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的这段时日,我时常会做一个梦。”

沈朝雪不在意地拭去唇角血渍,“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也是……只有你,是真实本身。”

他恍惚道:“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不是我的夫君,我沉溺的那些经历、过去都是假象……”

执着斩霜的手,指尖细微颤动了下。

谢重霄神色几度变化,慢慢松开沈朝雪,在床前站起身,凝视病榻上眼神空茫的幻境之主。

在西南城郊与渊魔厮杀之时,谢重霄陡然想起一切,他根本不是什么家破人亡刚踏入仙途的毛头小子,更不是和沈朝雪相知相爱的那个人,被愚弄的他怫然大怒,他杀了渊魔,召出斩霜,意图破除幻境,却发觉不杀幻境之主,幻境不灭。

于是他回了紫霄仙宗。

幻境中面容陌生的宗主半途将他拦下,疾言厉色,要他斩断尘缘,不许再见沈朝雪,否则会亲自动手,杀了沈朝雪。

谢重霄面笼寒霜,一剑斩出,轰隆巨响过后,长水峰整个山峰被一分为二,大乘期修士的威压轰然压在这个虚假的掌门肩头,后者不说话了。

谢重霄越过他,正准备回小院,忽然听见胡仙师说,沈朝雪病情加重。

他赶到小院,果真看见了一个苍白破碎的少年,好似雪化冰消时,枝头被炽阳照耀的最后一点雪花,摇摇欲坠,安静等待着消融的命运。

满腔愠怒与杀意戛然而止。

谢重霄不愿相信,他竟然对一个不知何时产生的心魔心软了。

理智重归,谢重霄闭了闭眼,冷静道:“你承认了。”

修者与心魔的关系往往你死我活,心魔本性奸猾,若不杀之,便会试图蛊惑、诱导宿主堕魔,亦或者取而代之,乃至在渡劫时令宿主身陨,后果严重,因此修者只要产生心魔,必然要将之彻底杀死。

什么重病缠身,沉疴难起,心魔连人都不是,又怎么会生病?

无论眼前心魔说的再怎样好听,再怎么可怜,都不过是见事情败露,瞒不住了,做出这般模样让他饶他一命罢了。

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在骗他。

“你是心魔。”

“心魔天性狡诈,我不会再信你分毫。”

“你也不必再故作可怜。”

谢重霄冷下心肠,一字一句说着,他原以为眼前的心魔会恼羞成怒,暴露出狰狞可恶的真面目,可心魔却笑了,那张色若桃李,却蒙着郁郁病气的面庞依旧不掩其姝色,唇角含笑,神情平静。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说我是心魔,那我便是吧。”

喉间刺痛,沈朝雪捂住唇轻咳两声,血色却仍是从指缝争先恐后滴落涌出,这具身体在他的放纵下怕是要油尽灯枯,咳血再正常不过。

斩霜寒色乍现,森森剑光如云雾喷薄而出,抵住病榻之上心魔那截雪白纤细,好似一折就断的脖颈。

谢重霄眼底墨色翻涌,想让心魔别演了。

沈朝雪瞥向脖颈间灵气浮动不断嗡鸣的斩霜,又看向谢重霄,比他想的还要绝情,虽说心中知道谢重霄有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你想杀我?”沈朝雪叹息道:“我也不想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阻碍……总归要病死了,就当是我以你道侣的身份最后为你做点事。”

“道侣?”谢重霄不怒反笑,随后面无表情道:“你不是。”

心魔道:“我们拜了天地,那便是夫妻。”

谢重霄厌烦道:“不过假象。”

似是感知到谢重霄的情绪,心魔慢慢收了笑,“好吧,我知你已不愿与我多说,但请不要对我视若珍宝的记忆如此弃如敝履。”

他伸出瘦了许多,骨节愈发分明的手指,轻轻捧住谢重霄执着斩霜的手,将剑刃紧贴脖颈,割除一道薄薄的血痕,道:“动手吧,杀了我。”

谢重霄没有动,执剑的手用力到淡色青筋一根根突起。

已经做好准备的沈朝雪微微睁大眼眸,谢重霄竟然动摇了?

“破除幻境。”

僵持片刻,谢重霄薄唇轻启,像是想明白什么,神色重新镇定下来,道:“我可以暂且饶你一命。”

沈朝雪这会儿是真的惊诧,不应该啊,这些天看来,谢重霄对他的感情应该不深才对,主要怎么看也不像能放过一只心魔的程度。

沈朝雪敛去神色,摇头道:“我做不到。”

他说的是真的,他只是一个凡人,没办法真正驾驭天玄镜,因此天玄镜的幻境一旦开启,便只能以他死结束。

“谢重霄,你是不忍心了吗?”

谢重霄不语,斩霜嗡鸣声更甚,暴露出主人繁杂不定的心绪,心魔便伸手捧住他的脸庞轻轻摩挲,含笑道:“我很高兴,你对我并非无丝毫情意。”

“不过我累了。”

谢重霄心底隐隐浮现出不详的预感,心魔自顾自道:“这里是虚幻,我却真情实感,总是在等你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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