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皎被痛醒了。
眼前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应当是被轻薄红纱缠住了双眼,耳畔却有男人低哑的喘.息。
急促的热气扑在脖颈,痒痒的,她敏感不耐地挣了挣。
脸就被粗粝的掌心捧起来,被含住唇舌,深深而入。
颜玉皎怔了又怔。
她虽然是久居闺中的千金小姐,但却并非不懂男女之事,此刻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惊惶震愤,门外就传来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她吓得屏住呼吸,毁她清白的贼人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门外的脚步声愈发近了,几道高昂的议论声也清晰传入耳中。
“若宓姐儿的丫鬟所言属实,陈世子在令微长公主的宴席上做出此等淫.乱之事……恐怕不仅仅是陈侯爷疏于管教这么简单,陈侯爷本人,也没把天家放在眼里吧!”
这位夫人的嗓音颇为不怒自威,恐怕是有品级的诰命夫人。
“藐视天家这等罪名恐怕谁都承受不起,夫人此话未免过于严苛了!据在下所知,陈世子平日里是有些不着调,喜欢逛逛秦楼楚馆,砸砸银子捧一捧花魁,但他一向窝囊懦弱、不堪大用,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在长公主的宴席上荒唐,此事恐怕另有内情!”
回话的男子看似是在嘲讽贬低陈世子,实际上是在为陈世子开脱。
“都尉此言差矣,我朝律法可是明令禁止王公贵戚们狎.妓,然而陈世子荒.淫.放.荡一事竟是人尽皆知,由此可见,陈世子虽然懦弱不堪,但却是色胆包天啊!”
竟然还有朝中大臣?
颜玉皎恍惚间想起来,她好像是被李姨娘的侄女李妩拉来令微长公主的迎夏宴,帮忙相看李妩的未来夫君的,随后……
随后……她怎么就晕了?
“诸位,此事是真有,还是莫须有,只需入房一探便知。”
“对啊,何必在此争执!”
“那派两个人进去看看?”
“不妥,不妥,屋内的动静极大,贸然打断,恐怕伤了男子根本。”
“……”
众人嘀嘀咕咕,有人想进去看看热闹,有人觉得有辱斯文,直到——
“令微长公主驾到!”
后面颜玉皎就没心思听了。
因为她不小心摸到了贼人的块垒分明的腰腹,又没忍住捏了捏,然后贼人僵住了,她也僵住了。
……
侍女们提灯鱼贯而出,示意人群速速避让,紧接着,长公主楚唯青就满面阴云而来。
夜雾微凉,烛火通明,楚唯青头戴金珠珐琅高冠,身着天青色掐金丝曳地长裙,踏入院中时,浑身流光溢彩得仿佛太阳降临。
她轻抬蛾眉,掠过院中一张张心思各异的脸,视线在面色哀愁的陈侯夫人身上顿了顿。
这位陈侯夫人并非陈侯爷原配,而是填房,但她待原配夫人留下的陈世子极好,在京中素有贤良之名。
然而楚唯青见惯了宫闱阴私,最懂的便是妇人的佛口蛇心。
陈世子是被继母故意养坏品性,还是本就顽劣不堪,暂且不谈,只说今日这场闹剧,她直觉这位看似柔弱恭顺的陈侯夫人很像幕后黑手。
“陈侯夫人,”楚唯青垂眸拢了拢衣袖,声音冷淡却不容拒绝,“随我进去看看吧。”
人群中又升起小小的议论声。
陈侯夫人神情惶惶不安,但最终还是恭敬行礼道:“臣妇遵命。”
侍女们推开了房门。
屋内遍地狼藉,男子的外衣和女子的里衣凌乱地纠缠着,床榻一角,竟还有一个被撕烂的藕荷色肚兜。
更荒唐的是,侍女们开门的声音和长公主走进来的动静都不小,可那床榻帷幔之内,竟还混乱无比,丝毫没有停战的意思……
楚唯青脸色难看,陈侯夫人更是羞惭无比,连忙上前怒斥道:“真是孽障!还不快滚出来拜见殿下!”
