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初现,细雪消融。
檐上雨珠滴滴答答坠落。
徐涟儿望着白雪覆盖的院子,神情恍惚。
一连数日未见到王安霖的身影。
许是在生她提纳妾的事。
她憋着一口气,王安霖不来,她也绝不低头。
瞧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宫女轻声提醒她:“殿下,约的时辰要到了。”
徐涟儿回神,眸中漂浮一层淡淡的厉色。
她问:“东西都准备好了?”
宫女低头:“都按照公主的吩咐准备好了。”
徐涟儿颔首,折身走到妆奁台前,取出一盒艳丽的口脂,仔细涂抹。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忽尔绽颜一笑。
如艳丽的牡丹。
一刻钟后,徐涟儿来到城外的寺庙,极近虔诚的上完香,方才施施然来到后山。
后山凉亭下,一抹粉色倩影立于其中。
山中寒气重。
徐怀捻蹙眉抓紧大氅,怀中唯一热源的汤婆子也在渐渐冷却。
她不耐烦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王安霖在做什么?将本宫约出来却不现身,戏耍本宫么?!”
徐涟儿站在假山后,冷眼注视亭中发脾气的人。
今日约她出来的,不是王安霖,而是徐涟儿。
是她假借王安霖的名义把徐怀捻约出来。
“八妹妹。”
徐怀捻心里一惊,“大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她深呼一口气,平复自己心里的惊骇。
“大姐姐是来寺里上香的吗?”
徐涟儿淡淡应下,看了眼周围,“八妹妹怎的一个人在后山?是要等谁吗?”
徐怀捻不敢答,含糊回她:“是、是啊……不过眼瞧是没来,我就不打扰大姐姐了……”
她支支吾吾的想离开。
徐涟儿岂会如她所愿。
脚步上前,挡住她的路。
徐涟儿笑容平静:“八妹妹是在等驸马,对吗?”
徐怀捻立时汗毛直竖,后撤一大步警惕地看着她:“大姐姐在说什么?”
徐涟儿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仍旧是那副温温的笑脸:“你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和我驸马约好了吗?”
见她想否认,徐涟儿飞快截住她的话。
“约你来此处的,是我哦。”
徐怀捻怔住,没上当,“大姐姐在说什么啊,我没再等大姐姐的驸马?”
徐涟儿笑而不语,就这么注视她。
她的八妹妹,还真是一点都不上当啊,是她们小瞧了。
徐涟儿绕过她坐下,“八妹妹还要和我打哑谜吗?那日你和驸马亲昵,可是当面向我挑衅呢,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
徐怀捻慢慢松懈下来,脸上的天真无辜消失殆尽。
她转身盯看徐涟儿,“我竟不知,大姐姐也会反抗了。”
“是啊……”徐涟儿垂眸感慨,“我竟也不知,八妹妹有如此手段。”
她忽的抬眼凝视对方,“我大婚那日,嫁衣是你划坏的吧?”
虽然接触过嫁衣的人很多,但一一排除下去,也很好查。
是她先入为主觉得徐怀捻不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她忘了,皇宫里长大的孩子,能有几个天真的。
徐怀捻知道她是想和自己摊牌了。
便也索性不装了。
她坦然在对面坐下,“是我做的。大姐姐和我都在皇宫长大,怎的心思还是如此单纯?要怪就怪大姐姐太傻了,我们姊妹几个,有谁是真心对待彼此的?”
徐怀捻顿了下,兀的大笑起来。
她抹掉眼角的泪,以一种稀奇的眼神看她,“大姐姐啊大姐姐,你真的以为我们当中,有真心存在吗?”
“三姐姐与你关系是不错,可那也是在可怜你,三姐姐多骄傲的人,怎么会瞧得上你?也就大姐姐傻傻的以为,她待你真心哈哈哈!”
徐涟儿目光一点一点沉下来。
纵使徐怀捻笑的再放肆,她也无动于衷。
徐怀捻是她们中年纪最小的,身为长姐,她下意识觉得她是个孩子。
是她太天真了。
徐涟儿看着她笑,笑容越来越大,眼中却是半点笑意都无。
徐怀捻察觉不对,“你想干什么?”
徐涟儿起身贴近她,“八妹妹,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勾引我的驸马,划坏的我嫁衣,如今又在我面前讽刺我,你真的觉得,我不会反抗吗?”
徐涟儿沉默了十几年,在皇宫里被人欺负也是隐忍不发。
现在她不打算忍了。
徐怀捻转身要跑,却是被她拽住头发。
“啊!”
徐涟儿眼神发狠,抓住她后脑往柱子上撞。
“啊!大姐姐——”
冷光乍现。
徐涟儿拔下簪子,狠狠刺进她肩头,“往日种种,你便慢慢偿还于我吧!”
清冷的后山偶尔飞掠鸟雀。
再之后,归于宁静。
*
太子要调查杨朝雪小产的事。
宋今打算借此大做文章,最好让杨朝雪失去太子的宠爱。
而杨朝雪自从小产后郁郁寡欢,已数月不曾踏出东宫。
宋今一直在等她和徐南珩见面。
终于在这一日抓到机会。
看着杨朝雪和徐南珩一前一后走进成衣铺,宋今准备在对面的茶水摊坐下。
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太子殿下?”
宋今愕然间,徐观临已经在她对面坐下。
“县主也在这儿。”徐观临神色莫名,好似不知道杨朝雪在对面,“说起来县主从绥州回来,孤想去探望县主,被侯爷拦住不许。”
探望她?
她有什么好探望的?
宋今眸色疑惑,“殿下找我何事?”
徐观临:“自然是好奇县主去绥州,以及县主和曲陵侯的关系。”
宋今:?
怎么人人都在好奇她和崔怀寄的关系?
她沉默一瞬,“我去绥州,不过是帮摘月楼取样东西,至于和侯爷的关系……合作伙伴?”
说没关系肯定是不信的,那还不如她亲口捏一个出来,省的旁人多嘴乱编。
徐观临若有所思,笑道:“孤以为,你二人的关系,不止合作伙伴。孤和扶季相识多年,他是个怎样的人,孤再清楚不过,只是不知县主可清楚?”
“……”
宋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潜意识里在逃避这个问题。
茶水摊是最不缺闲谈的。
耳边忽然传来议论太子和太子妃的事。
宋今从信中了解过一些,立马转移话题,“听他们所言,殿下似乎和太子妃生了嫌隙?”
徐观临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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