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盟友
有了先前黑卡的事件,许浣溪在面对这种这种大场面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面上波澜不惊。
林姨笑着解释:“早上珠宝门店专人送过来,说是少爷昨晚订购的,有些款式缺货了,还是专门连夜从别的城市调过来的。”
许浣溪看着像是珠宝首饰展厅的一楼会客厅,竭力克制住将它们全部席卷而跑的冲动。她问:“好的。少爷有没有说这些东西要怎么安置?”
林姨摇了摇头,“送过来的人只说少爷订购了过来。”说完这句话,她一拍脑门想到了什么。“还说少爷留言让许小姐掌掌眼。”
掌眼?这还有什么好掌的。
全都是她的宝贝,哪怕再丑也断没有嫌弃的道理。
可时越现在尚未起床,许浣溪也不能私自收入囊中。她沉吟了片刻,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您这边有时越母亲的通讯方式吗?”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在时家出现过。林姨微怔,随后笑道:“之前是有白夫人在国外的住址,不过这么多年了,不知道白夫人有没有带少爷搬过家。”
许浣溪点了点头,“我还想着以时越的名义,要给那位夫人寄一部分过去呢。”
林姨露出了豁然的表情,试探着提醒:“白夫人是国际上知名的模特儿。”
白夫人...
许浣溪忽而想起她之前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名字——被称为华人模特儿之光的白瑶琴女士,除了仿若妖精一般的驻颜术外,手握全球多家顶奢代言,常年盘踞着世界模特身价排名前十的位置。
这样来看,这种高奢品牌的项链怕是都入不了人家的眼。
不用顺水推舟做人情,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许浣溪笑了笑,“那就把东西都先收起来,等少爷醒了再定夺。”
林姨见许浣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应了一声。
今天时越学校要举行家校日,说好听点是家长们互相交流教育经验,而实际就是一群富人家长围坐在一起看要给学校捐赠什么东西来彰显地位。因着那天许浣溪陪着他入学的时候,在家长那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即使她现在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也得硬着头皮去。
她在饭厅吃着早餐,忽而听见一阵急促尖锐的门铃声。
许浣溪住在这栋别墅的这些日子里,可从来没有访客到访过,而时家外围向来都有保镖看守,能进到庭院内的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家里的佣人抬头望向她,在得到她的首肯后,打开了门。这一开可不得了,从大门外顿时涌入了十几个她不怎么认识的人。
在时家做事久的佣人眼睛尖,认出其中几位是时家的远方亲戚,悄悄在许浣溪耳边轻语几句。
她点点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轻声道:“知道了,我来处理,别去打扰少爷。”
人已经进门了,看来今天的家校会是没法参与。许浣溪给时越的班主任发了消息,调整好一个弧度刚好的笑容来,招呼道:“三叔,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招呼。”
据佣人所说,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为首那人,正是时沛的小叔,都快要入土的人因为好赌欠了一屁股债,之前从时沛这里得了好处,很长一段时间没来骚扰过,这次又跑过来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三叔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压根没理会站在他面前的许浣溪。他勾了勾手,后面的人便领出一个怯生生的孩子来。
许浣溪可对这孩子印象深刻极了,当时她被泼了硫酸还得拜他妈妈所赐。那件事后续怎么发展,全由时越出面解决,她也没再上心过,原来这孩子是被这人领了回去。
三叔将小男孩扯到身边,掰着他的肩膀正对着许浣溪,指挥道:“喏,打个招呼。”
许浣溪心觉不爽,问道:“三叔,您这是何意?”
男人看向许浣溪的浑浊眼神里满是轻蔑,“这孩子的亲妈先是在看守所内蹲了些日子,又被时越送到了精神病院,被剥夺了抚养权,只能由我们这些个长辈先拉扯着。”
合着,是要带这孩子来认祖归宗的。
许浣溪轻笑一声,“时先生家大业大,要是这路边的女人都带着孩子来攀亲,家里不就成托儿所了?”
