她睡了,便收回目光,将敬岚卿请进屋内,向她请教:“敬将军可曾听说过狼孩兵?”
“狼孩兵”这三个字宛如一根刺扎在敬岚卿身上,使她一激灵,她面上呈现出厌恶的神情,“你问这个干嘛?”
蓝辙只问:“你知道,是吗?”
敬岚卿压眉抬眸,“是,我知道。但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蓝辙只能表示:“这是我私事,无关定远军与长冰军。”
敬岚卿深深吐出一口气,仿佛刚刚回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她说:“那东西是你们那的张究整出来的,为了对付我们的苍狼骑兵。因为苍狼对孩童的气息不敏感,张究就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小孩子。他们那根本不是兵,就是训练出的一个个送死的!一个孩子对一只苍狼,只有去,没有回。他们就是工具,用来牵绊我们的一次性用工具!”
蓝辙不语,默默地听着。
“听说那些孩子都是从狼狗窝里打出来的,还跟塞北的野狼打过架。但是那些野狼怎么能跟苍狼比,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孩子,趁乱钻在人群里,还没摸到苍狼的毛呢就被一口咬死了。每次阿爹他们打扫战场,看见那些孩子,都气得直骂娘。”敬岚卿皱着眉头说,“阿爹说,后来张究看狼孩兵见效甚微,便舍弃了。但是听说,舍弃的那些孩子,没让他们走,都喂了——”
敬岚卿说不下去。
她实在不愿去回想当初那些被撕碎的孩子,她那时也才七八岁,偶然一次看见,吓得连做了三天噩梦。
拿那样瘦小的孩子去拦生性凶猛的苍狼,这是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想出来的办法?
小孩子,简单伪装就可以轻易混在人群里不被发现。又能躲避苍狼的闻嗅,倘若趁夜或趁乱被他们摸到,一刀下去或许真能杀得掉一头苍狼。
可是,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
可是,苍狼,还长有眼睛耳朵。
所以,那不是兵,那是送在苍狼口边的生肉。
叶筝当年,到底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蓝辙不敢想。
怪不得,怪不得她身上有那么多矛盾的地方。
明明她很强,却患有饿疱痨。明明她怕冷,却练就一身耐冷的本领。明明……
平复好心情,敬岚卿扶了扶额,“抱歉,失态了。”
蓝辙拎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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