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池曦文当然是去了。
梁越的私人别墅近湖边,周围环绕着大片绿地和花园,池曦文在夜色下穿过花园入内,门是半掩的,他敲了门,里面传来水声,是梁越在洗澡,过了好一会儿才停。
池曦文在门外站了十几分钟,梁越光着脚从浴室出来开门,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胸肌上还挂着水珠,低头擦头发,让池曦文:“进来。”
池曦文两手拿着工具进门,眼睛不自觉往梁越的身上瞧,又十分赧然地垂首。
梁越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东西:“这是什么,杯子?你想喝酒么。”
池曦文摇头:“我不喝酒,是杯子和软毛刷,还有我自己做的薄荷油驱虫水。”
梁越不解:“拿来做什么?”
池曦文往他房间里眺望:“听说你房间里有蜘蛛,我可以帮你驱赶出去的,不用杀。”
梁越:“……”
梁越哂笑:“你以为我让你来驱赶蜘蛛的?”
池曦文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大概知道是干嘛的,但他不敢说,耻于说。
梁越说:“池曦文,先去洗澡。”
池曦文忽地抬首,睁大了双眼:“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嗯。”梁越坐在床沿,腰间的浴巾仿佛快解开似的松垮,露出腹肌和鲨鱼线的线条,懒散的声线道,“浴室在那边。”
池曦文轻轻点头,把驱虫工具放在了墙角的地上,进了浴室,洗干净澡,将他的洗浴用品摆放整齐,并擦干水份。
他轻轻推开透明门,满身水汽地问:“浴袍我能穿吗?”
梁越的声音隔着木板墙面传来:“穿吧。”
池曦文穿好,把头发擦干出去,房间灯光很暗,昏黄而柔软,梁越坐在一张沙发上,身上穿深蓝色的丝绸睡袍,在看平板上的网球赛,脸庞被光亮照出深邃轮廓,五官无一不是顶尖,让人挪不开眼。音响里传来解说员高亢的声音,池曦文英文比以前好得多,完全能听懂。
而梁越看得分外认真,长睫微垂着,像古希腊雕塑一样完美。就在池曦文站在一旁,以为他一时半会不会理自己的时候,梁越突然唤他过去了。
他很紧张,看见梁越把平板搁在了旁边桌上,朝他伸手。
池曦文把手给他,同时被这张有力的手掌牵了过去,力道使得不大,却让池曦文一头撞入他敞开的怀里,男人皮肤炽热得发烫,池曦文埋在他的胸口说不出话,耳朵嗡嗡的,心跳如擂。
“上次给你的卡你没带走对不对。”梁越出声。
咚咚、咚咚……池曦文听见两人的心脏跳动混淆在一起,他浑身发软地点头,“嗯”了一声。
梁越抚摸他的下巴,像是逗猫:“为什么不带走?”
池曦文声音低低的:“因为那不是一场交易。”
梁越:“你喜欢我。”
“……是。”他闭眼承认了,身上微微发抖,脸红得可怕。梁越对此反应却很平淡,因为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他享受着追捧,场上场下都是如此,池曦文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梁越的抚摸从他的下巴到耳朵,然后到头顶,修长五指穿过他湿润散发凉意的黑发,眼神重新回到屏幕上,球场上到赛末点了,梁越的手指也仿佛拿捏一枚网球般收紧,扣着将他脑袋往下按,慵懒而不带感情的嗓音道:“含着。”
……
池曦文的爱不值一提。
梁越在那一年过后,因手腕旧伤再也无法打职业了,天之骄子被折断羽翼,所有人都在惋惜,他是最有前途的的网球运动员,因伤退役,每个人都在或真或假地安慰他。
但梁越对此表现的极为平静,没有进入家族企业,转而进了一家投行工作,他事务变得繁忙,时常夜里开会,两年间身边只有池曦文一个人。
他们在一起的日夜,床榻间的甜言蜜语与亲吻抚摸,同床共枕的耳鬓厮磨,始终在他背后做后盾,让池曦文误以为是爱。
和梁越在一起两年后池曦文才如梦初醒,其实梁越从来没有爱过他,自己只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看起来的爱,那是他的施舍。
但他对梁越没有恨,因为对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在他濒死时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他,让他活下去了。
在肯尼亚,偶尔在有网络时,池曦文也会通过转播观看温网比赛,他一边关注那些年轻运动员的长相身材,一边给自己洗脑,自己其实只是喜欢长得好看被万人瞩目的网球运动员,而不是特定的一个人。
这种洗脑或许还算管用。
因为一年前,李夏煜来肯尼亚旅游时,池曦文带着野外急救箱、望远镜、GPS设备、样本采集袋和记录本在外出巡视。
对于他一个亚裔普通人,居然深入草原,身旁还跟着大狮子,车上的游客们都感到非常惊讶和好奇,跟他打起招呼并攀谈起来。
池曦文有问必答,说自己是在这边工作的志愿者,还解答了相当多的专业知识。
游客一脸吃惊:“这两个狮子是跟着你过来的!!他们不是很危险么?为什么不伤害你?”
池曦文轻描淡写地说:“之前帮母狮接生过。”不仅如此,他还救了小幼崽的命。
游客们纷纷发出不可思议的抽气声,大呼难以置信!并掏出相机拍照,池曦文别开脸,他不喜欢被人拍。最近有BBC纪录片团队过来拍摄,池曦文被迫接受采访,很不乐意,才跑出来巡视的。
这辆游览车上还坐着一个男生,他戴着墨镜,下半张脸和前男友相似度百分之八十,这让池曦文没能及时收住眼神,一直偷看人家。
他看了有一会儿了,想确认些什么,不然不会待这么久。
直到那个男生摘下墨镜,冲他笑了笑:“你是中国人?”
池曦文方才看清他那双明亮乌黑的眸子。摘下墨镜后,男生的气质和长相截然不同,这让他松口气,也为之心脏轻轻抽搐,这么久了还是会痛。
男生说:“我想下车拍照,导游不允许,但我看你能穿过这些高危区域,能不能带我去?”
池曦文摇头:“不能。”
男生倒也不沮丧,一直在笑,说:“是因为太危险了吗,那好吧,我不下车了,听专业人士的。”
越野车离开时,男生重新戴上了墨镜,跟池曦文做了挥手的动作。
池曦文背着书包站在原地,望着越野车行驶远去,他左右各趴着一只姿态慵懒的非洲狮,它们躯体宽阔而肌肉发达,趴下时四肢伸展,传递出一种强大的保护感。有两尊庞然大物在侧,池曦文的四周风平浪静。
这种现象让BBC的记者大为震撼,想知道他为什么能驯服这么凶猛的野兽。
倘若是因为感恩而一时的保护,还说得通,但要产生长期的保护行为,需要很多特殊的条件和长期的接触,而这种接触有时可能无法保证安全。
所以他们一直想跟踪池曦文,打算拍摄关于他的纪录片,还开出一笔不菲的报酬作为出镜费用。
返回基地后,池曦文把采集到的样本带回实验室,按照严格的实验室流程进行分析。
这包括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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