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堃嘴边的烟掉了,手机也掉了。
顾知之到底什么来头,把他的三个发小一锅端了。
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就是他前女友看的小说里的系统主角,顾知之也有个,要攻略系统指派的对象。
刚好是他的三个发小。
而且顾知之能在想攻略的人面前开美颜。
孟一堃为了压下震惊心情故意开发的脑洞并没有让他轻松,顾知之没美颜,因为迟帘一开始对他的评价是土丑茶。
那就是说,三个发小喜欢上的顾知之,跟他眼里的顾知之是同一人,同一张脸。
他不懂。
去年在揽金,迟帘亲自去找顾知之的那股子在意让他感到凝重,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凝重了,一次两次三次,是个人都神智涣散。
身上的烟把夹克烧了个洞,地上的手机在通话中,孟一堃将烟拿起来用牙咬着,低头捡手机,他已经镇定不少,张口依旧是一声没喷脏的脏话:“老季,你跟老谢都疯了。”
不是疯狗病的那种疯,是年少时期在感情上一不留神就会发的那种疯,好像不疯一场就是遗憾,青春没有来过似的。
季易燃一语不发。
孟一堃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顾知之到底怎么勾搭上了你?”
季易燃道:“是我喜欢他。”
孟一堃震住。
季易燃又低低说出一句:“我没体会过被他勾搭。”
像是想要感受,很想。
他一厢情愿,被他喜欢的人不知情。
孟一堃半天都回不过来神,一个极受gay圈欢迎的直男发小暗恋上了一个gay,听语气还恋得很卑微。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孟一堃感应到什么,他猛然转头,谢浮站在前面不远的路边,满面笑意。
他僵了僵,故作淡定地摆了下手,对季易燃说:“老谢看到我了,先不聊了,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孟一堃本想暂时把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放一边,没想到谢浮见到他走近,第一句就是:“看到了,不说点什么?”
原来他弄掉袋子,仓皇藏身撤退的一幕幕,都被谢浮收进眼底。
孟一堃这辈子迄今为止遭受过两次重创,一次是发小亲顾知之,一次是发小抱顾知之。
不同的发小。
都让他撞上了,他是什么欧皇体质。
“我缓缓。”孟一堃搔着短硬的黑发,“缓缓。”
谢浮扫他手上袋
子:“里面是什么?”
孟一堃心不在焉:“给叔叔的茶叶,阿姨的护肤品,还有你的墨汁。”
谢浮眉一皱:“没我对象的?”
孟一堃如遭雷劈:“哥们,我不知道你脱单了。”
谢浮笑着说:“现在知道了,下次再带东西上门记得买四份,我家现在是四口之家。”
他打电话叫人备一份送家里。
孟一堃面部狠狠抽搐:“不至于吧,他又不知道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谢浮说:“我知道。”
孟一堃:“……”他上下打量发小,希望能发现什么被阿飘附身的证据,可惜没有。
谢家来了几个在国外定居的亲戚,这也是谢浮和他老婆回来的原因。
这会儿老婆临时有急事去了学校,把他留在家里面对亲戚。他带孟一堃进客厅,亲戚们纷纷看过来,发现不是他老婆,就都收回视线。
孟一堃把礼品袋递给谢母,他粗糙地打了个招呼,大步跟着谢浮上楼,那几个谢家亲戚来头非常大,去他家里都是座上宾,他们腾出时间飘洋过海回国,该不会是为了见顾知之吧?
谢浮已经一声不响地瞒着兄弟们出柜,并公开他跟顾知之的关系,谢家上下全都接受了顾知之?
对此时的孟一堃来说,再离奇的现象都有可能发现。
孟一堃丢魂散魄地坐在谢浮的书房,他们几个兄弟知根知底,彼此都是绝对的大直男,除他之外的三位怎么就能跟约好了似的,全弯了。
现在的情势是,三个发小都成了gay,只剩他一个直男,不喜欢顾知之的直男,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三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因为同一个人弯掉。
诅咒?
那按照电影里的规律套路,他岂不是早晚也……本来大学追他的外国gay佬就多。
孟一堃眉头紧锁,他跟发小们不同,他们弯之前没谈过,而他是谈过女朋友的,他不可能会弯,更不可能和顾知之,
冷不防地,旁边响起一道声音:“你来我家怎么不跟我说?”
孟一堃的思路戛然而止:“倒时差,没想起来。”
谢浮把一瓶水丢到他怀里:“阿帘跟老季知道你会来?”
