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殿外寒意的朱兰领着宫婢,从殿外走进栖梧殿中时,脚还没跨进去,就被里面争先恐后涌出来的煦暖热意裹住。

“我的聿儿,你知道你今天总不回来,可把母后吓坏了吗,你脸上这是怎么了?被什么挠伤了,快让母后看看,伤得重不重……”

朱兰往殿里面走,绣着凤栖梧桐花样的屏风后传出女人柔美却饱含忧急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少年不以为意的声音,“哎呀,母后,儿臣就是脸上被只雀鸟抓了下,也已经让御医上了药了,过几天就会好,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

元后心疼极了,“什么鸟,怎地抓人抓得这么深。”

沈元聿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张湿漉漉的平平无奇,却让他皇兄头一回对他如此凶的脸,不甘地咬了咬牙:“那就是只远远看还觉得挺好看,走近了看平平无奇,性格也非常无趣的鸟罢了……嘶——母后!我都说让你别碰了我的脸了……诶!朱兰姑姑这是拿送了什么过来?”

走入屏风后,朱兰向贵妃椅上的母子行了一礼,慈爱地笑着道:“回十四殿下,是皇后娘娘特意让厨房炖的人参鸡汤,可驱寒暖身。”

宫婢端着鸡汤走了过来。

沈元聿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但还是端起鸡汤,闭着眼,仰头一口闷了个干净。

一旁头戴凤冠的女人满意地看着沈元聿喝完汤,随后接过宫婢递来的丝帕,想亲自给沈元聿擦嘴角的汤渍。

却被沈元聿躲开,少年抱怨道:“母后,我已经十七了,马上就要加冠成年了,你怎么还这样把我当三四岁的小孩子。”

元后也不恼自己这个儿子,“你永远是我的儿子,母亲这样爱自己的儿子,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再说,没有我这么一碗汤一口饭盯着喂,你这臭小子能在同龄人里长这么高大吗……”

沈元聿撇撇嘴:“话是这么说,可您到底也要考虑考虑我吧,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暗地里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元后拿自己这个小儿子没办法,只能笑着收回丝帕,“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沈长冀裹着寒意走进栖梧殿时,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宛若民间极平凡的母子相处的温馨画面。

沈元聿率先注意到了沈长冀的出行。

虽然之前在湖边被沈长冀吓了下,当时觉得委屈生气,可此刻再次看到崇拜的兄长,就把这种情绪全部抛到脑后,立马起了身,热情至极地喊:

“皇兄!”

顺着沈元聿发亮的目光中,元后扭头看到了迎着宫婢请安声,身着一身黑色太子蟒服,高大威仪的沈长冀走进来,脸上温和慈爱的笑意顿时褪了下去。

沈长冀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切,脸色却自始至终脸色未变,对元后行礼道:“母后万福。”

元后转过头,喉咙里极冷淡地“嗯”了一声,“坐吧。”

沈长冀没有和沈元聿一样坐在贵妃椅前的矮凳上,而是选择撩袍落坐在二人对面,锐利的五官神色淡漠而威仪。

沈元聿像是没有发现兄长与母亲之间的诡异相处气氛,看到朱兰姑姑使眼色让宫婢端走他刚刚喝完的汤蛊,下意识抱怨道:“皇兄,你是不是有时候也觉得母后也真是会操心,总逼着我们喝补汤!要知道我们兄弟俩可是天乾啊,哪里这么容易吹点风淋点雨就生病,时不时让厨房炖药膳补汤送来让我们喝,再爱喝汤的人,也总会有喝腻的一天吧,反正这鸡汤的味,我是已经一闻到就想吐了……”

“十四殿下!”

朱兰突然出声打断,神色很是紧张,见沈元聿一脸迷惑,她犹豫了下,才压低声音道:“厨房没有送鸡汤去东宫。”

“为什么?”

沈元聿一愣,似乎听到了一个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我今天就是在外面吹了点冷风,母后都让我喝了一大碗鸡汤,皇兄他今天可是为了救人跳进冰湖里,为什么这次不送鸡汤给皇兄?”

朱兰觉得难以开口解释,她总不能如实说,其实以往隔三差五给沈元聿的寝宫送去各类补汤喝,可对东宫,却从未送过吧?

“是孤不爱喝汤,便没有让朱兰姑姑送过。”

沈长冀突然开口,语气淡漠而不慌不忙。

对于沈长冀的话,沈元聿从来没有怀疑过,很自然地相信,转而很震惊:“啊,原来不喜欢喝,这汤就可以不喝吗?那我之前还硬是捏着鼻子喝了那么多次……”

元后突然开口打断,眉眼似有疲惫,“好了,别再说这件事了,本宫有些乏了,元聿你先回去吧,我再同你皇兄说几句话……”

沈元聿嘴上说着不喜欢元后过度的爱,可内心还是很敬爱关心自己的母后,立马起身行礼离开了。

待沈元聿离开,元后对朱兰使了个眼色,朱兰便明白她的意思,退了下去。

栖梧殿内便只剩下元后与沈长冀这一对母子。

没有一点儿铺垫,元后开口便无情接连发问:“你不是被你父皇钦点今天去接待南方诸国的使臣吗?怎么会带着朱兰去冷宫找元聿?”

沈长冀却神色不变,似早有准备:“南业国本次朝贡的贡品之中有一只百年难得一见的寒热不惧的翠羽仙鹟,是献给父皇的寿礼,不知何故竟看管不当,被逃了出去,南业国使臣唯恐父皇闻之震怒,怪罪他国,便央求我替他寻找,恰好听闻元聿在御花园被一只雀鸟抓伤了脸,追去了冷宫,我这才便一路寻了过去。”

元后听了,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因此缓和多少,“但我还听说你跳进冷宫的冰湖救了个人,你可知你所救下的人是谁?他可是……”

“我知道。”

“他是南月苑里那位之子。”

“是我的九弟。”

沈长冀面不改色道。

听到最后一句,元后瞬间脸色大变,破口大喊:“什么九弟!天下皆知那个野种并非我皇室血脉,而是那贱人与她那——”

“母后慎言!”

沈长冀骤然打断,眸色黑沉,浑身气势磅礴压抑,语气不容置喙:“父皇既然曾经对外宣称他是天子血脉,那他便是北朝第九子,孤之九弟!”

元后映照天乾身影的美丽的眸子中不由自主浮现一丝惧意,身体也不自觉后仰微抖。

“母后,此事我自有分寸。”

直到沈长冀再次开口唤了一声,声音中已经没了方才的威慑。

元后这才缓了过来。

压下心中的波浪,元后抚着胸口,强行镇定下声音:“好,既然你说你有分寸,此事本宫便也不管你,但有件事,你不能再推了。”

元后望着自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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