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在宫里吃了顿早饭,就回国子监备考去了。大考一般在十一月底,考完差不多就可以放个把月的长假,除了离家特别远的那些监生,大家都会回家去。

江从鱼已经开始热情邀请没法回家的同窗到他家一起守岁。

他与楼远钧说好了,国子监放假后他进宫多待几天,陪着楼远钧干活到朝廷各衙署正式封印,余下的日子便待在他家过。

本来江从鱼还想把杨连山留下过年的,可杨连山不答应,说是书院那边催得紧。再这么一次次地延后归期,说不准得在这边耽搁个一年半载。

这次是必须要走了。

对此,沈鹤溪对江从鱼评价:“要你何用!”

江从鱼:。

呵,你自己跟人当了几十年的朋友都留不住人,指望我一个半路进门的学生能比你分量大?!

沈鹤溪:“……”

扎心了。

不过他是体面人,哪里做得出江从鱼那些撒泼耍赖缠着不让人走的憨事?

好歹杨连山这次准备待到看过江从鱼大考成绩后再走。

江从鱼死皮赖脸央着杨连山留到大考之后,可不愿意在大考上栽跟头,一回国子监就卯足劲开始温习。

弄得其他人都跟着紧张起来,莫名感觉连吃饭比别人慢点都是种罪过!

众夫子虽不知道学生们怎么学习热情高涨,却还是对前来请教的监生和颜悦色,尽可能地替他们解答各种问题。

有些此前便在国子监当学官的人感慨:“陛下改得好,合该多收些年轻生员进来。”

现在的国子监才称得上是“第一学府”,以前的国子监只是官宦子弟的入仕捷径罢了。

要知道以前国子监的生源有两种,一种是来混科举资格的官宦子弟,图的是国子监的解额;另一种是在地方上熬了二三十年资历的大龄廪生,全是来凑数的。

国子监的解额本来就多,地方上来的“俊才”又没啥真才实学,可不就能让官宦子弟轻轻松松当个举人吗?

当了举人就算后头考不中,谋个好差事的机会也比秀才要大。

现在国子监招生限定年龄、注重才学,更能选拔出朝廷所需要的年轻俊才。那些考了十几年还考不过乡试的,就别想靠着资历来国子监混皇粮吃

了!

官宦子弟也别想随随便便就混个好出身不好好努力小心考不过他们瞧不上眼的“庶民”子弟。

这种竞争一开始还不算太明显现在陛下正式亲政国子监中又来了个凝聚力特别强的……永宁侯不少人都觉得今年的外舍大考会很精彩。

别看江从鱼这位永宁侯是带着父荫以及爵位进的国子监他身边竟聚拢了不少出身寒微的同窗还有读书人瞧不太上的武将或勋贵之子。相比之下许多官宦子弟还是与秦溯更亲近。

双方交情虽然不错但到了考场上还是得考出个高下来的。

就看这次岁试他们考成什么样了!

楼远钧知道江从鱼很想考好这次大考让杨连山高兴高兴这段时间都没把他往床上哄见了面也是坐在旁边给江从鱼当答疑解惑的工具人不时在江从鱼喊累的时候把人搂着亲一亲算作鼓励。

还真别说江从鱼平时被楼远钧没完没了地亲他总感觉不那么稀罕。现在楼远钧正襟危坐地陪他学习他倒是时不时觉得心痒耍赖地躺到楼远钧膝上说自己学不下去了要亲亲才能好。

楼远钧真想把他亲到床上去不过他打定主意要让江从鱼好好温习这点欲念自是能忍的大不了过后补回来就是了。

既然都已经记上账了楼远钧便相当克制地只在江从鱼有需要时含笑投喂一个吻。

瞧着十分正人君子。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国子监的岁试如期而至。

这次岁试是要搞大排名的且除了考经义以外还要考策论和公文写作已经非常接近科举考试!

江从鱼早早起来精神奕奕地跑食堂吃过早饭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三场持久战。

区区考试他没带怕的!

江从鱼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入考场

倒不是题目太难他不会做而是不停地写答卷让他手都酸了还得争取卷面整洁漂亮不能让人小瞧了他这个“杨派”代表他老师在看着呢!

一生好强的江小鱼愣是拿出了对待科举的态度来对待这次岁试。

等他把全部答卷都写完了只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工工整整的应试体写起来实在太累人了江

从鱼觉得还是草书最适合自己!

江从鱼考完最后一场回到家,一见到楼远钧就往人身上扑。

楼远钧把人稳稳地接入怀里,由着江从鱼像八爪鱼一样黏着自己。

江从鱼把脑袋埋到楼远钧颈侧蹭了好一会,才谴责起他们沈祭酒可耻的抢人行为来。

他考完试想去喊老师一起回家,沈祭酒却说阅卷期间要他老师留下探讨接下来几年的教育发展方向。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把他老师扣着不让他接走。

真是太过分了!

楼远钧听着江从鱼哼哼唧唧的埋怨,虽然在心里觉得沈鹤溪做得好,嘴上却跟着江从鱼一起数落沈鹤溪。他抱着江从鱼进了屋,把初冬的寒冬挡在了外头,才关心起江从鱼考得怎么样。

江从鱼道:“我觉得我答得挺好的,就看阅卷的人觉得好不好了!

楼远钧提议道:“既然这两天你老师不回来,不如你进宫多陪陪我?

江从鱼现在已经不那么抗拒进宫玩耍了,想到这段时间都是楼远钧在陪自己温习,他只稍微考虑了一会便答应下来。

于是楼远钧趁着宫门还没落锁把江从鱼打包进宫。

江从鱼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楼远钧洗洗干净哄上龙床。

龙床可比江从鱼平时睡的床要大多了,可惜江从鱼还没好好感受躺在上头的感觉,楼远钧就开始跟他算起了他这段时间新欠的账。

江从鱼被算得节节败退,只能老老实实还债到天色将明才沉沉睡去。

他就知道,楼远钧根本不可能那么正经!

既然是考试后难得的假期,江从鱼少有地赖了次床,直至天光大亮他才起来洗漱用早膳。

得知楼远钧已经去前朝与朝臣议事了,江从鱼都不知楼远钧睡得这么少哪来那么好的精力,不都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怎么轮到他们这里楼远钧还能去早朝,而他却又困又累不得不补觉!

江从鱼感觉自己在同龄人里也算是精力充沛的了,难道有没有从小习武差距真的这么大?

也不知世上有没有成年人也修习的武学秘法。

想学!

上次江从鱼进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来得及到处看看。

这回

他吃过早饭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偌大的寝殿添置了点用得着的东西才让伺候在旁的内侍领自己去寻楼远钧。

毕竟他不知道路。

江从鱼没觉得自己去前头有什么不对楼远钧说是喊他来作陪的他都醒这么久了当然得去瞧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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