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那名公公面色惊惶地想要阻拦,却被那人冷着脸抬手一挡,人没拦住,倒是自个儿摔了个四仰八叉。

公公哎呦叫唤一声,惊怒道:“狂徒好大胆!快来人呐——”

“闭嘴,出去。”殷祝目不转睛地说,“还有你们,也都出去,没朕的允许不许进来。”

公公宛如被掐住脖子的鹅,声音戛然而止。

宫女们飞快地向殷祝行了一礼,倒退着退出宫外。

还贴心地为两人关上了殿门。

吱呀一声,卧房内陡然安静下来。

银甲劲装、肩披麒麟袍的高大男人猛地收住脚步。

漆黑袍角卷起门外风雪,宗策带着一身冬日的凌冽寒意,在殷祝面前站定。

他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宛如铁铸成的旗杆,也不跪拜,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殷祝,目光如有实质,竟让殷祝有种剔骨剜心的刺痛感。

男人眉头紧锁,那张英俊的面孔上仿佛凝了一层霜,墨色双眸中沉淀着难以化开的晦色。

“宗……”

殷祝张了张嘴,想说宗将军你别皱眉了。

尹昇这个狗皇帝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当皇帝,但肯定不会让你受那种委屈的,这辈子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然而他很快发现,宗策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

男人冷峻凛然的脸颊染上了一丝奇异的春意,颈侧粗.大的青筋令人心惊地跳动着,流淌的滚烫鲜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血管,迸射四溅。

他双手攥拳,粗.大的骨节喀拉作响,宽阔肩背绷紧收束,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弦。

……偶像这是,发烧了吗?

殷祝仰着头,呆呆地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的宗策。

他和史书中记载的一样,剑眉星目,器宇不凡。

比起被千万人供奉在庙中、凛然正气的宗公武神像,更真实,也更加有血有肉。

殷祝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这样一个高大英武的年轻将军,刚刚打了一场全国瞩目的大胜仗,披着鲜红战袍凯旋归来时,眉宇间那种神采英拔的姿态。

打马街上过,满楼红袖招。

任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击掌赞叹:大丈夫当如是也!

可面前的男人虽然年轻,却总给他一种违和感。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承载了太多他暂时无法理解的情绪。

但宗策只是极为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滚烫气息。

刹那间,外显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

他的神色重新恢复了冷淡,仿佛眼下的一切苦痛与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他漠然垂眸,恪守礼节,不再去看殷祝的眼睛。

只是用一种极度压抑的平静语调问道:

“陛下,您方才究竟给我喝了什么?”

“啊?”

殷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宗策是在跟他讲话。

“我、我也不知道啊,偶、不对,宗——”他差点又要嘴瓢说出“宗将军”三个字,赶忙改口道,“你喝什么了?身体还好吗?”

他仰着头问道,一派懵懂纯然的模样。

仿佛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宗策扯了扯嘴角,哑声道:“托陛下的福,好得很。”

殷祝再傻也听出这语气不对劲了,面前的男人就连瞳孔都开始微微涣散,像是在强忍着莫大的痛苦一样。

忽然宗策身形一晃,半跪在了地上,险些把炭盆掀翻。

“你、你没事吧!”

殷祝吓了一大跳,伸手去扶,手背却被宗策啪的一声打偏了。

他疼得嘶了一声,瞬间缩回了手。

手背火辣辣的疼。

再低头一看,皮肤上已经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印记。

……就打一巴掌而已,不至于吧?

殷祝暂时顾不上思考这背后的原因,他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敢再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宗策。

“你是不是发烧?要不,我帮你叫医生,不对,叫太医过来看看?”

宗策狼狈地低垂着头,气息混乱,就连双眼也烧得通红。

听到殷祝的话,他缓慢抬起头,目光中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失望、愤恨与无可奈何。

殷祝被那眼神定在了原地。

不应该啊,他想。

这个时间点,宗策还处于在皇帝面前努力刷脸的新手期,尹昇估计连他是谁都没记住,哪来的恨意呢?

还是说史料记载不全,尹昇比正史上的还要过分一百倍,宗策其实刚入宫就遭了他的毒手?

宗策哑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陛下何必还明知故问?不如直说召策来偏殿就是为了试药,倒还坦荡些。”

试药?

殷祝突然想起来,大夏历任皇帝都有服用丹药的习惯,尹昇最后也是嗑丹药嗑死的,年仅三十三岁。

——真是死太晚了。

他在心里又把狗皇帝翻来覆去骂了一百遍。

同时不禁对宗策又添了几分怜惜:

被皇帝当成试药的药人,也不生怨,后面依旧一心一意忠君报国,这份肚量和忠心,不愧是清风磊落、高节大义的宗将军!

只可惜啊,一腔真心付错了人。

“……朕很抱歉。”

虽然事儿不是自己干的,但殷祝还是主动低头道歉了。

这是尹昇欠宗策的。

虽然尹昇绝不可能向一个臣子道歉,即使这个臣子为他呕心沥血付出了一生,在他看来,估计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就由他来吧。

听到殷祝的话,宗策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道不可置信。

但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喉头滚动,面色又恢复了方才槁木似的默然。

男人用五指一点一点攥紧身下洁白细腻的羊毛毯,骨节颤抖泛白,甚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殷祝看得心惊肉跳,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拧断自己的脖子。

宗策摇晃了一下身子,撑着地面,用尽最后的理智站起身。

殷祝问他:“你要去哪儿?”

宗策不答。

他起身时,殷祝终于察觉到男人下身某个部位的变化,顿时目瞪口呆:“你刚才说他拿你试药……该不会是那个吧?春、春药?”

宗策没注意到他话语中的代称是“他”,只觉得殷祝聒噪得很,不愿再听,转身就走。

殷祝呆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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