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云枝匍匐于地,胸口紧贴着地面,从嗓子眼儿断续发出:“回…….回娘娘……….说…….说……..”
“你大点声!”慈和大怒,叱骂道:“晨起没吃饭吗!讲给谁听呢!”
云枝吓的浑身一抖,索性心一横,眼一闭,一一道出:“娘娘恕罪!奴婢在茶坊听的是,是说慈和贵妃的母家当年扶持了皇上,所以慈和贵妃做了什么,皇上都不会追究。说袁式虽不入仕途,但其财力能将半个庆照国买下,皇上都得看袁式的脸色,所以慈和贵妃做什么,皇上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放肆!”慈和用力地瞪着眼,表情极其扭曲,声音都拐了调:“实在是放肆!这些刁民,大胆议论皇族!议论当今圣上!”
“我袁式一直来本分勤恳,到底是何人散播谣言,跟我袁式作对!”她极大声线地叫嚷着:“抓!都给我抓起来!”
“回……回娘娘,外头谣言的出处已不好查,百姓们都在传,怕是,怕是不好抓。”
“什么?本宫竟拿这些刁民没法儿了?你的意思是,叫本宫吞了这口恶气,看那群刁民的脸色?”慈和狠狠瞪着地上一直不曾抬头的云枝,越看越气,直接一脚,将云枝踹出几米外,“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云枝捂着胸口,重新跪回地上:“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去查。”
“你最好给我查出来,不然,自己去倒座房的花圃里呆着!”
云枝早已冷汗频流,那倒座房的花圃里吃的可是人血,她可不想成为那里的一滩肥料。于是,她阴狠着眼,信誓旦旦地保证:“娘娘,奴婢定将源头查明禀告。”
“这还差不多。”
此刻,慈和的怒火可算是消了点。
不过,近日皇上来慈和殿甚少,不知是否也听信了那群刁民的污语。想到这,她重新坐回玉凳上斜侧着身子,陷入沉思:袁式的传言愈演愈烈,按都按不住,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眼下得尽快让玉儿娶了那丞相府嫡女,生下皇孙,尽快让皇上立太子。
心里盘算好,她指尖拂了拂发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她唤了大宫女翠兰入殿,直奔三皇子殿。
这些日子因为这些传言,另她心情阴沉的很。如今盘算好一切,这途径的御花园,都比平日美上半分。
沿途遇上的宫女太监低头行礼,慈和贵妃也露出了难得笑。待慈和远走后,惊的宫女太监频回头张望:今儿个是什么喜庆日子,娘娘转性子了?
很快,便到了三皇子殿。
此时,明黄色帘幔下,洑玉正斜靠在金丝楠木雕云纹的矮榻上,紫砂镂空炉里檀木香袅袅飘散,雕花坑桌上摆满了酒水瓜果。他翘着二郎腿,与殿内的宫女们调情蜜意,表情餍足享受。那明黄的蜀锦垫子上甚是拥挤,他左拥右抱,倒是端的平。
其中一个宫女拋着媚眼,轻柔地靠在三皇子的身上,不仅拂着三皇子的脸,兰花指还拎着一颗葡萄,两人欲拒还迎,玩了好一阵。而三皇子早就半张着嘴,等着那颗葡萄入口细细品味,殊不知门外早已乌压压地跪地一片,大声不干吱。
就在宫女的葡萄即将送进三皇子的口中时,慈和贵妃身旁的大宫女翠兰见娘娘神色不对,赶紧清了清嗓子,道:“慈和贵妃驾到。”
殿内的人明显一愣,尤其是三皇子,见到母妃铁青着脸,他顿了下,紧忙使眼色示意那些个宫女离开。宫女各个鬼精,霎时间便从塌上离身。慈和贵妃将她们的面孔一一记下,见她们福了礼,又自行退下,便憋着一股气,瞥瞪一眼,没说什么。太失身分。
此时,三皇子也从榻上座起了身,陪着笑脸迎上前来:“母妃,今个您怎么不通报就进来了。”
慈和道:“怎么?本宫来你这,还得提前禀告,好让你那些个莺莺燕燕提早离开?”
三皇子有眼力地接过翠兰的活,扶着慈和的手臂,将起引到殿里落座:“母妃,瞧你说的,儿臣就是问问。早知母妃前来,儿臣便提前将这些个俗粉打发了去。”
“俗粉?”慈和声调略高,很是不满:“你也知道是俗粉,为何还带进宫里头来?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了吗?都多长时间了?你到底有没有去丞相府跟白苕联络感情?”
一提起这事儿,三皇子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叫板:“若不是洑枝不懂事,到处惹事声非,我至于没了好印象吗?”
想到白苕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块木头似的,毫无半分情感。于是,心中更是不满:“本宫是皇子,为何总是要去大臣府中,让人知道,多失了颜面。”
“颜面?你娶不到白苕才没了颜面!你如今要这颜面有何用?能让你父皇多看你一眼,还是能让你当太子?”
三皇子未应答,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慈和也放缓了语气:“儿啊,母妃都是为了你好,你只有娶了丞相府的嫡女,早日诞下皇孙,届时,那个白苕不是随你处置?你怎的想不明白呢?”
三皇子眼神光明显一亮:
是啊,娶了她以后,怎么就不是随他处置。他一想到白苕那副清高作态,在想到白苕于他身下承欢,便心生一股征服欲。
于是,他看向慈和,眼神多了抹坚定。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慈和见三皇子遂似谋划着什么,便知三皇子将她的话都听了进去。于是,她更是加了一把火:“白苕那丫头倒是像她那个娘,自小清高。不过在清高能怎么样,女人家总归是要嫁人,夫君便是她的天,到时候,你想干什么还不是随了你的意?若是不喜她那清高做派,那不是有的是法子让她改过来吗?”
三皇子嘴角一挑,哼笑一声:“母妃说的是,儿臣怎的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损些颜面又何妨,只要将她娶进来,到时候还不是随我拿捏。”
“我儿自是聪慧,一点就透了。”慈和欣慰笑道:“这太子我儿不当,谁还能担此大任呢。”
三皇子虽未应,但表情足以认同慈和的话。
两人于殿内一番合计,殊不知他们的计谋早就被角落的凤欢欢候耳侧听了去。
凤欢欢憋着笑,看向寒风辞:“果然是母子,三皇子几斤几两慈和真是端不清楚了。”接着她又道:“他们为何总是揪着白姐姐不放啊?就非要娶白姐姐?京中权贵甚多,为何独独对白姐姐伤了心?”
她实在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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