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来不知道,一来是真想跑。

林知瑶看着已经落座的全家人,只觉头晕目眩,如临大敌。

“见过岳丈、两位兄长和嫂嫂。”梁颂年显然也是意外的,不过他反应迅速,礼节周全。

相比其他人点头回应,林知珩压根儿没理梁颂年,而是扫量着林知瑶道:“你这是还没睡醒?”

林知瑶刚准备就着这个借口逃离,垂在身侧的手就被梁颂年握着紧了紧。

她便将不着调的话咽回肚子里,挤出个僵硬的微笑。

“刚醒是有些发懵,不碍事,谢二哥关心。”林知瑶说完,也转身挨个行了礼。

一家之主在场,其他人定是没有话语权的,众人目光投来,林仲检却没什么表情,叫人看不透情绪。

“都坐吧。”

既有准话,林知珩也就放心的抬手招呼林知瑶来自己旁边,“来,坐这。”

待都落了座,李德平便开始吩咐传膳。

长房夫人何氏适时与林知瑶搭话,无非说些闲话家常,像是天越来越闷热,该裁些换季衣服之类的。

林知瑶虽没什么心情闲聊,但瞧着桌上这几人像是能将场面冻起来,也就有的没的应接下几句。

忽然,林仲检开口道:“瑾儿休养多日,明日朝会也不去了么?”

一声问出,正尬聊的二人双双缄默。

林知瑾缓缓道:“回爹爹,儿子没事了,明□□会是要去的。”

林仲检点了点头,“既然陛下倚重,假-币案还需你多费心,只不过三司中人多有涉及,你择人任用能少则少。”

林知瑾道:“儿子明白,这些天虽居家未出,也将各司各部人员分布都看了看,心中已有初步想法,明日朝会时也会请示陛下。”

林仲检道:“心里有数就好,此番你大可放开手去做,不必顾虑朝臣间关系牵扯,更不必顾虑我。”

相比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其他人真是如坐针毡了。

主要是场合不对,这话要是在书房或正堂去问去回都没什么,可此刻在饭桌上总觉不妥。

而此时下人们已经开始陆续上菜,林知珩见爹和大哥仍没有避讳的意思,楞硬着头皮提醒了句。

“大哥做事向来严谨,爹爹也不必过于担忧,这菜才都上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再有指教也可叫大哥饭后书房续谈。”

这话说的不算隐晦,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便知其中意思。

沉静片刻,林仲检默然浅笑,拿起了筷子,“既成了一家人,就不必见外,一个个的都紧张什么。”

林仲检说着,视线投向林知瑶,“在外总要碍于身份家世,在家里何须拘束,不过都是自家饭桌上的闲言碎语罢了。”

这话再听到每个人耳朵里,理解的意味都不大相同。

林知瑶恨不得头埋到桌子底下去,林知瑾则是沉下脸来。

“爹爹说的没错,只不过身份是生来就刻印在脑门上的,无论何时何地,总该留心才对。”

这一唱一和的组合阴阳怪气起来,真叫林知瑶一个头八个大。

她心里暗暗想着如此身心折磨,倒不如指着她鼻子大骂一通,还算死得痛快。

“岳丈和兄长说的是,一家人不该有心相隔。”

梁颂年蓦地接了话,语气诚恳又谦卑:“子渊进门至今,波澜不断,却执意个人心思,不仅给林家招了许多闲言,还将瑶瑶牵扯其中,实在是……”

他说着说着,情绪竟越发可怜起来,“实在是心中有愧,不知该当如何。”

这话说完,众人表情可谓精彩,林知瑶目光飞快闪过一圈,最能感同身受的便是林知珩。

那表情,想必和自己心里有着同样的疑问——梁颂年这是唱的哪出儿?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半响,林仲检才开口打破僵局,“梁婿对号入座,罪责一身,倒叫老夫无话可说了。”

林知瑾不比他爹言语委婉,而是毫不客气道:“只怕你有心相护,有人却心蒙猪油,还当个热闹看呢!”

这跟直接指着林知瑶鼻子骂没什么区别,林知珩瞥了一眼林知瑶的表情,实在没忍住嘴角。

林知瑾瞧见了他,当即斥了句:“你倒心大!竟还笑得出来!之前哪次你没在,竟一次也管不住她么?”

