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慎微只是瞪大眼看着宋珥舒,没有说话,不确定是不是太意外。
真是罪过。
宋珥舒扫了眼他指间燃着的烟,老实说,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对江绮口中的应慎微有了些许实感。
附中管得严,国际部也同样用一套班子管理,宋珥舒身边还真没见过抽烟的。
而且宋女士对抽烟深恶痛绝,受她影响,宋珥舒也同样不喜欢,她的交际圈里也没人有这方面癖好。
眼前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故人是第一个,完全不符合附中校规的发型和耳饰,和这一根袅袅香烟有种相得益彰的匹配感。
“你们班不是……”应慎微终于反应过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随意抽了两张裹着掐了烟,他声音忽然糊了一下,似乎是咬到了自己舌尖,“不是上课吗?”
“体育课,”宋珥舒胡诌,看见应慎微一面挥散烟味,一面翘了翘嘴角,就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信,“你不上课?”
应慎微说:“体育课。”
“抄袭就太没创意……”宋珥舒眯了眯眼,“真是体育课?”
应慎微耸耸肩,手中还捏着那半截烟,没有说话。
今天开学第一天,老班早在群里提醒过,宋珥舒来学校穿的校服是那套比较正式的西装加短裙,她原地跺了跺脚,疑心有蚊子已经盯上自己,何况想坐的亭子里一股烟味,她也没有兴致,于是随意冲应慎微摆手就走了。
正思索要找个可以看见校门口情况的地方待着,应慎微三两步走了过来,没有靠很近,问她:“为什么翘课?”
宋珥舒反问他:“你为什么逃课?”
应慎微说:“对我这类学生来说逃课应该是标配。”
宋珥舒笑了:“哪类学生呢?都是附中学生。”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稀奇,”应慎微挑眉,“这时候不用说这么假大空的话吧?”
他重新措了一遍词:“好学生怎么突然想到要逃课?”
怎么会想到要逃课呢?因为发现自己很可能会有一段非常羞耻又黑暗的未来,正在尝试反抗。
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和谁说都会觉得这人看小说走火入魔了,宋珥舒想了想:“好奇。”
应慎微没说话,也可能是被这个答案弄无语了,宋珥舒倒不在意,思绪转回来,仔细想学校有什么地方可以看见大门情况,还可以遮荫又不至于被老师同学围观。
“其实……”应慎微忽然慢吞吞开口,皱着眉。
宋珥舒体贴礼貌地看着他,作出一副恭敬的“洗耳恭听”状,可惜好半天也没等到这个“其实”后面是个什么,宋珥舒差点要怀疑自己耳朵,难不成他想说的是祈使句?
“Nosmoking,”宋珥舒掠过应慎微有些奇怪的表情,一本正经道,“这是祈使句的常见句式,祈使句经常用来表达命令,所以也可以叫作命令句,我讲得够清楚吗?”
应慎微一开始没说话,后来笑出声,宋珥舒本来还想维持自己的体面,被他低低的笑声闹得也忍不住弯了弯唇。
可能是被剧情里的小宋同学惊到了,她很少和别人这样开玩笑。
“非常清楚,”应慎微叹了口气,非常不“这类学生”地把拿包裹着烟的纸扔进垃圾桶,“我是想说,我平常很少抽烟,已经在慢慢戒了。”
“……哦。”宋珥舒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她想了想,反应过来,体贴地说:“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你想抽就抽,不用和我解释。”
显然这句话看起来并没有安抚到对方,应慎微重新恢复到摇奶茶那会儿的面无表情。
也不能算完全面无表情。
宋珥舒琢磨了一下,拿来比较的话,可能是更贴近当初麻辣烫事件在小卖部偶遇时那种带了点委屈的神情……
委屈什么呢?
宋珥舒真想不通,她果然还是更喜欢江绮,至少江绮遇事喜欢叽里呱啦说出来,除非特别深沉的话题,否则都是可以一眼看穿的,情绪也特别标准,不容易猜错。
不过今天重心不是这个,宋珥舒对如约而至的温谨宁和不知什么情况的安清儿非常在意,可她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从那天梦里的剧情发生、发小们改头换面,如今又有个时间跳转,宋珥舒所学所思还真没让她想出如何对抗非自然力量,但要她走入那样的良夜,也实在是万万不可,装也装不出。
倒不是说温谨宁不好,实在是她太好。
宋珥舒笑了下,不知怎么想起了宋女士。
虽然宋女士刀子嘴有时很伤人,又太自我,工作远比家庭重要,而且总费心要她作为宋家继承人熠熠发光,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但宋女士并不是个扫兴的母亲,从家庭主妇一路走到职场强人,她对宋珥舒永远是肯定,即便将宋珥舒安排得明明白白,也是会听一下她的意见看法,并不认为她是孩子而认定她的想法幼稚无知。
因此宋珥舒一直以来挺自信,即便披了张人模人样谦逊的皮,骨子里非常自信骄傲。
宋珥舒很确定,她未来的伴侣必然是与她不相上下的盖世英雄,能和她并称盖世雌雄的那种。
而温谨宁显然达不到这个标准,且就目前两次相处和梦境里优柔寡断的模样,他也远远无法让宋珥舒心生好感,宋珥舒真心实意认为即便是满嘴胡话的小纨绔徐望月都要比温谨宁好多了。
至少人家从小到大从不试图隐藏自己的宅属性,谁敢笑话他就呛回去,而且在剧情里一直对女主情根深种、不离不弃、坦坦荡荡。
“……”
宋珥舒抱胸转头:“你翘课出校门走的都是正门?这么嚣张呢?”
