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城。
晚上,张夫人从广灵寺回来,身上有香火味,沐浴更衣,吩咐陈妈晚上煮白粥,她这几天吃素,不吃荤腥。
陈妈应下。
张夫人吩咐完,张父的电话打来了,问张夫人,“张贺年没有消息?”
“没他消息。”提起张贺年,张夫人就头疼,“他吃了秤砣铁了心。”
张父至今还不清楚张贺年和秦棠的事,纯粹以为张贺年是混不吝,不服管教,偏偏和他对着干,他喊往西,张贺年偏向东。
生性顽劣,让人不省心!
张父作风清廉,众口皆碑,刚正不阿,饶是如此,还是有私心给张贺年铺平道路,承担庇佑家族的责任,开枝散叶,繁荣昌盛。
谁知道张贺年从小和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对头。
他还小时,可以打可以骂,张父是下了狠手,打得他皮开肉绽,他硬是哼一声都不肯,死不屈服,从小骨头就硬。
再长大了,打骂都无济于事,更有自己的主意,除了老爷子说话还有点好使,其他人说话,没用。
偏偏老爷子懒得管事,退下来回州城躲清净。
要说张贺年像谁,像老爷子。
张父话锋一转,问:“你又去上香了?”
近两年张夫人格外信佛,初一十五但凡有空都会去显赫的寺庙上香捐香火,在圈内都传开了,私底下都说张夫人心肠慈悲。
信佛单独拿出来没有问题,偏偏张夫人身份敏感,极容易被抓到话柄。
“怎么了?”张父压低了声,“你知不知道同僚的夫人说你一心向佛,桉城那几所寺庙都有你的捐款,你的慈善基金会做到这么大规模了?”
“那是我堂弟的,又不是我的。”张夫人眼皮狠狠一跳,听出张父声音夹杂的怒火。
张父冷笑:“你堂弟?你们比亲姐弟还亲!”
“你给他介绍圈内达官显赫,帮他牵线,顶着我的名头,帮他铺路,解决一众麻烦,好一个慈悲心肠!”
“平日里你也享了不少他给的好处,美容院几百万的会员卡,平时吃穿用度,你花的全是他的钱,这么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倒好,还帮他打着我的名号仕商勾结!”
类似的事之前发生过,张父收到消息便回来警告
过张夫人让她离她娘家堂弟远点她娘家那个堂弟是精明的商人满身铜臭。
张家有这么一号亲戚不是好事。
“张昭骅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我承认我是收了阿煜的钱可阿煜从来没喊你帮他他可什么都没说至于美容院的卡我有我堂弟公司的股份每年分红的钱都帮你拿来打理你家你以为靠你那点薪资能养得起谁!”
“还有一点张昭骅我清楚告诉你没嫁给你之前我是家中独女被宠爱长大的生活优越你又不是不知道嫁给你之后吃糠咽菜还得陪你下乡吃苦我说过什么了?!夫妻三十多载你不体谅我就算了反过来责备我!”
他们结婚得是典型少年夫妻相互扶持走到如今张昭骅的仕途不是一路平坦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头那个环境人人自危熬过来后还以为能够享福当张家太太结果呢……
得考虑他的身份处处衬他穿的、戴的都得符他的人设不能引人瞩目
气得张夫人先挂了电话。
陈妈端着白粥小菜上来张夫人没了胃口连忙摆手:“放那。”
陈妈放下便出去了。
张夫人侧躺在中式卧榻上心烦意乱突然想到什么蹭坐起来打了楼子煜的电话。
楼子煜似乎在外面那边喧闹张夫人问他:“你又在哪那么吵?”
“在和朋友喝酒怎么了大姐?”
“有没有贺年的消息”
王叔到底老了不中用查个贺年的行踪一点消息都没有张夫人只能让堂弟楼子煜帮忙。
“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跟家姐说了我听说贺年前几天回了桉城怎么他还是没回家?”
“要是回了我还用得着找你。”
楼子煜慢条斯理道:“贺年也太任性了要不这样我找个时间见见贺年和他聊聊劝劝他。”
张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以他的臭脾气张昭骅说话都不管用别说你了。”
“那是他们父子俩关系一向不好我就不同了他小时候我还带过他您就别担心了。”
楼子煜联系上张贺年那天距离过年还有五天在和秦棠逛商场
置办过年用的东西,对联、灯笼、年货等等。
他推着购物车,秦棠在货架上不断往车里放东西,他的神情充满宠溺,接到楼子煜电话收敛笑意,喂了声。
“贺年?
“嗯。
秦棠听见张贺年在打电话,她没打扰,认真挑着对联。
“贺年,在哪忙呢,一年到头见不到人,今年过年,舅舅回桉城,什么时候见个面聚聚?
楼子煜是在经济腾飞那几年去的港城发展,吃到时代红利,积攒财富,迅速崛起,之后娶了港城的名门千金,强强联姻。
“抽不开身。张贺年神色从容,姿态悠闲,视线追着秦棠。
她挑得认真,选个寓意好的,不求财富,只求平安。
张贺年推车过来,站在她身后,低头看,她侧头看他,征询他的意见。
“还在和你家怄气?
张贺年似笑非笑,“张夫人请您出面当和事佬?
“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独苗苗,俗话说的好,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你妈年纪也不小了,经不住你折腾,你就当给舅舅一个面子,别跟你妈过不去了。
楼子煜是知道张贺年的事,张夫人生气找他倾吐,一股脑把张贺年被张徵月继女勾引的事都说了。
楼子煜心里清楚这事非同小可,要是被港城那帮嘴淬了毒的娱记知道,第二天全城报纸头版标题都是他家八卦新闻。
“再说吧。张贺年模棱两可。
“听说你经商了,需不需要舅舅帮你?楼子煜听出他的敷衍,以退为进,“是做什么的?舅舅手头有笔理财基金,你要是需要……
“多谢了,不过不用。
“贺年,你跟舅舅这么客气做什么,有需要随时可以说一声,都是自家人。
张贺年冷淡应了一声:“谢谢了。
挂了电话,楼子煜不禁摇头,心想张贺年的脾气真是愈发不可捉摸了。
秦棠等张贺年收起手机,好奇问:“谁的电话?
接完电话他看起来那么不高兴。
“楼子煜,认识么?
秦棠老实摇头。
“我舅舅。张贺年一只手推车,一只手腾出来搂她的腰,她怕冷,他手老实,青天白
日的,没占她便宜。
“是夫人的弟弟?
“是,不是亲的,从小一块长大。
“他找你干什么?秦棠选了一副寓意花好月圆的对联,横批:岁岁平安。
就图个岁岁平安。
母亲、张贺年。
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张贺年一边说一边带她往外走:“当和事佬,劝我回家。
秦棠唇瓣紧抿,“你要回去么?
他的情况和她截然不同。
她没家不能回,他是有家不愿回。
“不回。
张贺年转身又去货架那拿了几盒花花绿绿的盒子一块扫码付钱。
秦棠注意力被带偏,回到北城这段时间,除了酒店那晚没有做,其他晚上都做了,是不是有点纵欲了……
……
晚上吃完饭,秦棠给程安宁打了电话,张贺年在楼上洗澡,他做饭,沾了一身油烟,吃完饭就上楼去洗澡。
她窝在沙发里,生理期刚来,小腹不太舒服,一躺下不想动。
程安宁声音好点了,不咳嗽了,听着还是有点干涩,“你去北城过年?和谁?
秦棠支支吾吾,怪不好意思,小声说:“还能是谁……
程安宁乐了几声,“张贺年是吧。
“嗯。
“你们俩这是躲清净,提前过二人世界,甜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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