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米洛吗?”卡特琳娜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

她伸出手,只能碰到冰冷的镜面,触及不到镜子里的人。

镜中人回答:“我尊贵的主人,‘米洛’这个名字在世界上不算少见,我不知道您指代的是谁。但我能够肯定的是,在过去的岁月中,我从未与这个名字产生联系。”

这话让卡特琳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找到了米洛,又似乎没有找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思考了许久才又问道:“这里是镜界吗?”

魔镜在短暂沉默之后回答:“也许您听说过镜子悖论?”

“这是什么?”卡特琳娜反问,她当然没有听说过。

魔镜继续回答:“最初是著名哲学家卢*沙穆提出了镜子理论,学者将其应用在对镜界的研究中后衍生出了镜子悖论的概念。

“在镜子理论的描述中,普通人类不通过镜子很难看到自己的脸和背面,这是由于视线受到了空间上的限制。依据这一道理,学界认为‘镜子’即代表了与历史相似的‘等次元空间’,而镜中的画面即代表了某一个时间线上的视觉感受。

“后来,人们发现了镜界的存在,证实了镜界中存在与现实世界等同的‘人’。虽然相关的研究被认为是禁忌,但也有少量的文献资料流传到了后世。有学者对镜中人进行了访问记录,他们自称是进入了镜子里面,从而走入了我们的世界。

“既然镜子里代表了与镜子外历史相似的‘等次元空间’,镜子外也代表了与镜子里历史相似的‘等次元空间’。那我们将镜子里的人当做是自己的投影,而镜子里的人也把我们当做是镜子里的他们的投影。

“这个悖论的关键点在于,究竟谁是谁的投影?好比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主体一定会比投影在时间上优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总会有一个是历史,一个是未来。但目前为止,并没有研究系统性地说明这一问题。

“另一方面,时间旅行学者在实践中发现,通过时间旅行也许能够回到真的历史中,但由于受到了时空上的限制,时间旅行者永远也无法与过去的自己发生直接的接触与联系——这与人类无法不通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和背面这一现象是一致的。

“这个现象也被称为唯一论:即,过去的个体、现在的个体和将来的个体不可能在同一个时空产生直接接触和联系。学者认为,时间旅行者一旦与时间轴上的同一个自己发生接触或联系,那么作为时间旅行者本人在当前世界的时间轴中所存在的因素就将消失。既然时间旅行者消失,那她/他又是如何出现在时间轴上与同一个自己发生接触或联系的?这就是悖论的核心。

“由于有不少报道指出本体与镜中人直接接触或联系的事件发生,并不符合唯一论的现象。因此,学者认为,镜子内外的两者并非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体,而互相是‘等次元空间’的投射。”

魔镜的这一席话让卡特琳娜陷入了思考,对于“我究竟是谁”这一问题,她不能够问出口,而是必须自己找到答案。

她开始理解当前的处境,她不仅是进入了镜子里面,还穿越到了未来时空。所以她见到了长大的白雪公主,也见到了与她所认识的不同的国王和王后。

甚至于魔镜,也并不完全是她的米洛。

“我大概理解了。”卡特琳娜并没有想得过于复杂,她对魔镜所说的各种概念进行了总结,“镜界相当于一个平时时空,镜里镜外看起来像是一模一样的同一个人,但实际上是不同时空的不同的人。”

“平行世界……这个概念相当新颖,我尊贵的主人。”魔镜对她的话表示赞同,“然而,镜界的神秘和复杂远不止于此。”

魔镜中的“白钰”伸出左手,说:“比如我现在伸出了右手,但镜中人会觉得我伸出的是左手,说我是左撇子。但实际上,我们将这个方向定义为右。”

然后,她又伸出右手,说:“这个方向才定义为左,我并不认为我自己是左撇子,反而我会认为镜子里的人才是左撇子。所以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左撇子呢?在这个基础上如果在又出现了第二面、第三面,甚至是无数面镜子呢,又该如何判断谁是最初的那个右利手?”

“不需要管谁是左撇子,这不是重点。”卡特琳娜并不想要再深入讨论这种无法完全解析透彻的哲学问题。

她想起米洛消失前说的那句会在镜界等她,虽然她仍不能肯定眼前的魔镜与米洛是同一个,但她相信两面相同的镜子之间应该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卡特琳娜说:“再问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解除这个地方的时空封印?我想把你带出去,让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如果解开封印的话,契约的时限将重新开始计算,我尊贵的主人,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确定。”卡特琳娜郑重地点头。

魔镜略微一愣,然后告诉了她标准答案。

*

当雪暴来袭,白色的混沌笼罩了整个洛尔兰。

最初只是零星的雪花悄无声息落下,但很快,风暴裹挟着大片雪浪铺天盖地而来,呼啸着冲向洛尔兰的王城和城外的每一个村庄。就连常年不积冰的肯古丽湖,湖面上也凝结了厚厚的冰层。

曾经的河流、树木、村落统统被厚重的雪帘覆盖,仿佛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消失。风雪裹挟着冰冷的力量,冲撞着房屋的墙壁,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低吼。树林中的树木因无法承受雪的重压,发出“咔嚓”的断裂声,随后轰然倒下,激起一阵阵白色的雪雾。

洛尔兰城中的人们匆忙关上门窗,透过缝隙仍能听到狂风的怒吼。雪花密不透风,将整个世界隔绝在白色的牢笼。

夜晚的雪暴尤为恐怖,肆虐没有尽头。如同当年将古希博人驱赶到南方的冰川灾害,仿佛世界末日。

新月节当日,已分不清是冰雪的节日,还是死亡的节日。

“陛下,雪暴如期,洛尔兰城已是亡城。现在带着冰雪的精锐到地上,与用鸡蛋来撞石头没有区别。”冰雪长老劝说海因里希。

但他心意已决,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

他仔细复盘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异常,无论是冰雪审判中判决的失效,还是井底世界的蛙蛇之争,亦或者是幽暗森林的强烈诅咒,海因里希坚信发生这一切的关键在于同一个人——他的王后,卡特琳娜*范维西。

也许并不能将他的姓氏冠在她的名字,比起范维西家族,卡特琳娜显然与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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