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阿南哭着,手里拿起那灶面上的碗,往景修的手里去塞。
景修已被她哭傻了,他待在她的面前,由威猛的凶小虎变成了一只待斩羔羊,见她还让他吃,他不知所措扭过身去看阿公,想跟阿公讨个主意。
阿公见状,连忙低下头吃他的鱼,当作没看到。
小两口吵架,做老人的不能管,管了偏帮哪个都是老人无德。
“吃!”见他还敢扭头看阿公,不听她的,阿南凶极了,喊得甚是用力。
小婆娘变成了小凶婆娘,景修害怕,小心敬畏地瞄了小婆娘一眼,捏着碗猫着腰坐回到了阿公身边。
“哼,哼……”阿南抽了两下鼻子,把鼻涕抽了回去。
她哭过后便不伤心了,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做,要省些力气去做活。
阿娘说过,难过的时候哭哭便好了,莫要哭痛了眼,那样当娘的若是知道了,知道孩儿过得苦到了眼睛要哭痛的地步,心里头要难过的。
阿南难过的时候哭一哭便好,哭一下就好了,可千万不能哭到让阿娘都难过的地步。
阿南不让阿娘难过。
阿南把残鱼头铲进自己的碗里,坐下来喝了口鲜美的汤,汤美极,美得她眯起了眼,不由地笑。
阿南也有吃的。
阿南也想爹娘。
往后老了她要去找爹娘去,好好孝敬爹娘,好好笑给爹娘看。
阿爹阿娘在时,最是喜欢阿南笑了。
不过阿南现在不去找他们,她还要养阿公,养小夫郎,到了时候,到了她老,她便去找。
这时,吃完鱼汤的阿公拿着他藏着的半块米饼来到了她身边。
他把米饼揪成小块,扔到孙女儿碗里,见孙女儿抬起小脸看他,他道:“阿南吃,阿公给自己留的。”
“唉……”阿公老这样,阿南不吃也不行,阿南不吃,阿公也不吃的,且第二天还不听阿南的话,让老人听话可太难了,这家不好当,阿南叹了口气,把浸了鱼汤格外好吃的米饼扒进嘴里,吃罢跟阿公道:“阿南听阿公话,阿公也要听阿南话,阿公养阿南,阿南养阿公,可好?”
可不能只阿南听阿公的,阿公养阿南。
“是了。”老人把饼掰得碎碎的,扔到她碗里。
他喜极了这个小孙女,一年比一年尤为地喜欢。
也是太喜欢了,他连死都不敢放松去死,总想着要为她图谋点什么,留下点什么,如此死了方才能得些许安心,也许到时候能勉强合上半只眼。
“你要听话。”阿南跟阿公苦口婆心说道。
家里头一老一小两个男人皆不听她的话,真真让人伤脑筋,“你要给景修带个好头,你不听我话,你瞧瞧,他也不听我的了。”
瞄着她在喝鱼汤的景修一听,肩膀一缩,再不敢看她。
他也听的。
只是偶尔顶两句嘴。
顶了还不得了,她哭给他看,真真吓死个人。
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家伙吵架,吵到了他头上来,阿公也不生气,点点头,当作答应了。
等到吃完饭,阿南不放心,跟着景修去了常大叔家送鱼汤。
原本出去打交道的话应当交给家里的男人,小男人也是男人,这本该是景修做的,但家里小夫郎太小家子气,阿南怕他满碗去的,又满碗端回来,不懂事得很,她便跟着去了。
他们拿了鱼汤去,常大婶不要,大叔却是接了,还笑话她道:“你刚刚在家里吵景修了?他可是做错什么事,你拿笤帚打他就是,作甚要哭?可是打不过,大叔帮你可好?”
阿南一下只觉小脸滚烫,连忙摇头,拉着景修便要走。
“慢点,把碗腾给你。”
大婶已在旁边笑骂大叔,让他少说两句,常大叔呵呵笑着,把碗腾出来给了她,又收了笑容,板着脸与那同红着脸的男孩道:“莫要欺负阿南,让我知道了,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小孩,一样打你!”
若是换了同村其它的大人,景修必会回一句“来啊,打就打,”可这是帮阿南的,景修挠挠头,算了。
不说常大叔帮阿南,他惹阿南了,阿南叫他打自己,他也是会打的。
要听小媳妇话,阿娘死前叮嘱了他一遍又一遍,景修早就记得牢牢的。
“跟你阿公说一声,谢了,还有你,谢你惦记你婶娘和小郎,这鱼汤下奶,你婶娘吃了,明儿小郎指不定能多吃上几口奶,我这里替小郎先谢过阿南姐姐了。”
大叔这话说得很是把阿南当大人看,阿南喜欢听,她忙看了大婶一眼,见大婶笑着看她,她心里也怪高兴的。
大人难过,阿南见了也难过。
大人高兴,阿南见了也高兴。
“不值当的一回事,婶娘吃了有用便好,那我们便回去了。”阿南咧着小嘴笑,眼里光芒闪闪,晃如繁星。
她没想那么多的,只想让小郎饱饱肚子,可这下即饱了婶娘的肚子,也能饱一下小郎的肚子,这比她以为的要好多了。
她是真真高兴,牵着景修的手跑了,常家夫妻在家里还能听到她在路上欢快喊着“景修快一点”的声音。
吧
“两个脸上红得厉害,不会出什么问题??”常家家里头,常大婶嘴角含着因听到小孩欢快笑声而起的笑意,扭过头来,嘴里却甚为忧虑地问自家当家的。
常福叫她:“你过来把馒头和鱼汤吃了。”
又道:“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活蹦乱跳就好,凡事多往好处想,多个人念他们的好,他们便好了。”
“是了是了。”大婶一听,生怕自己起的念头让各路路过的菩萨听着了,也不帮着小孩们好了,赶紧止了担忧的念头,双手合十,与菩萨告求:“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他们,一生逢凶化吉,平安喜乐,保佑我儿……”
她含叨着,这时阿南带着景修回了屋,拿了洗衣桶和棒槌,拿了背篓和草鞋,踩着星光,去往了村里的小溪边。
阿公手里拿着棍子,跟着他们一道走。
他们走到了小溪上流村里人不常到的地方,阿南由阿公在远处守着地方,在一处隐蔽的溪水深的地方洗了澡,在树后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景修把衣裳和背篓都捶干净和洗干净了。
衣裳捶软了,背篓缝隙里的泥巴搓得所剩无几,景修干活,便只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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