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竹吃惊地挺直了脊背,想到最初提议与峥西王府假意订婚的是林宁,说要与岑漪一同出行四散谣言的也是林宁,心头更是暗叫不好。
林宁神色则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沉默了一会,摇头开口。
“姐姐,我原先是这么想的,世女殿下与我虽差了些年岁,但也算是与我一同长大,我本以为等这件事情过后,两家相谈,没准儿真能促就一段姻缘……”
见林盼竹勃然变色,林宁接着说道:“可母亲父亲感情要好,身边甚至连通房的小侍都没有,我怎么能允许我未来妻主有其他的心思?”
“世女殿下第一次与我们介绍那位时,我本以为殿下是一时兴起,但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样。”
林盼竹顿了顿,转头看向车窗外。
“不论那外室是否用心机怀孕,都闹到峥西王面前了,峥西王又最重规矩体统,但殿下对那外室没有丝毫的惩戒,就证明分量非同小可。”
林宁对着林盼竹安慰的摇头。
“我的妻主,绝对不可以有二心。”
“我作为林家的儿子,也不是非世女殿下不可。”
林盼竹听闻此言,才算是放松身体靠在马车内,如释重负地叹出一口气。
“弟弟,幸亏你不是那等非某人不嫁的男子。”她忽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与映之一同习武,师傅就曾说过,映之脾性阴沉恶劣,睚眦必报,几经她点拨训诫才进退有度,以映之的脾性,未来必定会有劫难等着,她的亲眷也不免担心受怕,你与她并非良配。”
马车内一时安静下来,林家姐弟两人俱想着自己的心事。
……
岑漪从前厅回到院子,却见甘白守在院子门口,满脸的焦虑,见岑漪回来就如同见到了救世主。
“殿下,峥西王院子来了人,强行带砚郎君去请安了。”
这不是早上,请哪门子的安,人好好的在她院子里呆了一个多月都不曾过问,怎么她刚离开院子一会儿,就抽风叫人过去。
峥西王院子摆设奢华,就连走廊都摆了好几个暖炉,让整个廊间暖融融的。
岑漪快步错开准备进去通报的仆侍,直接掀了帘子进去。
屋内岑母做在主位,岑逾白则坐在下手,端着盘葡萄给岑母挑拣。
被叫来的砚安,则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双手抬高一副敬茶的礼数,膝盖下连一块薄垫子都没放。
“怎么进来也不经通报。”
岑母掀了掀眼皮只看一眼岑漪,目光又落到面前的葡萄上。
“你我母女情深,通报了岂不是生分。”
岑漪走到砚安面前,发觉砚安举着茶杯的手都已经发颤,察觉岑漪来了也不敢抬头,依旧规矩的拿着茶杯。
“表姐。”岑逾白从位子上站起身,走到岑漪身侧盈盈行礼。
“前些日子表姐与姨母生气,这砚公子听闻是从他身上惹起来的,这不,亲自来给姨母敬茶赔罪呢。”
“敬茶赔罪?”
岑漪低头瞧砚安,与砚安的眼神对上,只见砚安眼神闪躲地垂下眼睛。
“是,妻…殿下,奴侍是来赔罪的…殿下因为奴侍和……”
奴侍?殿下?
这是什么狗屁称呼,她的砚安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生疏了。
岑漪心中不悦,夺过砚安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拽起砚安,笑道:“阿安规矩学的这样好,还请哪门子的罪。”
岑母见那外室就这么被拽起来,蹙眉正要呵斥岑漪。
“母亲向来大度,在内善待下人,在外捐款施粥,也是鼎鼎有名的善人,定然不忍心治你莫须有的过错。”
这顶帽子够高够重,虽是噎岑母的话,却莫名奉承到岑母的心里。
就见岑母勾勾唇,也不再为难:“只要你在我女儿身边,安心做一个通房,日后总是有好日子过的。”
砚安身体一震,慌张的屈膝跪下:“是,奴侍定然谨遵本分。”
也不知这一时半刻砚安被敲打了些什么,称呼变了,规矩也行了下人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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