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晚上,霍霄说有事带程七先回去。
两人开车走的夜路。
往常,程七一定会问他回去做什么,现在,从程七听他说要回家,什么都没问,收拾好东西跟他上车。
系好安全带,她也是只是说了句“天黑路不好走,慢点开”便没了后话。
出山的路上车少,道路两旁的树飞速掠过,单调又枯燥。
“跟我聊聊天,”霍霄说,“困了。”
“好。”程七调整坐姿,想了会儿,愣是没想出话题来。
霍霄无奈地笑了下:“跟我没什么可聊的?”
程七揉揉眼睛:“不是,我……”
霍霄:“给你尧哥画画了吗?”
“没有那么快,”程七打起精神回,“拍了张他满意的照片,回去慢慢画。”
车里又陷入沉默。
过了十多秒,程七问:“你车里香水换了吗?”
“没有,”霍霄回,“感觉味道不对了?”
“好像淡了,”她说,“以前记得石榴香很浓郁的。”
“该换了,”霍霄说,“帮我选个新的?”
“现在这个就挺好,”程七靠在椅背上,脑袋看向窗外,“不用换新的。”
外面杂乱的树枝上挂了雪,程七瞧着,心里隐隐的闹。
她远没看上去那么平静,她又不是神仙,累积这么久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
只是理智强迫压制感性而已。
她有太多话想问霍霄,为什么提前回家,为什么这几天不高兴,是不是跟她有关?工作上顺利吗?上个月的庆功宴累不累?十五还是否去卖花灯……
如果想聊,连外面普通积雪都能聊上半天,不想聊,天大的八卦也张不开口。
霍霄也没再说话,放了歌来听。
音乐放到李建的《贝加尔湖畔》。
悠扬的音乐缓缓流淌,程七想起见到霍霄的第一面。
她甚至还能记起那晚他身上的温度,还有他外套的重量。
他抱起她时,程七并没多信任他,只是她心死了,就算是被卖,也好过那时的家。
歌唱完了,开始下一首。
程七抽离回忆,转头问霍霄:“你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霍霄看着前方,侧脸看不出情感,“你睡会儿吧,到家喊你。”
她张了张口,发出个单音节,但没继续说,而是重新看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不问问我吗?”
“问什么?”霍霄依旧看着前方。
问问她刚才想说什么。
程七发现自己好矛盾,明明是她先要‘冷静’放下这段关系,这会儿又希望霍霄提起。
她知道霍霄有多细心,刚才那样的音节,换了以前,他一定会追问的。
可是追问了又能怎么样?他的细心和关心,都是建立在家长心态之上,依旧不是她想要的。
程七想把自己心挖出来,倒不是给霍霄看,而是给自己看看,她到底要什么。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有心事,但又都默契地没开口。
甚至两人也知道开口是徒劳。
一直到回家,门开,霍霄才说话。
“出发之前看到你的快递,”他指向客厅左侧的快递说,“应该是元宵的花灯,我想着提前回来,先弄一下。”
程七看着那些被摆放好的快递,有点出神。
这些快递是出发当天到的,她以为霍霄没看见。
“元宵是想我陪你,还是跟同学约好了?”霍霄又问。
程七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理智告诉她,应该回答约了同学。
“你陪我吧,”她听见自己说,“高三都挺忙的。”
霍霄很轻地笑了下,脱下外套挂好,又帮她卸下大衣:“现在就弄?”
“行。”程七心跳有点不稳,她心里质问自己在做什么,嘴上说,“你不帮我的话,还真来不及。”
花灯她其实没按照计划买,只买了计划中的五分之一,按照她的性子,确定跟霍霄拉开距离后,她一个都不应该买。
心里还是存着那么点念想和可能。
有二十个是材料包,自己组装就好,不难。
还有五个是可以自己DIY的,她准备亲手画,卖贵点。
两个快递箱拆开,程七铺在客厅,她坐在地毯边,分出五个材料包,找到说明书,抬头找霍霄。
霍霄到厨房拿了两罐啤酒来。
他单手拉开啤酒,递给程七:“提提神。”
程七接过,先喝一口,冰得她直缩肩膀。
“你等会喝吧,”她啤酒放在旁边茶几上,“太凉。”
霍霄笑,在她对面坐下,程七回头拿个抱枕给他。
“这些是我的?”霍霄接过来抱枕坐着,又拿过她递过来的五份材料包和说明书。
“不算难,你先看看可以不,”程七指了指说明书,“都是竹子的,小心别扎到手。”
“行。”霍霄应声,低头认真研究说明书。
前五分钟两人还是冷气场,这会儿又凑到一起研究花灯了。
程七找了几幅古画给霍霄看,问他适不适合画上去。
霍霄帮她选了几个,她都保存好,明天再画。
选好画,她也开始研究说明书,组装材料包。
虽然两人都不说话了,但气氛是和谐的,与车里截然不同。
霍霄组装好一个,还不错,他去看程七,还是程七手巧,都完成两个了,这会正在弄第三个。
第三个弄一半,程七手机响了。
她起身去接,语气明显是高兴的。
“谁进群了,还值得你专门打个电话,真的吗?他回来了!”
何止高兴,还有点隐隐的兴奋和期待。
霍霄抬眼,手上动作停住。
她喝了口酒,眼睛亮亮的。
“好好好,我马上就回。”
电话挂断,她脸上笑意不减。
“谁回来了?”霍霄问。
“我班长,”程七头也不抬,点进群聊,看到什么,小小惊呼,继续回答霍霄,“他高三转学了,好像说下学期还能转回来,我问问。”
男的女的?
霍霄很想问,忍住了。
他继续手里的手工,弯竹条,扎进两侧的空隙里。
“男的女的?”
竹条扎了几次都没成功,他心里有点乱。
“男的呀,”程七回答特别自然,她抬头问,“我没跟你说过吗?我高一下学期都是班长带我学习的,他可厉害了。”
霍霄知道这个班长,但他一直以为是女同学,那时候的程七,他以为她不会主动跟男生走太近。
程七手上动作快,一边聊天一边编花灯,并不比霍霄慢。
她始终是笑着的,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有几次她还笑出声了。
好像最近都没见她这样。
霍霄想起吵架那天的停车场,程七眼底暗中不甘心又绝望的恨意,更不是滋味。
他分神,又因为好几次没能扎进去竹条,稍微用点力。
竹条插进去,又弹出来,在他手指上划了个小口子。
看到血丝,他很轻地皱眉,本不想在意,抬眼看见程七还在聊天,他‘嘶’了声。
程七果然注意到。
“怎么出血了,”她忙放下手机,凑近拿过霍霄的手看,“别乱动,我去拿医药箱。”
霍霄‘嗯’了声,没动。
棉签沾上碘伏,程七小心翼翼帮他消毒,好在伤口小,小到她再晚点就要愈合的那种。
“疼吗?”她问。
霍霄几乎是盯着她,不错过她一举一动:“不疼。”
“没事,”程七翻出创口贴给他贴上,“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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