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糖桂花绿豆糕
直到赵卿回在他面前大嚼糖桂花绿豆糕，食物残渣从嘴角掉到书桌上，赵祯终于忍无可忍，把他赶了出去。
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帝，真把怒意摆在脸上的时候，即使是胆大包天的赵卿回也要不自觉抖三抖。
他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还不忘抱紧怀中的食盒，里面装了满满的糖桂花绿豆糕。
“这小子……”赵祯看到赵卿回跑得远远的，气不打一出来，却又忍不住浅笑。
虽然是生气，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因为赵卿回弄脏了他的书桌。
太监宫女们对视了一眼，有些想笑又不敢笑。
待赵卿回急急策马回到家，发现宋书毓竟然亲自在挂大门口的灯笼。
高高的木梯子摇摇欲坠，她站在最顶上，底下有三两小厮扶着梯子，担忧地看着她。
“娘子，先下来吧，让檀香带人来挂，多危险啊！”
“他们这些毛头小子，笨手笨脚，弄不来这些细致活的。”
宋书毓的手像蝴蝶般翩飞，很快把一盏灯笼牢牢绑到大门右上方，红红的灯笼纸很是喜人。
“哇娘子真厉害！”
“娘子教教我怎么打结吧，我也想学......”
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赵卿回笑笑，勒住马蹄，偷偷看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尽管周围的小厮侍女们叽叽喳喳的，宋书毓只是浅浅地笑着，亲和又疏离，或许是宋家的变故来得如此突然，她的眉间多了淡淡的愁绪，化不开。
赵卿回挠了挠鼻子，顿时有些坐立难安，毕竟去一趟皇宫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翻身下马，牵好缰绳，深呼吸一口气。
“玉豆儿，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玉豆儿甩了一下脖子，粗重的鼻息喷在他脸上，用鼻子蹭着赵卿回的头，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
黏黏的液体从赵卿回头上流下来，他抬头，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马脸，正热切地看着它。
“好吧，我知道你很想安慰我了。”
他提着食盒便往大门口走去。
“娘子，王爷回来了！”
有人瞧见了缓缓走来的他，急忙大喊。
宋书毓站在梯子顶上，看到他，脸上一喜，却一时站不稳，梯子竟直直向一旁倒去，她下意识惊叫一声，只觉得失重感猛地袭来。
底下的小厮们脸色慌张，却怎么也扶不稳，赵卿回暗道不好，这个高度摔下来可是要脑震荡的，连忙松开缰绳跑过去。
尽管他用尽全力奔跑，但眼见已是无济于事——
【不是吧！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下一秒，宋书毓轻盈地从倾斜的梯子上跳下来，稳稳当当地站到了地上。
赵卿回没反应过来，嘴巴还因为着急张得大大的，有些滑稽。
“娘子好身手！太厉害了！”
“娘子就像燕子一样轻盈啊！好羡慕......”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围在宋书毓身边拍着马屁，一个人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一个人为她整理有些皱的裙摆，另一个人为她细心擦拭身上的灰尘......没有人理会赵卿回。
“安啦安啦，我没事。”
宋书毓朝着他们温柔地笑笑，那几人马上如沐春风一般，陶醉的表情让赵卿回觉得一阵阵恶心......也不见这帮家伙从前是这种性格啊！
宋书毓把视线定在了赵卿回身上，向前走几步，裙摆飘摇似展开的荷叶，和风尘仆仆的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赵卿回有些心虚，和她视线短暂交错了一瞬间便移开了。
“你，对就是你，把我的玉豆儿牵回马厩里，再洗洗它的尾巴！”
他随便指了一个看戏的小厮，毫不客气地吩咐。
“我？”小厮脸色顿时泫然欲泣，“它的尾巴好臭的，朝我放屁怎么办.....”
话音刚落，玉豆儿仿佛听得懂人话一般，狠狠地朝着他喷了一口气，好几滴唾沫星子溅到那小厮脸上，惹得他哀怨连连。
赵卿回失笑道：“你完蛋了，它可记仇的，等下保证会给你拉一大坨马屎故意让你打扫。”
“啊——”小厮绝望地皱了皱眉，“那怎么办，我平时也不会打扫马屎啊！”
“行了行了，粗俗不堪！”宋书毓用袖子捂着嘴轻嗔，“你就放过他吧，多安排点人和他去。”
赵卿回自然对她的话百依百顺，点点头道：“好吧，你们男的都去！”
此言一出，那些小厮的脸纷纷变色，嘟嘟嚷嚷的，但还是互相推推搡搡着去了。
其他的侍女也各自去做其他的事情，赵卿回自然而然牵过宋书毓的手，拉着她走进了内院。
“你看，你平时对他们太好了，他们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他故作开玩笑地说。
宋书毓倒也没这么和他较真了，便答道：“哪能这样说呢，还是从前王爷的威信在，他们如今才愿意听我的。”
“我以前可没见吩咐他们做事情时候推三阻四。”
“活泼些不好么，他们嘴上是嘟囔，但是却也是真干实事，还是王爷闲我管教不力，没给足王爷面子呀？”
“哪有哪有……”
两人聊得很欢快，但融洽的气氛底下，谁都没提起今日宫中之事，彼此心照不宣。
赵卿回讪讪地看了她好几眼，宋书毓便明白了，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示意无碍。
“对了，我从宫里带了盒糖桂花绿豆糕，是你爱吃的，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可以让你嘴巴变得甜甜的。”
他想起了什么，连忙像献宝似的，提起手中那个宝蓝朱红相间的食盒给她看。
“什么呀……”宋书毓失笑，双手借过食盒。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估摸着你兄长还没到提审的阶段，肯定没人敢对他用刑，你先安心，我改日再找其他办法！”
宋书毓见他说得认真，有些感动地点点头，便随口一问：“对了，你的眼线和同文馆狱的关系怎么样？”
“什么眼线？”赵卿回有些不解，“化妆的那个眼线？”
“难道你此番进宫，不是找线人探听到的消息么？”
“没有啊……我直接找皇兄问……”
看着宋书毓渐渐发青的脸，赵卿回再蠢，也明白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有些汗流浃背。
“王爷……”宋书毓声音有些颤抖，不停地眨着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跑到陛下面前，直接问他我兄长怎么样了？”
赵卿回不知道该不该说，尴尬地打着哈哈，宋书毓见到他如此表态便也明白了几分，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算了，要不先去庙里烧几柱高香吧……宋书毓已经无语了。
赵卿回垂下头，似乎也认识到自己错了，惭愧地看着她，本就清亮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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