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华听她语气肃然,也没问她大半夜了要纸笔做什么,连忙就去铺纸研墨,收拾妥当后,轻声唤道:“夫人,好了。”

沈南葵披衣起身,来到桌边坐下,她一手执笔,却久久没有落下。

烛火飘摇,把屋内的影子照得影影绰绰。

沈南葵目光盯着火苗,却似在发呆,连笔尖一滴墨汁落在纸上,竟都未曾察觉。

“夫人?”荷华疑惑叫道。

“没事。”

沈南葵回过神,开始落笔,她循着记忆中的样子,一笔一划描摹起来,约莫一炷香功夫,她才搁下笔。

荷华凑上前去,看到纸上的内容,惊奇道:“夫人深夜惊醒,竟是为了画这一幅画?”

画上似乎是一个什么牌子,上面一棵雪松独立于山巅,姿态出尘。

沈南葵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什么,又提笔在这张纸上写了几句话,随后吹干墨迹,将其交给了荷华。

“荷华,明日一早,你便带着这封信去县城,把它交给一个叫做蔡岭的画师。”

荷华心知此事定是十分重要,不然自家主子不会夜半如此,郑重点了点头,“荷华遵命。”

交代完事情,沈南葵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深夜醒来,她眼下竟然再无睡意,便叫荷华自去休息,她将烛台放在床头,拿出一本书开始翻看。

荷华不放心她,回到矮榻上并未立即睡去,而是拿出针线篓子,整理起了绣线。

主仆俩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屋中烛火亮堂,但却格外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沈南葵手中书本滑落,竟是靠着床头睡着了,再一看荷华亦是,手里还抱着针线篓,人却已经歪倒在榻上。

翌日清晨。

芳草过来给沈南葵送梳洗用的水,推门一见两人的样子,不由惊讶地叫道:“夫人,荷华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南葵被她吵醒,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身,慢慢坐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掉落在一旁的书本,大约也明白,是自己昨晚看书困了,便就这般姿势睡了过去,难怪会一身酸痛。

荷华揉着肩膀走过来,嘀咕道:“我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她见沈南葵面色不佳,顿时一脸

惭愧,“夫人,都怪我,我是想守着你入睡的,谁知我竟也睡了过去,害你怀着身子难受了一夜……”

沈南葵摇摇头说:“那会儿已经夜深,你我都困倦也是常理,再说我早叫你去休息了,又如何能怪到你头上?”

她站起身,扭了扭肩膀。

“无妨的,活动几下便好了,快些替我梳洗吧,吃完早饭,我还得去私塾。”

沈南葵如常盥洗,荷华帮她梳好头,在妆奁里找来找去,却都没有看见自家夫人最常戴的那一支簪子。

见她面露急色,沈南葵不由问道:“怎么了,荷华?”

“夫人,我记得昨日睡前,您把常戴的那根碧玉簪放在了桌上,可我眼下各处都翻了,却怎么也找不见它!”

“怎么会?”

沈南葵眉头一沉,也开始翻找起来。

两人几乎翻遍了屋子,却都没有发现碧玉梅花簪的踪影,沈南葵心头诧异,她昨日亲手将簪子放在桌上,怎会突然寻不到了?

荷华知道那根簪子的过往,也明白它对沈南葵来说有多重要,情急之下,不由脱口而出。

“莫非是家里进贼了?”

“不得胡说,”沈南葵眉心蹙起,“妆奁里更值钱的首饰都在,如若进贼,那贼人又岂会只偷一根簪子?”

荷华一想也是,叹气道:“那兴许,是落在哪个地方了?”

“也许吧……”

沈南葵目光沉凝,“荷华,我会叫刘妈妈和芳草帮我找簪子,你立即去县城送信,不得耽搁。”

“好,我这就去!”

荷华走后,沈南葵在桌边独坐了一会儿,吃完早饭,便去了私塾。

一直到下学,她与胡问雁结伴离开,两人正要在镇子口分别,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忽然走过来,扯了扯沈南葵的裙角。

“大姐姐,我的头绳丢了,你能帮我去找找吗?”

胡问雁见那小女孩长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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