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来看,更夫、许娘子和袁三郎之间毫无关系,三人家境,年纪,身份相差甚远,凶手到底是如何挑选死者的,完全没有头绪。

王县尉一脸愁容,“这些卷宗已经翻烂了,我也派人去打听这个三人的亲眷友人情况,但收效甚微。”

桑榆看着手中的卷宗沉默不语,以前刑警队的那些人查案的时候,她也曾经参与过,那些人都是行家,对每个案子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们每经手一个案子,总能在千丝万缕的线索中找出自己想要的。

桑榆曾好奇过他们的自信从何而来,那时的老刑警队长抽着烟,幽幽道:“凶手也是人,他总有自己的认知和想法,我们通过他的手法猜到他心中所想,找过别人看不见的共同点,就能预见他的下一步行动,哪怕是个精神病,他也有发病的原因不是。”?想到这里,桑榆沉下心,脑子飞速转动,更夫等人的资料在她脑海里分解成一组组关键词,她不停地将它们分解,组合,再分解,再组合。

时间、人物、地点、方法,凶器,那个看不见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找不到?

地点?桑榆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在卷宗上翻找起来。

王县尉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怎么了?桑仵作,你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桑榆眼睛紧紧盯着卷宗,问道:“王县尉,不知县衙里可有醴泉县的地图?”

“地图?”王县尉不解。

桑榆便道:“舆图,我是说舆图。”

王县尉恍然大悟,“有的,快,去拿张舆图过来。”

一直等候在一旁的成三闻言,小跑出去,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送过来一张羊皮地图,“这个是主薄给小人的,小人也不晓得是不是。”

桑榆一把接过,打开一看,正是醴泉县的舆图。

舆图,也叫舆地图,是古时经过大量测量、绘制出来的一种地图,因采用了“见山画山,见水画水”的绘制方法,使得做出来的图纸清晰明了,一目了然,常叫做疆域图。

朝廷对疆域图十分看中,每隔几年就会派人重新测绘,绘制好的舆图都会送一份到长安保存,县里也需要保留一张作为备用,当然,县里保存的图纸也只能有个大概,一些重要的场所是不会出现的。

但这桑榆来说已经够用了。

只是桑榆没有多少艺术细胞,对图纸的认知有限,这张舆图在她的眼里跟天书也差不了多少。

好在王县尉虽然认得的有限,但是他对醴泉还是很熟悉的,两人连蒙带猜,也勉强看懂了大概。

桑榆随手捡了一块石子,递给王县尉,叫他将死者的家和遇难的地方圈出来。

王县尉拿着一捏就碎的“石子”,左看看右看看,在成三的提醒的,将几个地方在羊皮舆图上画了出来。

桑榆定睛一看,“许娘子住在城西,死在城西和城南交界的地方,更夫住在城西,死在城南,而袁三郎则是死在城南的家中附近,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死在城南的。”

王县尉也跟着看过来,“许娘子说不通吧?她死的地方更靠近城西一点。”

桑榆皱眉,确实,按照地图上的情况,许娘子死的巷子离城西更近,难道他们遇难的地方也没有共同点吗?

成三脖子一伸,看着地图茫然道:“话不能这么说,许娘子只是在城西的巷子里被发现的,她可不一定是在巷子里被杀的。”

桑榆猛地问他,“此话当真?”

成三讷讷道:“是啊,崔寺正是这样说的,去查的时候,那个屠夫还说当时许娘子没流多少血呢!”

“那为什么卷宗里没写?”

“大概是因为真正死去的地方没找到吧?”

桑榆无奈扶额,心想回头一定要去找崔叙提醒一下,录事的工作可马虎不得,随便缺少了一条,很可能会对案子的推理产生巨大影响的。

桑榆默默地又给崔叙记上一笔,才道:“那么,我们能否大概推测出许娘子被害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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