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收拾好心情后,周惟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开始整理堆在客厅的各种快递。

全是她在阿美莉卡时远程网购的,都是一些耐储存的物资,压缩饼干、零食、蔬菜干、大米、食用油、被子、衣服、碗碟、茶叶、棉签、纸巾、洗脸巾、方便面、卫生巾……

还有几大箱子的避孕套,一箱五百盒,一盒十片,超薄的、润滑的,各种味道各种大小应有尽有。

这东西在末日就是消耗品,现在囤一批,到时候跟人换东西也好卖出去也好,都很不错。

她看到被拆开的一箱避孕套,目光有些微妙。

她正在拆快递的功夫,有人敲响了她家的门,周惟静凑过去一看,顿时面色一喜,让等在门外的年轻女孩进来。

“乔安,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乔安是警察,工作一向忙碌,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她会在家。

“嗯,今天我爸身体不舒服,我特意请了假带他去医院看看!”乔安一张圆圆的脸带着笑,“你今天怎么想到回来了。”

乔安是住在她家隔壁的邻居,也是她从小到大的发小,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哪怕后来周惟静因为和江家的事搬出去了,也一直保持着联络。

“乔叔怎么了,还是老毛病吗?”周惟静关切道。

“是啊,这个病不就是这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就盼着他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了,”乔安眉宇间带着一丝惆怅,又很快挥了挥手,提起心情道,“你还没说呢,咋想起回这边了!”

“我刚从美国回来,去了这么久有点想我外婆了。”

听到她说这个,乔安顿时紧张了起来,“说起这个,我都快吓死了!我看到新闻上说美国最近这段时间又是地震又是飓风的,那个什么机场还出现了百年难遇的蛇灾,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周惟静拍拍她的手,睁眼说瞎话,“我运气好嘛,什么都没遇到,阿美莉卡以后再也不去了!”

“那你……”乔安欲言又止,“你跟江述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是唯一知道周惟静计划这次美国行程结束后就和江述商量离婚的人,今天看见她回老房子,就猜测她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了。

“暂时应该不会离婚了,”周惟静说得语焉不详,“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感觉现在离婚不太合适。”

原本,她计划离婚,更多的是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江家已经成功在a市站稳脚跟,她这个提升面子的工具人已经成了过去式。

而她,外婆早在她和江家说定条件的第三年走了,她仍然按照约定一到年龄就和江述结了婚,现在也到了该重新往前看的时候。

但末日的到来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未来已经不再是光明和鲜花,只剩下废墟和灾难。

她和江述建立合作,成为队友在末世里搭伴活下去,这种情况下离婚没有必要。毕竟以后,法律和秩序是否存在都是个问题。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江述会不会不靠谱到中途跟别的女人跑了,或者把别人带回家,说‘我们仨一起过吧!’。

乔安一惊,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你……你……不会是?!”

周惟静一巴掌拍散了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无情道,“我怎么可能跟这个花心大萝卜上/床啊!”

乔安嘿嘿一笑,凑到她肩膀上蹭了蹭,“你还是跟有读心术一样,连我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

“我还以为你是和江述离婚了,打算搬回来住呢!”

“也差不多,”周惟静摸了摸下巴,“我是打算把家里好好翻新一下,你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施工队给我介绍介绍。”

翻新主要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有空间,她进可攻退可守,哪怕江述打算和她分道扬镳,她大不了把物资都分他一半,自己回这套老房子。

乔安眼睛一亮,“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计划着将我家这个小破屋好好翻新一下呢!”

“乔叔身体不方便,你妈身体也不好,你还不常在家,还是别只管好看,怎么安全怎么装才是真的。”

周惟静不好同她说天灾即将到来的事情,但乔安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忍不住替她着急,“咱们这老破楼的,人家还不是想进来就进来!你瞧,我这快递都不知道是谁拆的,”

乔安一惊,“不会吧?我们这可是家属院,三栋和六栋那俩老领导现在还住着呢,谁敢?”

“这谁知道,下回我得在门口装个监控抓抓贼了,你也小心点,万一小区里谁家出了个变态孩子呢!”

乔安从小就是周惟静说啥她都信的乖孩子,顿时乖巧点头,“嗯,我回去就跟我爸说去!”

看着满客厅拆开的各种快递,她又好奇问道,“这都是啥呀?”

“哦,我前几天喝多了,老觉得要世界末日了,迷迷糊糊地就在网上买了一堆东西,现在也头疼呢。”

乔安哈哈笑道,“你小时候有一回也是这样,拿存的全部压岁钱都买了棉花糖,后来太多了没办法,我吃得梦里都是棉花糖味儿。”

两人说说笑笑,窗外明亮的暖色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股儿时的甜味儿。

许久未见,又是难得的闲暇,周惟静顿时愉快决定鸽掉江述发起的晚餐约定,和乔安手挽着手去周边一家家常菜馆儿聊天吃饭。

和喜欢的人约会是一场灵魂的spa,周惟静开车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脸上都忍不住带着笑。

走之前她还没忘打包打上几个爱吃的菜,美其名曰是给江述带回去尝尝,被乔安好好打趣了一顿。

一上车就塞进了空间。

什么江述,这是她给自己未来准备的储备粮。

回家后,偌大的房子里黑漆漆,江述还没回来,周惟静也没当回事,江述这人狐朋狗友最多,这个点寻欢作乐还没结束是理所当然的事。

之后的几天,周惟静忙着搜罗各种好吃的,顺便和施工队交接,江述也不知道是玩嗨了还是被他爹妈狂揍,两人硬是没凑到能见一面的时间点。

反而被迫和一个并不想见面的人碰了个面对面。

“静静!”

冯桥叫住了转身就想走的周惟静,俊秀苍白的脸上满是忧郁,“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现在你连和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了吗?”

念着他奶奶和她外婆是闺中密友的份上,周惟静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停住了脚步,“你找我有事?”

冯桥站在单元楼门口破旧的铁门边,目光苦涩的看着周惟静,“你现在过得好吗?”

好啊,当然好了。

周惟静站在光里,柔顺有光泽的乌色长发扎在头顶,脸颊上的血色和高昂的精神状态没法骗人。

可他就是自欺欺人的想要她说‘不好’,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说我也后悔了,后悔不该听家里的话,后悔不该答应蒋文璐。

“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听你说你婚姻里的苦闷,”周惟静看了眼时间,“我约了六点半的餐厅,再给你五分钟没事我就走了。”

冯桥不甘心,“江家大儿子对你怎么样?我听说他们家的人人品都很不行,他整天不是抽烟喝酒就是在外面花天酒地,要是你想离婚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他语速很快,像是生怕周惟静没耐心听他说完一样,看到她依然不为所动,甚至转身就想走,他急了,三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江述怎么样跟你没关系,我的婚姻怎样也跟你没关系,松手!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周惟静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冯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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