三叔也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阴恻恻的味道。“肯定不会让来路不明的孩子来混淆视听,所以...”他说着,递给许浣溪一份文件。
想也不用想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但许浣溪仍旧抽出来其中的鉴定报告粗粗扫过一眼。
时沛去世,自然没法再做亲子鉴定。可奇怪的是,按理说要印证血缘关系,时沛的儿子时越或是同胞兄弟时阳才是最佳人选,可偏偏这份报告里却写的是与三叔有亲缘关系。
这只能证明这孩子确实是时家的,但要硬说是时沛的私生子可谓勉强。
许浣溪塞回报告,并未言语,只目光放在那怯生生的男孩脸上细细打量。
这看来看去,倒还真和时越的眉眼有一丝丝相似。不过显然时越母亲的美貌基因更胜一筹,即便这孩子以后长开了,也是没法和时越相提并论。
“三叔,以防万一。”许浣溪轻声道:“让这孩子和小越再做一次血缘鉴定吧?”
她的话音未落,一道语气冷淡的话语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谁要和这小杂种做这种东西?”时越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睨眼看着楼下的众人。
三叔和这个侄孙几乎没见过面,只在葬礼上匆匆打过照面,此时的嚣张态度也被这凛冽的气势镇了几分,身体不自觉端坐起来。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缓步下楼的时越身上,他站在许浣溪的身侧,也像她那般盯了那孩子半晌,忽而嗤笑一声。
三叔当长辈当习惯了,何曾被一个小辈这般拂过面子,语气带了些强撑的强硬,“怎么说这孩子也是时家的血脉,你...”
“血脉这词用的,”时越语气里的讥讽已经满溢,“不知道的还以为时家是什么皇亲国戚,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攀亲戚了。”
他这“阿猫阿狗”可不只是仅仅说那孩子,更多地还是扫射了面前的人。
三叔听得气到胡须乱翘,站起来指着时越“你你你”说了半天,可时越的身量和气势都极为凛人,况且将私生子带到这里本就理亏,他只得将矛头对向看起来较好欺负的许浣溪。
“要说阿猫阿狗来攀亲戚,那这个野女人又算什么?还叫我三叔,我呸!”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还是被人指着骂。
许浣溪唇边的笑容隐了起来。她踱步站在时越身边,全然不像平日那副柔顺的样子,冷冷地反驳道:“我再怎么是野女人,时先生的遗嘱里也是提到过我的名字。如今这栋房子过继给我,你们怎么敢在这里放肆?”
她说着,偏头吩咐站在角落的佣人。“叫安保来把这些莫名其妙地人清理走。”
三叔一听,自觉是被拂了面子,立刻带着人吵吵囔囔起来,场面乱作一团。
许浣溪懒得再和这群人多费口舌,只等着安保人员到来。她的目光瞟向角落,被带来的那男孩怯生生地立在一侧,垂首看着地面,那模样倒是说不出的可怜。
这么小的年纪被来回拉扯当做博弈的工具,像个提线木偶似的,眼神里全是灰暗,一点也没有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活泼。和她一样,都是笼罩着主角光环下的小小炮灰。
这么想着,她看着男孩的弱小身影不自觉就带了些同命相怜的可怜。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目光没被男孩察觉,反而全被无意中看向她的时越全接收了过去。
在面对眼前这群大吵大闹的小丑时,时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过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他几乎连愤怒的情绪的都懒得施舍给这群人。
而捕捉到许浣溪看着那个男孩的眼神后,时越心中倏地莫名燃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他的手指微微蜷了下,面若覆冰。
“都滚。”
在嘈杂喧嚣的会客厅中,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无端地夹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让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被这股骇人的气势深深震住。
三叔只感觉面前少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他想要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哽住,知道今天这事彻底行不通了,便带人拽着小男孩的手腕离开。
来时浩浩荡荡,走时却如丧家之犬。
许浣溪不觉好笑,刚想和时越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上楼。
许浣溪不知他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只当他是被刚才的奇葩亲戚恶心到了。她抬腕看了眼时间,觉得现在出发家校会也能勉强赶上,便联系了班主任,向着学校赶去,留给时越独处的时间去消化此事。
等许浣溪进入会客房间内,谈话已经进行十分钟有余。
年轻的她在一众中年家长里很是扎眼,但名流圈对时家的事情都有耳闻,所以也就没受到多少奇怪的打量,反而很多妈妈凑了上来与她攀谈,都被她不咸不淡地应付了过去。
家校会结束。这群贵妇有意向她抛出了下午茶话会的橄榄枝,许浣溪倒也乐得参加,只不过她和律师下午约了见面,便在中途离开了。
很多事情需要从头捋起,而许浣溪又需要时时刻刻注意让自己的穿书身份不能暴露,面对律师询问她很多和时沛之间的事情,她只得谨慎再谨慎地回答。
如此一来,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进门后,她接过林姨递过来的温水,听见林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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