林知珩面对这无妄之灾,忍不住小声挣扎了句:“爹爹也都在,不也拦不住她……”

林知瑾一记眼刀过去,压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林知珩若无其事的咳了咳,“没什么,就是挺遗憾大哥缺席浴兰宫宴。”

“行了,”林仲检开口叫停,“留些力气吃饭吧。”

这回是林仲检先笑了,接着便是长房夫人何氏低头莞尔,再者是刚才自引矛头的梁颂年,直到林知瑾也被气笑,方才将莫名的气都翻篇儿了。

林知瑶笑不出来。

不过她心虚理亏,经过这一遭,也算躲过了一劫,只可怜了她二哥平白替她分了火气。

桌子下面,林知瑶偷偷伸手,拍了拍林知珩的放在膝上的手背。

那意思在后者眼里便是感谢二哥叩谢二哥,小妹无以为报,先吃饭了。

残阳换月,日夜更迭。

这场家宴虽不算多和谐热闹,也不算空无收获,于林知瑶来说是,于梁颂年来说更是。

各回各院的路上,夫妇二人挽臂而归,林知瑶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开心什么?”

梁颂年骤然回神儿,“开心?有么?”

林知瑶道:“虽没笑出声,嘴角却一直扬着,说你是难过总不合适吧?”

梁颂年噗呲一笑,“干嘛这样阴阳怪气的。”

林知瑶撇了撇嘴,不吱声了。

梁颂年道:“确实开心啊,岳丈和两位兄长头都在,你也在,我这不招待见的赘婿头回和全家人吃饭。”

林知瑶一愣,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梁颂年晃了晃她的胳膊,“明天跟我回梁府去看看爹娘好不好?”

林知瑶慢半拍地抬眼看他。

梁颂年又道:“这回换你护着我,不然我爹非把我腿打断不可。承阳这事我爹也该反应过来我早有预谋了,只是险局才开,我不便多言。”

林知瑶叹了口气,“我爹和你爹又怎会是好瞒住的。”

“那就叫他们先去随便猜嘛。”

林知瑶白了他一眼,“瞒着这个瞒着那个,怎么偏对我就这么坦白,显得我多不坦诚,多对不起你似的。”

梁颂年顿了顿道:“也不尽然。”

林知瑶停住脚步,转头看他,“你对我还有所隐瞒?”

梁颂年眉眼含笑道:“我对夫人是有问必答,但夫人不问的话,那我还真是说不好会不会啰嗦了。”

林知瑶并不打算将这话当成个玩笑听,追着梁颂年问道:“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快说!快说快说!”

“随便说说,夫人何必较真儿!”

“才不是!老实交代!”

脚步轻踏风起,嬉笑渐远渐淡,又渡过一日安宁。

人证回京,由钟路等人押解至刑部,林知瑾的病仿佛也随之痊愈,次日便出府亲临诸事。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他择人任用毫无忌讳,且不说党争各派,就刑部、户部这两个众矢之的的部门,仍有人领职介入此案。

因物证暗账上呈后,并未向外昭示,缉拿抄家全凭林知瑾命令。

虽主要彻查两部,却闹的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生怕是被连带。

林知瑾本人却不以为然,坦然当上假-币案主审,把控所有流程与决策,承上启下,并向皇帝直报案件进度。

陈育德路上经历两次暗杀,早已视死如归,本想着进京后一股脑儿交代自己所知晓的一切,不成想竟被晾在大牢两天没人理。

“林中丞。”

幽暗甬道传来狱卒的声音,陈育德从牢房墙角连滚带爬至外栏,张望着人影走到了自己面前,才确定刚刚不是幻听。

“罪臣参见林中丞。”

陈育德折腾数日,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狼狈不堪匍匐在地,却仍坚持行礼叩拜。

林知瑾居高临下看向他,莫名怅然,遂眼神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又摆了摆手将其屏退。

“陈县令可知我今日为何来?”林知瑾边说边走了进去。

他环顾四周,实在破败简陋无处落脚,便抬手清清了石床边角杂草,坐了下去。

陈育德跟着他的行动,跪行过来,“罪臣知道难免一死,也不想再做怜求,唯有配合而已。”

林知瑾听言一哂,“你觉得我要你协助查案?”

陈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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