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尘连夜追赶着林月城与暗烈的踪迹,不舍昼夜地追赶了两日,总算发现了两人的踪迹。与两人会合后,三人又径直朝中都而去。
将近中都,林月城又失了踪迹。
林月城设法摆脱暗烈与寰尘后,趁夜色深重,跃上宫墙一路疾驰到王上的书房外,守夜的兵士见来者不善,立马刀剑相向。林月城并不与其周旋,立于夜色下,冷声道:“请王上来此,说林月城有要事相禀!”
林月城之名,未见其面者,这名字却是如雷贯耳。众兵士见她神色凛然不似玩笑,交头接耳了一阵,一众人中便派了两名前去池鱼园禀告此事。
程幕本已睡下,听闻此事,匆匆赶往此处,见双方箭弩拔张的情景,忙喝退了周遭的兵士,请林月城进书房坐下详谈。林月城却不坐下,神色变幻莫测地盯着程幕不住地看。
内心深处,她始终相信眼前的人不会如阿琴所说的那般,不仅设计害死了她娘,更欺瞒了她爹爹;然,思及爹爹对娘的死避而不谈,她总觉得蹊跷,不得不信了阿琴的话。如今回了这里,面对昔日慈爱温和的王上,那些质疑总也问不出口。
听着程幕温和的话语,林月城的脑中不由得晃过程怀凌的脸。此时,她才惊觉,这两人何其像啊!她不知,若阿琴的话得到了证实,她又该如何?
许久许久,林月城才涩涩地开口唤了一声:“程叔叔……”
程幕扶着她坐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渍,笑着打趣了一句:“一月未见,林丫头倒会哭鼻子了。”
听言,林月城心中愈发难受,憋着胸中一口恶气,她抬头迎上程幕略带宠溺的目光,轻声问:“程叔叔,我娘当年是怎么死的?”
程幕浑身一震,魂似飘离在外,许久才回过神,却见林月城正紧紧地盯着他。那眼神太复杂,他不忍直视,偏头幽幽叹了一口气:“你深夜来此,就是为了询问此事?”
林月城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而程幕的反应却让林月城心里咯噔一下,心伤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愤怒。对方受到震惊的神情,已然表明她娘当年的死并非她所坚信的那般——被先王种下的蛊毒害死。
黑夜太静,静得可怕。
书房内,灯火如豆,飘飘摇摇,照着两张人脸有几分凄冷可怖。
林月城心急如焚,见对方似陷入苦恼自责的情绪里,她上前几步,涩声道:“王上。”
程幕扬起嘴角一笑:“林丫头,我欠你娘一条命啊!你爹知晓真相后,远走他乡,这些年也没能原谅我。我亏欠你爹娘太多,你爹不愿受我恩惠,我便只能对你好。如今教你知晓了真相,你如何恨我也没关系。”
低头,程幕的眼神深沉而温和,他见林月城痴呆的模样,抬手扶上她的肩,林月城却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臂,泪水流了满脸。此时,林月城的目光十分骇人,程幕不敢靠近,只是万分悲凉地看着她,心中涌过太过滋味。他见她慢慢蹲下身抱膝蜷在地上哭泣,哭声压抑,他心里极不好受,抬脚走近几步,突觉面上一阵劲风,却是林月城陡然起身,扬起了一道剑风,割裂了程幕胸前的衣襟。她转动剑柄横剑欲刺向对方的心口,途中却偏转了方向,直刺地面,地面顿时裂开几道细长的口子。而这剑上的剑风仍是震得程幕跌落在地,他这柔弱的身体哪里经得住林月城的煞气,胸口一痛,竟吐出一口血来。
剑风吹灭了书房内的灯火,书页随处飞舞,这一动静自然惊动了在附近值夜巡逻的兵士。待众兵士将书房围得水泄不通后,因没有程幕的命令,众人也不敢对那黑夜中的女子动手。
她就似一尊雕塑般,拄剑跪在黑夜中,周身杀气浓重。
她起身,众人一步步围拢过来,她熟视无睹,目光死死锁着人群中的那人,一步步朝他走近,眼中的光明亮而摄人。众人被她气势所慑,不敢轻举妄动,见她目露杀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群起而围之。
林月城剑法再了得,也难敌四方,剑气横扫周遭,带起阵阵罡风,竟逼得人群连连退后。她再定睛去瞅时,人群里早已不见了程幕的身影,暗自沉吟了片刻,忽听夜色下破竹之声,似有无数利箭破空而来。她身形矫健地躲过几支利箭,不料被一只箭刺进了小腿处,她的身形顿时受阻,刹那间,她用自身鲜血在地上画了道符,隔断了纷纷射来的利箭。心神俱疲时,忽听人群外一声厉喝,箭势顿收,人群渐散,而她却不敢放松,仍是凭意念支撑着那道血符,将一切阻挡在外。
程幕在十步外顿住脚步后,神色悲悯地看着苦苦支撑的人,愁肠百结地叹道:“林丫头……”
林月城闻言望去,沾了血渍的脸上露出凄苦的笑:“你杀了我娘,如今又要杀我。”
话音才落,人群里有人啐了一口:“分明是你这恶女居心不良,欲行刺王上!若不是王上有令,凭你个人之力还有命活到现在么?”
林月城对此人的话却恍若未闻,一双眼里盈满了泪,眼角酸涩得抖动了几下。泪眼模糊中,灯火下的王上脸色苍白,脸上依旧满是慈爱,只有那对温和的眼里多了一丝她不明了的情绪。她如今感到万分痛苦,不过是因为这人对她太好,她多次忤逆不敬,这人处处迁就。即便这人是因心中有愧,她仍旧无法去恨他,何遑论不顾一切后果地杀了他?
程叔叔,殷离,殷少七,这些人欺她瞒她又如何?就连爹爹也一直在欺瞒她!她怪得了谁?只怪她自己太笨,甘愿受骗。
如此僵持了许久,林月城自知自己在死撑,忽然瞥见黑夜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由得弯唇笑了笑。当年的战乱纷争,她虽未亲历,但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准?若先王胜了,她又怎会遇见这些人?
殷少七上前轻易便穿过了她设下的结界,不由分说地替她拔了腿上的箭,止血、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他见林月城惨白着脸一哼不哼,心里暗自心惊,却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娘的死另有隐情。”
林月城神色木然,呆呆地看着殷少七,声如蚊蝇:“你们都在骗我。”
殷少七也不多说,凝目看了看地上的血符,偏头看了林月城一眼,便倾身用手一点点抹去了那些血迹。林月城骇然,与他交过几回手,终因体力不济、精神涣散而落于下风,任由他抹掉血符。
殷少七的动作很慢,边抹边小声询问着林月城:“你想逃么?”
林月城不明所以,并不作答,只是虚弱地微笑。殷少七也不知她心中想法,继续说道:“你若要逃,我便助你逃离这里。”
林月城笑道:“逃过之后呢?他是一国之主,我落下弑君的罪名,杀了一些人,他总得给众人一一个交代。”
殷少七一时语塞,又听林月城道:“少七,你若帮了我,便是帮凶,你离姐姐也难逃干系。即便如此,你还要帮我逃么?”
殷少七左右为难,抉择不下,抬目见四周的人群,忽地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你。”
林月城却不愿再谈论此事,她看那血符被抹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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