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邢凯旋倒比想象中平静,大概他也知道装不了了,他自认为装的天衣无缝,包括那种违禁药品的副作用,他都是知道的,连安城医院的脑专家团队都没怀疑过他是装的。
因为他对那种违禁药太了解了,吃多少会是什么样的症状,疯多久,他都一清二楚。
他以为自己不会被识破,可最后却败在了这么漏洞百出的一次试探中。
看出邢凯旋的表情,何志明点着桌子,“面对最在乎的人,哪怕拙劣的试探也会上钩。
你表面看起来对你女儿毫不关心,甚至心存芥蒂,可实际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对吗?”
邢凯轩没有回答,而是深深叹了口气,不知在感叹自己的失误,还是感叹他的一生。
对于何志明提出来的自导自演陷害陈立,通过二手音像店销售违禁药品,甚至过去给陈达洪先生等人,做违禁品运输等等,他都供认不讳。
但问他为什么的时候,邢凯轩却突然笑了,笑得有点凄凉,自言自语一般,“是啊,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呢?
原本他有个相爱的人,有个可爱的孩子,就算不富裕,可通过努力他们越来越好。
少年时他也曾一腔热忱,面对人间疾苦,抱着只要努力只要他好好生活,好好对待所有人,就能被这世界善待的想法。
可后来呢,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从十几岁时发现玉美的变化?不,那时他依然坚定的认为一切还来得及,只要他好好呵护玉美,他们还能重新开始人生。
那是从孩子出生被查出先天有缺陷?不,那时他也觉得只要他努力赚钱给孩子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是从什么时候呢?从他发觉他的妻子和孩子这辈子都逃不出那魔鬼一样的诅咒,从明白他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无法正常生活,永远要和黑暗一起隐没成罪人。
有些戏演着演着就忘记自己本来的面目了,以至于最后所有当初坚持的美好都失去了。
邢凯旋突然就笑了,他看向陈立,“我演的那么好,你怎么发现的?”
“我们之前就通过技术调查,发觉你是自导自演的,花瓶卡在了楼梯缝隙假装有人砸向你,但我想不透你为什么肯自我牺牲,一定是有什么把柄。
最关键的,为什么洪先生选中你,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来奴役。这中间的逻辑在哪?
直到,我们女警帮你女儿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印记。”
说到这个,邢凯轩终于支撑不住了,捂着脸大哭,“她还那么小,那个恶魔,他害了玉美还不够,还要害我的女儿,为什么是我,我也曾质问过上天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们呢,这世上人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呢?”
邢凯旋从头开始讲,他和玉美青梅竹马,是邻居,从出生到上学一路都在一起,偶尔也有吵闹,可自小的感情,他从没有怀疑过他们未来会分开或者有什么变化,有些人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后面的一辈子就都想好了。
他们一起上学将来一起去一个地方工作生活,这些既定好的未来,让人觉得幸福和心安,他从来没想过中间会有什么变故,他们只要一起能有什么变故呢。
可人生的故事哪有真正的一帆风顺,永远都会在你以为顺理成章的时候,出现偏差。
玉美初中时,父母开始吵架,闹离婚,父亲还来偷偷问过她跟谁一起。
她的烦恼,邢凯旋却不能真正理解,他父母早逝,跟着爷爷一起生活,无法感同身受只能苍白的安慰。
后来故事就听着耳熟了,玉美母亲和人跑了,街坊四邻各种指指点点她家,父亲开始变得暴躁,酗酒,任何一点小事都要对玉美发脾气。
玉美那时第一次质疑父母之间到底曾经是什么感情,以前父亲对母亲呼来喝去满不在乎,母亲离开后,父亲却又整日郁郁寡欢,很多次喝多了在喊母亲的名字。
可如果父亲是爱母亲的,为什么在一起时又永远恶语相向呢。
那是玉美第一次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她和邢凯旋讲这些,可邢凯旋哪懂得,他只说自己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永远不会和妻子置气,不会让她一个人难过,一个人承受压力。
少年时,总以为自己将来会比所有人都做得好,却不知那时的信誓旦旦,将来会以如何惨烈的方式收场。
那天其实玉美给他家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母亲突然回来找她,要带她去见那个叔叔,一个是她已经到了母亲住处,在等待时,内心本能的不安预感,拿了母亲公寓的电话给他打的。
但那两次邢凯旋都没接到,他当时还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只知道没接到玉美的电话,她一定生气了,才会好几天都不见他。
他知道她回家了,因为家门口放着她的鞋子,并且街坊四邻说玉美的妈也回来了,只是这一家三口几天都没出门。
每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忙碌,周围人倒不会注意这家一直没出门,可邢凯旋在意啊,他找不见玉美,门敲不开,他日夜看着她家的门窗,就没发现开过。
他甚至有次爬墙想去
看看她,却被双目通红,像是疯了一样的玉美父亲用扫帚打了下去,并且破口大骂,骂的话极其难听,什么孙子肖想他女儿,真是不要脸的败类。
邢凯旋哪听到过这样的讽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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