应慎微还没来得及说话,宋珥舒眼尖看见温谨宁出现在披星楼通往戴月楼的走道上,和身边疑似一班老班的女人说着什么。
她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上应慎微的回答,急忙问他:“我们学校有什么比较隐蔽但是视野很好的地方吗?最好能避开那俩星月楼。”
应慎微愣了下,也没有非要追问,很有义气地带她来到体育器材室,从器材室侧边的窗户可以非常清晰看到学校正门,甚至还能看到正门前一大片翡翠一样的湖水和四通八达的湖间石板小道。
“你哪来的器材室钥匙?”宋珥舒有些惊讶。
应慎微抛了抛手里金澄澄的钥匙,诚实道:“配的。”
宋珥舒给他比了个坚毅的大拇指,摸出手机给江绮发消息。
[):清清怎么样?]
江绮可能在偷摸玩手机,回得非常快。
[O:这么快就传到你们那里了?]
[O:还在办公室没回来呢]
[O:我真挺奇怪]
[O:清清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O:和鬼上身一样]
[O:咱学校是不是真有点不干净]
[):打扫得挺干净的]
[):具体发生什么了?]
[O:不知道,我中午都在宿舍睡觉]
[O:听我同桌说有人扫地扫出封给墨尘的情书]
[O:正巧清清在教室就有人给了她]
[O:不晓得清清怎么想直接把信翻开看了]
[O:然后!]
[O:戏剧的来了]
[O:信的主人回来了,据说两个人当场就闹起来了]
[O:有些不好说的是]
[O:清清把信丢给杨超,杨超这傻逼直接把内容念出来了]
[O:阴阳怪气的,那时候班里好像还有十来个同学]
[O:而且当时学生会例行检查教室卫生]
[O:来我们班的是墨尘]
看到这里,宋珥舒有些头疼地收起手机不想看了。
后面的剧情看样子和梦里AI说得差不多,虽然开篇安清儿的塑造对不上,但过程和结尾不变,唯一的变数可能是那个从天而降的打脸使者小宋的原型现在窝在器材室里并不想出现。
不知道这段剧情会怎么补上,又和她有多大关系。
宋珥舒背手看着温谨宁和一班老班一块儿走到校门口,又拉着保安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得有个五六分钟,温谨宁才彻底走出学校。
理性上宋珥舒知道自己该继续问问江绮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最好再去找安清儿和沈墨尘试探情况。
但她没劲,只是沉默站在浮尘里,长久注视温谨宁的车辆停过的地方,从这里眺望能隐约看见不远处湖水粼粼,她可以当场从“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这句开始背书,却也不想去打探那个潘多拉魔盒。
感谢应慎微此时没有前两次那股探究劲,没有开口问她为什么要躲、躲谁,是那个看起来暑假期间不知道这总还是那总的程序员吗?
哦,不知道应慎微还记不记得这段对话,毕竟满打满算都过去一个月了,虽然她体感也不过过去半天。
“你翘课就是在学校里乱晃吗?”宋珥舒问他。
“我闲得荒,”应慎微瞥她,不知道是不是无聊,手中抛着一根廉价的紫粉色塑料壳火机,“大太阳专门翘课在学校里晃,还不如在教室坐着吹空调睡觉。”
宋珥舒这时勉强想起江绮和她说过应慎微会翘课去打工,又看看站在旁边一直不走的应慎微,很突然地开口说:“虽然很多人在我耳边说住院错过中考很可惜巴拉巴拉,其实我自己并没有很大的实感,加上我家条件不算差,也没觉得非常大的损失……”
“而且我原本就有出国读书的计划,不管是考进火箭班还是花钱进国际部,都不会改变这个计划,再说应家现在又是这个情况,”宋珥舒扭过头继续看着那片浮光跃金,“我很好,真的,你面对我不需要很大的压力,也不用这样讨好我,很怪,也没必要,继续保持你拽哥的形象就好。”
宋珥舒自觉话说得非常直白易懂,应慎微看起来也听得挺认真。
只是最后他笑笑没说话。
又来了,这种完全看不出什么意思的笑容。
宋珥舒转回头盯着他,大概盯着跃金太久,眼前一小片迷幻的色彩,模糊在应慎微脸上像打了一个梦幻的马赛克。
在她面前看起来表现挺乖的,不听话上面倒是从始至终的拽哥。
“不走正门的话,你一般从哪里出去?”宋珥舒心里叹气,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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