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义妹遭人陷害罚跪,全赖魏夫人周旋方能至祖祠避祸,宁王府欠魏夫人一个人情。”齐长宁声音淡淡:“至于宁王府的报答,央珍夫人等等便知。”

齐长宁并不愤怒憎恨,只眼神轻蔑,看央珍好像在看一只令人生厌的虫豸

央珍心中一寒,生起恐惧:若少年齐长宁是随时准备拼命的求生野兽,此时的齐长宁已是生杀予夺遨游天际的龙凤。定定神,央珍强撑气势道:“等?等到何时?宁王随便一句话,就想……”

话未说完,一名心腹冲进祖祠不顾尊卑跑到央珍身边,伏在她耳边以西戎语飞速道:“今日曹常侍来祖祠代陛下供奉祭品,看到灵牌前已有烧鸡、大饼等供品,守祠的宫人说是魏夫人托宁王妃代为供奉的。”

“曹常侍回去如实回禀,陛下听完沉默良久,继而长叹。曹常侍察言观色,言道:‘魏夫人虽忤圣颜,然以往伴驾有功,逐出宫这些日子也不知有无悔改。’陛下一听立刻着曹常侍去给魏夫人赐御膳。”

“刚刚曹常侍返宫,带回魏夫人一缕长发,道是魏夫人言:‘魏无垢罪当万死,苟活于世只因感念陛下之恩,不敢妄为。无垢所有一切皆圣恩所赐,只发肤受之父母,请以发待罪。’”

“陛下睹物思人,现已命人去接魏夫人回宫。”

央珍越听脸色越是青白,听到最后,脸色陡然涨得通红,硬生生掰断小指长甲,指缝渗出鲜血。望向站在一旁的齐长宁,央珍愤愤道:“宁王殿下神通大涨,非初一非十五非年节非祭日,竟掐算出陛下会派人前来祭祖。”

“今日是太祖母护住祖母西威侯夫人之位的日子。”齐长宁淡然道:“央珍夫人追随陛下日久,竟比不上魏夫人体察圣意,知道得更多。”

此语诛心,央珍大恨:“宁王好大的心,接魏无垢回宫,无异与虎谋皮!宁王就不为日后考虑么?”

“央珍夫人今日来此,考虑过日后么?”齐长宁的眼神倏然冰冷,遨游天际的龙凤刹那间露出野兽獠牙:“宁王妃义妹所受欺侮,宁王府必定加倍偿还!”

那个为了母夫人不顾一切的齐长宁又回来了。

央珍不由自主捂住耳朵,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还是不能消除久违的恐惧,眼中流露仓惶。

她从西戎带来的心腹围上来,挡在央珍身前。

“魏夫人回宫,是否还能和以前一样独占圣宠,”齐长宁收敛一身锋芒,缓和了语气:“还要看宁王妃义妹在宫中过得是否舒心。”

自老宫人口中确定来的贵人是齐长宁和魏昭君,雪霁在出去相见和躲起来装不知道之间犹豫良久,还是选了躲在小屋中——出去相见难免会被问如今处境,义姊定会让宁王想法解救,然而现下并无性命之忧,齐长宁救过自己很多次,既然已经决定远离,就不能一遇到困难就找他。

雪霁在小火炉上烤软饵饼,将冒着焦香气的饵饼送到老宫人面前,又倒上两杯热茶,与老宫人闲话半晌,方熬到贵人离开。

无惊无险,平安避过。

雪霁在宫中的生活逐渐变得舒心起来,再没人找她麻烦,一应物资供应充足,连良使都不来检查杂务——齐盛安一定做了许多努力。

只是魏夫人才回宫,诸事谨慎,出宫这件事还须从长计议。

每日除去做事便是闲谈,雪霁从老宫人口中听闻,那日宁王殿下与央珍夫人在祖祠起了口角,气得央珍夫人在御前告状,结果便是陛下生气两人打搅齐氏先祖之灵,央珍夫人被斥责冷落,宁王殿下则被逐出齐都在近畿思过。

雪霁守着小火炉烹茶,炉火温暖满室茶香,舒适惬意得仿佛回到山中岁月。她出神地望着沸水绽开的水花,轻轻一叹:被陛下逐出齐都又不许回封地,军主在这场祖祠争执中看似占据上风实则输了太多东西,母仇不共戴天,没想到深沉冷静的军主还会和少年时一样冲动。

齐氏家风,事母至孝。

雪霁无法报答齐长宁的大恩,只有尽力供奉两位老夫人的在天之灵。

所居小屋后有一小块空地,两位老宫人种了菜,雪霁跟着老宫人打理菜园时想到两位老夫人不爱太庙香火只爱乡野之味,便在屋中开了小灶,每日烹煮新鲜菜肴,供奉于牌位前。

一日,老宫人喝着热茶,兴冲冲讲述刚听到的事情:“听人讲,西戎那边有部族联合了左贤王遗部反对大单于,连着打了好几场胜仗。”

雪霁一惊,立刻想到阿吉勒,想到迷途滩。

看到她面露惊色,老宫人笑起来:“别怕别怕,大单于不是那么好推翻的。她们说,耆善连胜几仗现在已经稳住形势,木泰大单于派了使者来齐都,要和陛下商谈结盟南下的事情。”

结盟南下?雪霁心中一突,怕再被看出,控制住情绪,佯作无事道:“使者既到,盟约很快便会结成,陛下发兵攻南当会重用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很快便会回到齐都吧?宁王妃殿下知道了,一定高兴。”

“知道你是宁王妃义妹,心里盼着宁王府兴盛。”老宫人笑道:“只有陛下才能决断用不用宁王殿下,天威难测,说不准的事。你能做的,只有日日祈祷。”

说不准的事……雪霁想起乔渊,想起白莽山中的村民,心中暗叹,唯祈愿天下百姓再不经战火纷飞、离乱之苦。

“世事无常,搁在以往谁能想到治王会异军突起,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老宫人叹道:“宁王困于近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但困龙待时而飞,只要一个机会就能重回九霄;倒是当初最得圣意的安王如今颇显落魄,不知还有没有再起的机会。”

“此话怎讲?”雪霁知道秋狝后齐桓冷落齐盛安,但上次见面时,齐盛安一如以往不见丝毫颓靡,还是锋锐昂扬的少年,现在魏夫人又已回宫,怎会显出落魄?

她的关切担忧溢于言表,老宫人以袖掩唇“咕咕”笑了一阵,放下袖子道:“治王殿下喜欢耆善大居次、安王殿下喜欢你的事情,没有人不知道。放心,她们说话一贯夸大,说安王殿下落魄,不过是因为在迎接耆善使者的筵席,曹常侍在殿外拦下安王,安王殿下没能出席。”

雪霁和齐盛安信任对方可托生死,但两人之间并无男女之情。而安王殿下喜欢耆善女奴出身的女子、失去圣心的传言,能够人尽皆知,背后必有推手,此事却无法对外人明言。

忽略老宫人暧昧的笑容,雪霁直接问道:“曹常侍不是接了魏夫人回宫吗,怎么又拦安王殿下?”

“你以为曹常侍偏向魏氏?”老宫人大笑:“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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