说着,便大力掀开珠帘,提裙快步向床榻走去。
长公主则眯起了眼。
她本想看看陈侯夫人会怎么自导自演这出大戏,可是地上的这件男子外衣却很不对劲。
这件外衣无论颜色还是做工都非同寻常,烛火之下,竟如残阳落于水波之上,金光粼粼、璀璨耀眼,此等金线密织工线技艺,恐怕也只能出自皇室内务府的织造局……
而喦朝律法规定,只有皇室宗亲才可用明黄、金黄及杏黄。
陈世子不过是功勋之后,靠着家族荫庇,才领了一个七品校尉的闲职小官,绝没有资格穿着此等华衣。
果然——
“放肆!”
“滚出去!”
内间传来陈侯夫人的尖叫。
随即就见她连滚带爬,拿着帕子遮住脸跑出来了。
而这熟悉的声音也让楚唯青愣了下,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推开惊惶的陈侯夫人,往床帷里扫了一眼。
朱色的帷幔内,少年额发湿润,略显凌乱,脸颊呈非正常态的红晕,狭长的眼眸冰凉锋利,却深藏了汹涌浓重的欲.色。
他胸膛半露,却用被子紧紧遮住怀里的女子,不让外人看到分毫,见看令微长公主后也没有丝毫恭敬,声音依旧冷恶:“滚!”
怔愣间,楚唯青惊出一身冷汗,竟二话不说扭头便走了。
随即,侍女们妥善地关上房门,侍从们立即驱散一众围观的人群,明令禁止所有人靠近此地。
令微长公主的迎夏宴办得可谓是史无前例的声势浩大,邀请的官员上至正一品的太师、太傅,下至从五品的太常丞、太史令,而官员们所携带家眷更是不计其数。
此刻宴会已至尾声,闹出陈世子这等乱子,众人也不过是嘴上谴责,心里更多的是想看乐子。
然而长公主明旨一下,众人看热闹的心思淡了,涉及朝政的敏感嗅觉触发了,纷纷打听究竟出了何事,竟然让长公主如此慎重以待。霎时间,前院竟然比方才还要混乱。
楚唯青却来不及管。
她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冷汗,在原地踱来踱去,耐心分析眼下的情况。
皇天后土在上!
里面的奸.夫怎么不是陈世子,而是她那个看似人模狗样、实则心比墨黑的堂弟楚宥敛?
她可招惹不起楚宥敛,啧啧,希望他不要怪她坏了他的好事……
不过……楚宥敛不是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吗?怎么今日会和别的女子在她的宴会上厮混?
她听得分明,那女子的叫声猫儿似的柔媚,绝不是楚宥敛的未婚妻。
这小子平日里信奉君子之道,克己守礼,冷淡寡欲,至今后院都干干净净,未有通房和妾室,没曾想还有今夜这副被女色缠惑的一面……
不对!
不对不对!
电光火石之间,楚唯青忽然想起方才看到楚宥敛时,他脸上的潮红好像有些异于寻常,很像……中了药?
没过几息,前院闹得更轰烈了,好似天雷降世即将坍塌,楚唯青冷汗津津,有种大祸临头的不妙预感。
果然,她的贴身侍女略有些慌乱地跑过来,附耳道:“启禀殿下,陈世子已经找到,只是他……”
“他如何?”楚唯青焦急道。
侍女脸微微涨红,“被人阉了,扔进水里,才救上来。”
“……”
楚唯青震在原地,万万没想到今夜一件抓奸小事会是这么个走向。
陈侯爷可是陪先皇打天下的功勋之后,如今独子被阉……
楚唯青明白,她必须立即表明态度,平息舆论风波,否则在她筹办的宴席上,又是当朝王世子被窥探床帷密事,又是陈侯爷独子被施以阉刑,她这个令微长公主将丧失所有声望,以后谁还敢赴约她的宴席呢?
“来人啊!”
楚唯青也算是想明白了,这一出恐怕是连环计。有人假借他人暗害陈世子之事,暗算了当朝王世子。
她厉声道:“查!所有人都去查,给本宫彻查到底!究竟是谁!胆敢在本宫地盘上肆意妄为!”
瞬息之间,如同在热油锅里泼冷水,火焰迎面而来,快要炸开了。
唯有颜玉皎这里安静非常。
颜玉皎其实怀疑自己中了药,不然怎么这般疲惫困倦,连伸手掀开红纱看看贼人是谁的力气都没有。
究竟是谁,连堂堂侯爵夫人都被吓得失去往日雍容端庄,狼狈至此?
红纱却忽地被贼人掀开了。
一张熟悉的、却因布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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