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闻言心都惊了一惊,虽说她也是骄横了些,但当今京城里的红人镇北王这么和她说话,怕是谁听了都要惊叹一声不可思议,毕竟镇北王哪怕是在圣上面前也不见得有多多少笑脸。
面前的少年身穿着绛紫色的窄袖蟒袍,腰间扎着玄色绣金云纹腰带,黑发高高束起用鎏金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站的笔挺,风神俊朗的少年郎模样,手上执着一个紫檀木盒,镶金的龙凤纹扣子,边上还点缀着水润的玉石,木香阵阵都隐隐盖过了木棉香。
他执着木箱,缓缓作揖,双手呈上木箱,“赔晚晚的礼,求晚晚赏个脸。”
言语间隐隐的透过一丝小心翼翼,到底是担心乔晚还没消气。
那木盒精致,丝丝的紫檀木香就入了乔晚的鼻,内里红绸垫着,上面赫然躺着一只镶玉嵌珠的铜镜,小巧精致又不乏华丽,磨得极亮照人照的更是清晰的异常,乔晚那双水润的眸子蓦得就撞了进去。
“晚晚可喜欢?西域进贡的铜镜,总共也就两面,一面大的在皇后宫里,另一面小的就在你手里了。”声音里都饱含了委屈,“我用康河的防疫功劳换的,晚晚生的美,合该照最好的镜子的。”他一贯会惹人怜爱。
乔晚闻言脸色突然有些羞赫,她的容颜如何她一向是自知的,只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从一个男子嘴里说出来多少事有些不好意思,拿着铜镜的手不自觉地就抖了抖。
“晚晚,不喜欢也别人扔了,满京城就这两面,晚晚只当不是我送的就是了。”那男子眉眼尽是些男子的刚性之美,鼻高唇薄,剑眉微挑,面上就能让人想象出他在军中是何等威严,一双桃花眼里迸射而出的却满是希冀,尾音也满是委屈。
镇北王就顶着他这张脸净做这些看起来完全不会是他所为的事情。
乔晚默了默。
“亥时阿兄就不准我再出去了。”
小姑娘的语音低微,顾子雍险些没听清,愣了愣又是忽然会心一笑,“亥时必定送晚晚回来。”尾音雀跃,语音含笑,听得出所言者的愉悦。
天本就是要黑了,昏昏暗暗间本就瞧不清来人的模样,可面前的少年眼底的希望仍是透过层层的黑暗射进了乔晚的眼中,比之观澜亭上空的满目星光,有过之而无不及。
观澜亭建在湖边,墙上还挂着文人雅客写的诗,笔墨的清新萦绕入鼻,耳边尽是些浪花的呼啸,月光洋洋洒洒的在波纹上泛着层层叠叠的微光,空气中满是水汽,潮湿混着暮春略有些低微的气温,乔晚不禁觉得有些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爷净会挑些地方,春日里谁会来这观澜亭小聚?”骄纵了十几年的小姐,到底是忍不了一点,何况是他要来先给她赔礼道歉的,嘴角就一寸寸的撇了下去。
顾子雍早就瞧出了她那模样,偏生就是起了些坏心思,就想看她能嘴硬到几时,只是冷了些,到还没到冻坏的程度,小姑娘天生就是个娇气的。
伸手就从栾华那接来了斗篷,一如记忆中的嫣红色,黑暗里的红逐渐与那日竹林里的姑娘重合,这次这斗篷穿的合身极了。
“是我疏忽了,早早就为晚晚备好了斗篷。”他应得自然,“只是正是因为没人,所以才来这里的......晚晚怕被人瞧见,索性找个人瞧不见的,晚晚也不必避着我,与魏时厮混些什么。”他的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乔晚,眼里满是真诚。
“你瞎说什么!”乔晚猛地转过身去,带着红披风都转了个圈,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飞扬的衣角擦过顾子雍绛紫色的袍子。
顾子雍向前一步,“我并未瞎说。”绕过乔晚刚刚转过的圈,与她面对面站定,“晚晚可想要与魏时礼退婚,我帮你。”他语气平静的像在说晚膳吃些什么,漆黑的眸子如天幕一样黑的似是要让人陷下去。
乔晚瞧着他的眼神,满身的不自在,又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僵硬的偏了偏头,“王爷,还请别说胡话,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自然知道。”乔晚只觉得声音忽地就与他近了许多,顾子雍就忽然俯下了身,本就高大宽阔的少年突然就笼罩了乔晚面前为数不多的光亮,乔晚不得不与他对视,“晚晚,你分明就是不愿嫁给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若是可以,乔晚都想阖上眼眸,他的眼神太过平静且炽热,乔晚怕自己再看一眼就陷进去了。
“没有不愿意承认,只是皇命难违。”潮水哗啦啦的响的波澜壮阔,明明站在亭子上,乔晚却觉得自己仿佛溺在了水里,呼吸都略显沉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王爷,我不是你,我不是当今圣上宠爱的镇北王,没有军功在身,尚书全府也违背不得皇命。”乔晚垂下眼,故意去错开他的眼神,却听见他轻嗤一声。
"晚晚当真觉得,我是你想得如此?镇北王这名头当真就那么好背负?”少年的情绪一向不外露,在宫中多年,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于乔晚,不过是半真半假的演戏,说这话时情绪平和的仿佛在说别人。
“晚晚,你只需听我的,你、乔家,我都能护得周全,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湖面渐渐平静,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在湖面空洞的回饷,砸起了无数波澜。
乔家长辈一向对乔晚宠爱有加,但他婚约下来之时,从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哪怕是人人宠她爱她,但皇命谁都不得不怕,哪怕是阿兄对魏时礼多有不满,也只是叮嘱她尚书家的女儿不必如此,她稀里糊涂的自顾自以为自己爱了魏时礼的那几年,直到前世在狱中才知道自己从未爱过他,不过是迫于权势的不得不低头。
鼻头微微的发酸,皱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晚间微冷的空气骤然就吸进了鼻腔,丝毫没缓解她想哭的念头,反倒是加深了鼻头的酸意。
顾子雍一向讨厌,她分明不是个爱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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