“阿帘不清楚,老季他也,”孟一堃的话声一顿,“也不清楚。”
有天他忙学业忙得要死,季易燃给他打电话,他以为是有大事,谁知季易燃莫名其妙地问他什么时候
回国,还说……他要是去谢家,记得提前跟谢浮说声。
这会儿他才回过味来。
季易燃早就知道谢浮跟顾知之在一起了。
那话是为他们打掩护,不想他撞见他们的亲密行为,还是有意无意地引起他的注意?
孟一堃分不清了,不是他不相信季易燃的为人,是爱情令人盲目。
“老谢,你跟顾知之,你们谁追的谁?”孟一堃觉得自己能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是精神错乱的前兆,他竟然会在有天认为谢浮有主动追求一个人的可能。
书房里飘起墨香,谢浮站在书桌前写毛笔字,慢悠悠道:“他太笨了,想和我谈恋爱却找不到路,我把路口的杂草清掉,引他到路上来的。”
孟一堃拧矿泉水的动作滞了滞,所以是谢浮先喜欢的顾知之,非常规的主动追求。
“别说是他还在跟阿帘交往的时候,你就对他……”
谢浮停笔抬眸,面容有些许严肃和费解:“一堃,在你心里,我谢浮会没品到惦记有男朋友的人?
孟一堃顿时尴尬又内疚:“抱歉。”
谢浮神色减缓:“说出的话麻烦三思,我不屑做出背德的小人行为,那是他们分手后,他住在我家期间的事。”
孟一堃吐口气:“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阿帘的前对象。”
谢浮欲要开口,手机上来了信息。
谢浮的老婆:我到学院了。
谢浮放下毛笔回:司机在学校门外等你,不会走,你忙到多晚都可以,有事就找我。
孟一堃暗自观察,发小拿着手机发信息期间没有弥漫小情侣的酸臭,是老夫老妻的岁月静好,像是两个人携手经历过了一场场的风霜雪雨,已经安定下来。
谢浮将手机放在书桌上面,提笔写字:“你也说了,前对象。”
孟一堃语塞,遇到了合心意的人是可以邀请对方和自己同行,谢浮自身的条件再好也还在俗世,脱不了俗,只是……他问谢浮:“你不介意?”
谢浮十分疑惑:“我介意什么?”
孟一堃不知怎么觉得发小的样子有点不对,大概是错觉,他说:“介意你对象曾经多宠你发小,介意你发小在你对象那里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任性,介意他们当着你的面秀恩爱。”
谢浮露出更加无法理解的表情:“怎么会。”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为什么要揪着他的上一段感情不放,没有必要。
谢浮看一眼沙发上的孟一堃,“难道你以后找了有前任的女友,你要放着你们的日子不过,成天搬出她前任和她吵?
孟一堃说:“怎么可能,谁会给自己找不痛快,为个前任吵,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所以啊。谢浮笑笑,“我为什么要介意。
孟一堃稍微琢磨一下就找出了这个问题的重点:“情况有区别,如果我女友的前任是我发小,我会介意。准确来说,他就不会和发小的前女友谈,无论多喜欢,都有一根绳子约束着他。
谢浮好奇地说:“是吗。
孟一堃点头:“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发小之间太近了,见了面双方都不自在,一个没注意就要因为女友发生口角甚至动手。
谢浮思虑他的看法:“我跟阿帘如今谈不上太近,国内国外的。
孟一堃心想,也是,阿帘在国外上学,基本可以确定会留在那里工作定居,国内的家成了摆设,他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社交圈,往前走了,顾知之早就成了他人生路上的一颗小石子。
正当孟一堃捋着思绪看有没有遗漏的时候,听到谢浮说:“况且阿帘失忆了,他跟我对象是陌生人,走在大街上碰到都不会多看一眼,我何必放在心上。
这个话题不知不觉被谢浮拿走主动权,他成了被动的,跟着谢浮思路走的一方。
“你不介意就好。孟一堃说。
谢浮忍俊不禁:“我要是介意,就不会和顾知之在一起。
孟一堃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他其实会担心老谢因为阿帘是顾知之前任这件事,逐渐对阿帘产生隔阂,从而影响多年的友情慢慢疏远,老谢不纠结就好。
至于老季那边,晚点再说吧,头疼。
书房里静了一阵,孟一堃忽然伸了伸脖子:“老谢,你写的什么?
“随便写写,你这一喊,我就写坏了。谢浮随意把纸一揉抛进纸篓里,另铺一张,继续写。他的手已经抖到快要握不住毛笔,纸上全是扭曲的字,每一笔都犹如一张讥笑他的人脸。
谢浮把毛笔架在红玉做的笔搁上面,他背身在微信上打字:老婆,我难受。
发完就撤了。
他老婆在忙,没空哄他。
孟一堃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水,他岔腿呆坐了一会,恍然道:“你第一条朋友圈也是唯一一条的葱油面,是顾知之给你做的吧。
谢浮
闻言无奈地摇摇头:“是啊他每天晚上都给我做非要我吃那条朋友圈也是他让我发的跟我要主权我不宠着能怎么办。”
孟一堃的面皮抖了抖:“你们什么时候正式在一起的发朋友圈那晚?”
