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围巾
“嗯，就是你之前推给我的周承月他临时不能去了，我是没办法了才会问你的。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事的。”
陶时安低下头，下巴立马探进了她的围巾里，声音被捂得闷闷的，“为了你的围巾，我也会帮你的。”
郑相宜听了，嘴角不禁勾了勾，小幅度地上翘着。
“谢谢你。”
播报音再次响起，郑相宜匆匆掏出手机一看，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宿舍门禁了。
“我得走了，你要小心哦！明天见！”
“明天见。”
她们的声音吹散在风中。
郑相宜赶回宿舍时，其他三个舍友已经躺在床上了，听到她进门的动静，只有陈果从床帘里探出脑袋跟她打招呼。
“小宜，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今天在路上耽误了一下。”
郑相宜怕影响她们，来不及和陈果说话，迅速脱掉衣服去了厕所。
水龙头洒下，郑相宜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涂抹沐浴露的手一顿，下意识关掉了水龙头。
这次声音更清晰了些，断断续续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郑...晚...肯定...演员..”
是在说谁呢？
郑相宜再次打开水龙头，快速用热水冲掉她身体的泡沫，微微发红的肌肤无比渴望热源，可是刷卡器上跳动的金额令她不得不关掉水龙头。
虽然冬天里洗热水澡很令人享受，可郑相宜向来懂得取舍，是幸福还是钱，她向来会抉择。
郑相宜穿好衣服出了浴室，宁静她们就不说话了。
只有陈果的声音还在继续：“小宜不可能找演员的，你们这么在意小宜做什么？难道是你们喜欢她啊？”
“你才喜欢她呢！”
宁静气急败坏地扭开脑袋，不再搭理陈果。
郑相宜感激地向陈果递去一个笑容。
她也猜到过宁静不会相信自己真的交了男朋友。
郑相宜心里有些庆幸——
还好她找的是陶时安。
如果是周承月，以他那个外形条件，宁静她们肯定不会相信。
她这样普通的女孩怎么可能交到周承月那种级别的男朋友？
但若是陶时安…
虽然他也很完美，但这种美是有缺陷的。
毕竟陶时安是个盲人。
只要她提醒几句陶时安，他们就不会知道他的家世情况。
家世普通的盲人和她在一起，其他人应该是不会怀疑他们是假情侣的。
话又说回来...假扮情侣他都同意了，离真情侣就不远了。
郑相宜弯了弯眼角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手机上。
她时不时就打开手机看一眼，直到看到过了九点。她点开了微信，
陶时安在八点四十就给她发来了短信。
她一直没回。
时安：【你到家了吗？】
时安：【明天需要我做些什么？】
时安：【是在忙吗？】
郑相宜套上自己的厚睡衣下了床，推开宿舍门走出去给他回了一个电话。
“喂，小老师？你到宿舍了吧？”
郑相宜站在走廊里，感应灯没亮，偌大而空旷的楼梯间，只有她的脸庞在发光。
“我在宿舍，刚刚在洗澡。”
“哦，我是想问你，明天你要在哪里聚会？”
郑相宜给他报了一个地址，“我发到你微信上了，明天你可以给司机看这个。”
“好，几点钟呢？”
“明天下午四点开始，可能会玩到很晚，我们可以提前走的。”
陶时安话题一转，“那我明天该怎么称呼你呢？”
“小宜，这样更亲密，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小宜。”
他柔声重复了一遍。
郑相宜又低声问：“那我以后能叫你小安吗？”
对面沉默了许久，郑相宜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才听到一道隐忍而克制的声音。
他说，可以。
黑暗的楼梯间里，手机屏幕的光投射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的眼睛亮亮的。
..
躺在床上，郑相宜点开了陶时安的朋友圈。
陶时安是盲人，能自己用智能设备已经很不错了，他应该不会发朋友圈吧？
那么以前呢？
他的朋友圈总不会什么都没有吧？
这么想着，郑相宜点开陶时安的朋友圈看了眼。
很奇怪的是，他发了一条朋友圈。
就在刚刚。
郑相宜点开这张照片，照片看起来是司机帮他拍的，很明显的路边偷拍视角。
她的视线一下子就被陶时安所吸引，明黄色的灯光为他打上一层轮廓光，凸显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肩宽腰窄，双腿笔挺，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令他的优势显露无疑。
最吸引郑相宜的还是他脖子上的，属于她的红格子围巾。
她在围巾上挂了一个可爱的娃娃，围巾起了毛，其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女生戴过的围巾。
她莫名有种错觉，好像陶时安没有残疾，也真的是她的男朋友。
她反反复复点开看了很多遍，过了几分钟，照片下的评论区也多出了一条评论。
周承月：【！不是哥们，谁帮你拍的？谁发的朋友圈？还有，这是谁的围巾？】
郑相宜心陡然一跳。
手机界面弹出一条消息，郑相宜吓得手一抖，手机直接摔到了她的脸上。
痛！
她吓得长吸一口气，静悄悄的黑夜里不敢叫出声。
周承月：【在吗？】
郑相宜没回，他很快又发：
【你知道周承月在盲校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走得近的女生？】
关系好…
走得近…
除了她，没别人了。
郑相宜谨慎地敲下一行字，然后又全都删掉，她又敲下一行字。
对方突然发来一句：
【肯定是有的！你知道今晚有谁带着红围巾吗？】
郑相宜不敢回复了。
相宜本草：【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陶时安自己的呢？】
周承月：【那个绝对是女生的围巾！】
相宜本草：【为什么？】
周承月：【冬天最容易分辨穷人了，不仅大衣有档次，围巾也有档次的。这条围巾一看就很劣质啊，陶家怎么可能给时安买这种围巾？你知道他家多有钱吗？他身上的衣服鞋子，随便一件都是上千上万，全是他妈妈亲自买给他的。所以我说啊，这围巾肯定是别人的。】
屏幕的亮光打在郑相宜脸上，照出白到瘆人的脸庞和浓黑的眼。
郑相宜的脸被屏幕照得有些失真。
对方还在输入中。
周承月：【你觉得呢？】
相宜本草：【呆滞.jpg】
好在周承月这次并没有回复，就像是只是单纯问问。
郑相宜翻了个身，刚刚还聚集起来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了。
小时候她根本就没厚衣服的概念，一双很烂的假匡威帆布鞋，身上裹着好几层衣服，在外面套一层单薄的校服去上学。
南省的冬天冷啊，冻得她十个手指头肉全烂了。就算戴上手套，脱下来时脓水粘着也特别痛。她却从不喊疼，也没让妈妈给她买新衣服。
上了大学，她也保留着高中的习惯，穿着一身廉价的大衣和小时候买的围巾。
周承月发来的这句话令她一下子有点呼吸不畅。
郑相宜彻底睡不着了。
——
大床上摆着五套衣服，全都是保姆阿姨精心挑选出来的。
“妈，这几套你觉得哪个好看？”
陶时安手指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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