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岁少阁主和同门弟子的预测中,大地之母出生的几率二八分。可那不到半数的数据,一旦翻转为真,于凡世而言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

“姐姐!”

凤萧声下意识寻找起姐姐的去向。

危在旦夕的事态紧锣密鼓地逼近,要在大片大片崩塌的寺院里迅速找到姐姐,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将胜率压在望风扑影的幸运上不理智。

先不说她一时半会寻不着热恩,侥幸寻得了,也再无余力在崩落的山体内顺利脱身。

排除了无效的选项,剩下来的,仅有唯一一条道路——

迎难而上!

尽管它绝不通达,也总比走投无路来得好。凤萧声当即打定主意。

她腾空而起,祭出法天象地,身后浮现出模糊的金色幻影。

眼看那只犹如剥落了表皮肉块,只余最后一层黏膜附着着血肉的骨架,欲穿过泛着腥味的血水爬上岸来。凤萧声命桃花水母和法宝七色彩练相合,在巨爪压向沿岸的当口,用捆绑了铁布衫的绸缎,死死缚住。

这几年昼夜不舍的锻炼,使凤箫声下盘稳固似磐石。但撞上大地之母的力量,无异于螳臂当车,整个人被不由自主地被拽着走。

凤萧声当机立断,丹田下沉,强行步入人灵合一的境界。

她和桃花水母相结合,桃花水母的触手与七色彩练融合,形成人、灵、器三者归一的状态。

七色彩练一边套住大地之母探向尘世的爪子,一边锁住近处尚未塌陷的地基。以力抵力,实行实力敌我悬殊的拉锯战。

依从方丈之意紧急撤退的和尚都怔住了。

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许多人的第一念头是不战而退。

屈服于对未知底细事物的恐惧,俯首戢耳。

对一无所知的强大怯弱,实乃人之常情。可他们原先看不顺眼的人,偏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止一句敬佩有加,甘拜下风足以言尽。

其中,当属苏坊新的感受最为强烈。

在两股能量的对冲下,几要被掀翻头盖骨的她,心绪五味杂陈。

弥留之际的纪岁少阁主,取出怀中两大法宝。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明韵阁每一届换代传承,都会留有两位候选人竞争。

一来从中选取资质最佳的一位担任阁主,引领明韵阁前往更具光明的未来。

二来,多一个备选,于公于私,留一手,总归是有备无患。

依照她们损己利人的方士作为,赞颂奉承的人言,是替苍生问道。

鄙夷恼恨之辈道,她们的行为无异于窥探天机,窃取远景。既擅加干涉,势必有伤天和。

长此以往,损耗她们自身健康,贻害寿数,终得反噬。

更甚者,积攒跬步,逐步偏移大道,延误星辰轨迹,她们就是千古罪人。

时常与明韵阁唱对台戏的溯流派如此称道。

临下山时,明韵阁阁主李不悔跟纪岁、公孙太白言道:“此行最好的结果,是二人归,一人回。利人与为己,你们自行审夺。切记,机会只有一次,切要思虑周全。”

纪岁费解,“此话何意?”这不明摆着要她们两个当中的一位去送死吗?

师父不会无缘无故送她们去死。除非这是师父算出来的最优选项。公孙太白多考虑了一点,故而没有出声提问。

“到了目的地,你们会明白的。”李不悔说:“要尽早做出抉择,否则,到了最后一步,鱼死网破,神仙难救。”

不论是你们、明韵阁,亦或者这芸芸众生。

李不悔没有拿两位门人耍趣逗乐。纪岁到了天阿寺后,应承净显住持的愿望,开启卜算之路。

她根据多次点卜得出结论,让带过来的同门师妹再行检验。不管是单人操作,或是多人合算,都整齐划一地指向了一条明确的死路。

纪岁坚信,师父不会只留下一个无解的死局。

她将门中弟子兵分三路,宁可叫明韵阁守卫空虚,也不惜送她们一群人来到这,必有缘由。

是什么样的缘由,非要遮遮掩掩,不能言说……纪岁手指一下下按着额角,恍然大悟——她们内部有奸细。

依照算人不能算己的规定制约,师父方会出此下策。

可同样的,精通运算的师父依然为她们筹谋一条生路,只是生机有限,好比一条载重负荷的船只,只能提供少量的人员入座。

纪岁拔下充当发簪使用的朱雀神枪,细细观摩。显耀的丹色恰比东升的旭日,纵深藏暗室都难掩日光相照的光泽。

若她想得没错,她的破局之法在远隔千里的公孙太白那儿,公孙太白那儿的解决方法在她这儿。

欲解此围,须得破釜沉舟,釜底抽薪。

大公至正,舍弃本方场地、性命,尽全力向剩余一方支援。献出自身享有的筹码,与另一位相合,私下传输收获的情报,才能拔除敌人深埋在我司内部的爪牙。

她和公孙太白要做的,就是以身入局,迅速了解完境况,尽快应和局势,作出合适的取舍。

素净的玉镜反射着耀眼的辉光,澄澈地照出纪岁内心的挣扎不安。山间居室清凉有风,她却愣是出了一身白毛汗。一滴汗珠溜入她睁着的眼眶,带来难以言说的涩痛。

牺牲自身,让另一人、另一个队伍存活。师父授予她们的考卷清晰明了,答案写在谜面之下,其心思昭然若揭。

公孙太白少年有成,刚拜入师父门下,就轻而易举地越过她,成为煊赫的大红人。

而她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上,还没风光多久,就被爬上来的公孙太白压下了风头。

技不如人这方面的问题,她认。可吊着口气,人命危浅,好不易走到今日,勤苦培养的果实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要整株拔起,要她如何不心痛?

师父呢,她是怎么想的?

她老人家也认为她应该为竞争对象着想,奉献出所剩无几的寿命,俯下病弱的残躯,好做他人的青云梯?

她没能顺畅地做出选择,公孙太白选了。

看到叛徒献上来的玄冥铠甲之际,纪岁少阁主五内的酸楚从何言说。

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

纪岁本以为和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司徒景安足够疯了,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贺欢宫新入门的小师妹亦是毫不逊色。

在场之人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