谢浮说笑:“私事上的细节就不透露了总之我们感情很稳定。”
孟一堃回想他上楼时谢家众人的反应:“老谢你全家没一个人反对?”
“反对什么反对我出柜还是反对我的同性恋人是顾知之?”谢浮坐到椅子上双手交握在腹部他不答反问。
孟一堃客观道:“正常来说应该都反对?”
谢浮啼笑皆非:“我没说过吗我记得有说过我爸妈一直都在催我谈恋爱只要我谈了什么样的他们都接受。”
孟一堃搓搓僵麻的脸:“真是胡来没一个清醒的。”
犹豫片刻孟一堃还是忍不住地说出心底不断翻涌的念头:“老谢你多的是选择为什么偏偏……虽然是你先动的心但有没有可能是顾知之给你放饵钓你上钩他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谢浮的面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一堃对我爱人尊重点。”
孟一堃:“……”
他瞠目结舌:“我没说什么吧那样的话我都不能说?”
谢浮不快不慢地反问言语中却有一丝令人难以揣摩的阴冷:“那样的话你能说?”
孟一堃的三观再次被冲击我去谢浮竟然比迟帘中的毒还要深。
顾知之是罪魁祸首。
孟一堃决定延迟返校走前必须跟罪魁祸首见上一面。
这会儿孟一堃心里的罪魁祸首在学院陈子轻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见到了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陌生女生。
那女生看救命稻草一样看他:“转……顾知之。”
陈子轻不明所以:“你好。”
女生马上就屈膝跪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可算是找到你了。”
导师让他们自己交流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女生自报姓名陈子轻听她说高中是在一中上的他脑子里冒出点光亮。当他听女生提到7班
她因为向娟过生日拿的符找上季易燃他给她介绍道士之类事情没解决。
季易燃让她来找他了。
“范芳同学你遇到”陈子轻瞧她的气色“是你朋友遇到事了啊。”
范芳抽泣着语
无伦次地说:“我真是我他妈对不起我爆粗口了我竹马坐了个椅子从坐上去到起来一共不到十分钟他就被脏东西缠上了他每晚睡前在床上醒来在山下路边非要回学校不回就活不成了我们只能回来他就剩一口气了。”
陈子轻给她纸巾:“你先冷静一下冷静好了再和我说。”
“谢谢。”范芳接过纸巾偷偷打量转学生他在一中挺有名的源于他能和那几个风云人物一桌吃饭她听到过不少他的传闻关于在原来学校的风评关于他的家世以及稀烂的成绩进一中走的什么后门真真假假说不清楚她没在背后议论也没八卦。
范芳整个高三都没跟转学生打过交道向娟生日会那晚她只知道他在教室外面旁观学生会长站他背后。
季易燃给她指路说明这个转学生有两下子比那个最近因为小道士拍短视频在网上走红成为网红打卡地的道观靠谱。
范芳抱住转学生的腿嚎叫:“顾哥你救救我竹马!”
陈子轻腿一抖:“好啊。”
范芳刷地抬头:“你问都不问事情经过直接就说好?”
陈子轻迎上她的质疑:“那我重新说?”
范芳:“……”是个懂点幽默的不像看起来这么呆头呆脑。
不多时陈子轻跟范芳去了京大他在路上听了来龙去脉不时瞟一眼遗愿清单。
范芳问道:“顾哥你有数了吗?”
陈子轻摇头:“没有数。”
范芳脸一白陈子轻回头看她:“还没进图书馆呢不要这么慌先让我看看好不好。”
她抓抓有点红的耳朵:“那行吧我们先进去要我把我竹马带来吗?”
“带过来吧。”陈子轻想了想说。
“不然我们也进不去图书”范芳话没说完就见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学生卡。
卡上照片在她视野里一闪而过是一中那学生会长如今的京大校草谢浮。
范芳不合时宜地感叹挺多人意想不到谢浮会读京大他应该是和那三个发小一样出国据说学校都申请好了临时取消的。
顾知之不但没跟他们断联络关系似乎更要好。
谢浮连学生卡都给他了。
说起来
……
范芳挥掉杂乱的想法去找竹
马周平,他们到怪谈楼层的时候,桌子前面蹲了个人,吓他们一跳。
陈子轻双手托腮:“有阴气啊。
停在不远不近距离的范芳跟周平打了个抖,他们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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