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012

“不听蓝山言，吃亏在眼前。”蓝山语重心长，“不是谁都像我这样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和你嘉嘉姐从青梅竹马到修成正果。”

浴室门纹丝不动，里面的人影透过磨砂玻璃门若隐若现。

丝丝水声穿过门缝传出，水花落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音，黎逍倒真的在里面安生洗起澡来。

见状，蓝山的语气难免嫌弃：“你这个脾气要是再不改改，小虞打着伞都要跑啊。”

浴室里依旧是除了水声什么其他的声音都没有。

“我啊……是真不知道小虞看上了你哪一点。”蓝山的一只手托着脸，一副老气横秋的深沉样：“干咱们这一行的，也就只有游戏拿得出手了。你说说你吧，要时间没时间，要学历没学历，还天天……”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蓝山正诧异着，只见几秒后的黎逍携着满室雾气拉开门。

“她不是也没考上大学？我们半斤八两。”

蓝山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他：“兄弟，你考上高中了吗，怎么好意思说半斤八两的？”

黎逍一时语塞。

蓝山给他让出走道，又说：“所以你俩到底怎么认识的？你和我说说呗。”

黎逍被蓝山说得不耐烦，随口丢给他一句：“打游戏，她看我不顺眼，把我拉进房间骂了好久。”

“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

*

翌日上午九点，早早打扮好的简清虞拿起手机给黎逍发信息。

【小青鱼：醒了没？】

【小青鱼：有事和你说，赶紧的】

【小青鱼：？】

……

十分钟过去了，黎逍的对话框没有任何动静，一看就没醒。

简清虞正想着，反正待会要去滑雪场，总能见到面的，直到嘉嘉连着叫了她好几声。

“怎么了？”

“没，刚刚在想事情。”简清虞抱歉地笑了一下。

“蓝山说他已经收拾好了，leisure还没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先去滑雪场？”

简清虞满脑子还琢磨着怎么和黎逍通气，没怎么想就摇摇头：“我等黎逍吧。”

等看见嘉嘉脸上的姨母笑，简清虞才多加一句：“我不只是不想当电灯泡。”

嘉嘉拍了拍她的肩：“没事，我懂的。”

姐姐，你应该不懂哈。

“行了，那我先出去了。”

简清虞还在手机上疯狂call黎逍，没意识到不对劲，随口说：“好的，注意安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嘉嘉已经出门了。

嘉嘉姐刚才说和谁来着？

蓝山？

完蛋了。

简清虞满脑子只有这句话。

但嘉嘉又适时折返了回来，将房卡递给简清虞。

“小虞，这是蓝山他们房间的房卡。”

简清虞呆呆地接过去：“为什么要把房卡给我？”

嘉嘉只是笑：“待会就麻烦你叫leisure起床咯。”

“我……”

嘉嘉没等简清虞的回复，径直出了门。

简清虞握着手机的房卡，只觉得手上像抓了块烧得通红的碳。

*

一番漫长的思想斗争后，简清虞刷开了隔壁的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柑橘香，应该是从门口浴室传来的沐浴露味。

“你怎么回……”发现面前人的长度不对，黎逍眯了眯眼——

“啊！！！”他大叫一声，猛地后退的时候还一把撞门上，发出好大一声“咚”。

“你怎么在这？”黎逍没有穿上衣，下身则是一条硕大的荧光绿短裤。

简清虞表情嫌弃，脸自觉地转到一边，假装看天：“别叫了，耳朵都聋了。我都没看清楚呢——你又没有腹肌，给我看我都不想看好吗？”

黎逍没想到眼前的女生是舔一口嘴唇都能被自己毒死的程度：“你还说你没看？？！”

“这种事情，就算我不是你女朋友，都能从网上了解到吧……”

“强词夺理。”黎逍丢下这句话，绕去床边拿了衣服后就进了浴室并反锁。

简清虞这才呼出一口气，两只手捂了捂有些发烫的耳朵。

“男的都什么毛病？喜欢不穿上衣？”她小声嘟囔一句。

里面的黎逍都要被气笑了：“姐，我这是在自己的房间，就算我什么都没穿，你也管不着吧？”

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声都能被黎逍听见，简清虞不服气地反驳：“我又没想看，是你自己的问题。”

“好好好。”黎逍不想和这样难缠的女生争辩。

他穿戴整齐地从浴室里出来，见简清虞还站在房门口，说：“进来吧，坐椅子上。”

简清虞只关了半边门，随后乖巧地坐到黎逍示意的椅子上。

“说吧，什么事？”

“那个……”简清虞努力组织语言。

黎逍有种不详的预感，拿着手机的手都放下了。

“昨天，嘉嘉姐非要问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黎逍：这话有点熟悉，但不多。

“她一直问，我架不住就编了一段，说我们是打游戏认识的，你还……嘲讽我。”

黎逍：查重率有点高。

“等等。”他有点喘不上气，“你说我最开始嘲讽你？最后还和你谈恋爱了是吗？”

简清虞心虚地点点头。

“不是，你……你……”黎逍“你”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话。

“那……嘉嘉姐都这么问了，我不好不说吧，就……编了一段话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简清虞慢吞吞说，“而且我也只和嘉嘉姐说了，其他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黎逍沉默地闭上眼，好一阵才缓过来：“你的确只和嘉嘉姐说了，但她是蓝山的女朋友。她知道了就等于蓝山知道了。蓝山要是知道了……就等于全队都知道了。”

简清虞一瞬间愣在那里，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怕惹怒眼前这尊大佛。

“这个先不谈。”黎逍说。

“什么？”

“还有件更麻烦的事。”黎逍深吸一口气，“蓝山哥昨晚也问了我……怎么和你认识的。”

简清虞弱弱说：“他俩串通好的吧。”

“我说，打游戏匹配到，你骂了我。”

简清虞：？

“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给我抹黑了！”

黎逍假装听不见她的话，企图转移注意力：“你说，他俩会不会发现我们说的不一样？”

简清虞：“呵呵。”

黎逍的脸上难得产生了焦急的表情：“别装酷了，快想吧。”

简清虞倒是很冷静：“没事，我还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