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不良窟西北角有一座竹楼,围着院子,看上去十分雅致,与不良窟整体破败不堪的风貌格格不入。
竹楼周围,有壮汉来回巡查,防止任何人靠近。
二楼内室,火炉子生的正旺,在这凄冷的寒夜,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中间摆着一张矮桌,地面都是铺着兽皮,快班捕头汪奎此时正盘坐在矮桌边,一脸悠闲。
矮桌正中摆放着一只火锅,周围一圈则是放着配菜,烧的正旺的火锅热汤滚滚,跪在汪奎边上的一名女子正小心翼翼地从火锅里捞出鸡肠,轻轻吹了吹,这才往汪奎口中喂了过去。
这女子穿丝绸短裤,上面只有一件薄薄的肚兜,显出大片肌肤。
汪奎张口吃下,一副很享受的表情,笑道:“老蛇,还是你懂得快活,比咱们这些当差的舒坦多了。”
汪奎对面,坐着一名年过四旬的汉子,光着脑袋,头顶上寸草不生,眼睛细小,目光锐利,身着柔软轻便的灰色绸衣,双手环抱胸前,含笑看着汪奎,身后则有一名十五六岁的清秀女子正轻轻捶背,也是大片肌肤显露。
“这里就是汪头的家,随时都可以过来。”蛇老大声音略有些沙哑,但态度却非常客气:“说到底,咱们这些人能吃饱喝足,还不都是汪头和衙门里的兄弟照应。没有汪头,也没有我们这些人。”
“自家兄弟,就不说这些。”汪奎端起桌上的酒碗,饮了一口,放下酒碗道:“流年不利,碰了霉头,心里窝火,只能饮酒解闷。”
蛇老大笑道:“汪头就当是歇一阵子。反正这里有酒有肉有女人,好好待一阵子,用不了多久,事情肯定就解决了。”端起酒碗道:“这次是五仙社连累了汪头,我敬你一杯,算是赔罪。”
汪奎也端起酒碗,摇头道:“咱们是兄弟,五仙社的事就是我的事,没什么连累不连累。”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边上的女子立刻倒酒。
“汪头,豕九这一时半会当真就出不来?”蛇老大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身体微微前倾,问道:“他被关押下狱,姓魏的会不会因此找到五仙社?”
汪奎不屑道:“找到又能如何?他手底下一个老的一个少的,不成气候,五仙社一两百号弟兄,他还真敢闯到这里?”
“他毕竟是县
令。”
“狗屁县令。”汪奎怪笑一声,道:“山阴最不值钱的就是县令。三班弟兄都在典史大人手中,没有典史大人点头,姓魏的一个人也调不动。”顿了一下,劝慰道:“你也不用着急,豕九也不是笨人,不该说的他肯定不会说。监牢里有兄弟照应着,不会受委屈。”
蛇老大微点头,但忽然脸色微变,迅速站起身来,一脸恭敬看着汪奎身后。
汪奎回过头,便见到从门外缓缓走进一人,却正是山阴典史侯通。
侯通脸色阴沉,目光凌厉。
“典史大人!”汪奎忙不迭爬起身。
侯通阴沉着脸,缓步走到汪奎面前,猛然抬手,一个耳刮子抽在汪奎脸上。
这一巴掌实在不轻,汪奎被抽的向边上踉跄两步。
侯通跟上前,一把抓住汪奎的发髻,随后拽到墙边,将汪奎的面孔狠狠撞在竹墙上。
当他松开手,汪奎已经软软瘫坐下去,鼻梁被撞断,嘴也被撞破,鼻血混着口中血水往下直流。
两名少女都是惊呼出声,捂上眼睛。
“滚下去。”蛇老大低吼一声,自然是冲着两名少女,看着两名少女连滚带爬出去,才躬着身子上前,抱拳行礼道:“典史大人!”
侯通冷哼一声,也不看蛇老大,盯着瘫坐在地的汪奎,又是一脚踹过去,将汪奎踹翻在地。
汪奎虽然被打懵,却还是下意识地爬着跪在地上。
“昨天早上我就告诉过你,魏长乐随时都会抵达山阴。”侯通冷冷道:“我让你和大家都说一声,这几日要老实守规矩,在摸清楚魏长乐的底细前,绝不可惹是生非,以免被姓魏的抓到把柄。”
“是是属下猪油蒙了心!”汪奎顾不得脸上都是污血,只是叩头:“典史饶命,典史饶命!”
侯通目光冷厉:“你确实该死。”猛地扭头看向蛇老大。
蛇老大也是脸色微变,再次拱手,正要说话,侯通已经冷冷问道:“豕九带人去监牢,你可知晓?”
“不知道。”蛇老大摇头道:“豕九今日撞上了魏长乐那瘟神,吃了大亏。他不知瘟神来路,心中气不过,这才自作主张带人去了监牢。小的也是汪头过来后,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侯通冷笑道:“这些年你过
得太舒坦,成日里纸醉金迷,连手下人都管不住了。蛇大,我看你是不想坐这个位子了。
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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