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李明悯于朝堂之上呈上奏文,写到,「今亲经幽州粮草贪污一事,深有所感,其一,思庙堂之高不得观百姓民生艰苦,念州府之远无能与朝堂同心,幽州所历非独其一州之事,其中监、巡之职尤为重要,在其位者更甚。故请将监、巡二者独立,其中选拔者皆以陛下亲选。再者给予其地方监察使直达圣听之权。其二,如今地方多府兵与募兵同行,致地方无序,亦不利于大梁之军,请旨太平时废除府兵,战乱时再启。其三,戍边者多艰难,亦请圣上恩典,准其一年一换。」

此奏文一出,御史台的人便先耐不住了,御史大夫蔡礼出来说道,“自大梁建国,先祖设御史台至今百年有之,奉旨‘掌邦国刑宪典章之政令,以肃正朝列’,后先帝信之,增设三院。今幽州之事,确有官员不察,御史台并无异论,但太子此举是要略过御史台,直达圣听,可还有御史台之用?”

李明悯出来解释道,“蔡大人所言实属假想,我之所奏,只是予地方官员一份保障,其御史台依旧在,如今只是将察院分巡地方州县之职归于圣上。”

齐钰站出来问道,“请问太子,其奏文所写选拔者陛下亲选是如何个选法?其中可有吏部之责?”

如此一来便有更多人就这一条众说纷纭,有赞同向地方放权者,亦有持反对者怕地方势大致无力控制的,朝会之上闹成了一锅粥。

李洲在上听着,见他们吵得差不多说道,“监察一事既无平衡之策,不若再行讨论,其他二者众卿可有异议?”

见下面无人反对,便拍板决定道,“既如此,剩下两条便按太子所言,剩下的事众卿回去再行考虑周全,到时再行处理。”

今日大朝会上,众人吵嚷的李洲头疼,清心殿中正叫太医熏艾,听得外面的人来传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和永宁公主在外面求见!”

李洲有些惊讶今日里两人同来,“哦?叫他们进来吧。”

李昭此次所来是为了端午之事,这事说来也有趣,本是肃贵妃同淑妃、贤妃商议,刘袂不知怎么想的,中途竟然推诿说二皇子生病,将此事撩开不管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是个活死人,这近一年来刘袂虽不得圣心,但没少仗着位分高便对她们讽刺挖苦。李洲也知两人心中委屈,叫了刘袂过来训斥,谁知刘袂倒反过来哭诉她们二人对自己不敬,搞得李洲一个头两个大,索性将此事交给了李昭。

今年京中一直处于多事之秋,上至百官,下至平民都笼罩在一片愁云中。李明悯同李昭商议,想借着此次端午不若热闹一番,此次两人所来也是为此。

李明悯开口说道,“近些年来,父皇一直是勤政务实,更是多番下令禁奢华之风,然近年来京中多是非,百姓亦是浮动,不若今次端午,与民同乐,彰帝王之心。”

见李洲犹豫,李昭也补充道,“加之下面弟妹多是孩童,正是天真烂漫之时,后宫之中也是常困深院,才致郁郁起争执。也是借着此次宽后宫众人之心。”

李洲见二人说的是头头是道,打定主意要说服自己,摇头笑道,“这事想必是你们两个商量好的吧?再这里说话一套一套的,非要我点头不是?”

李明悯低头不说话,李昭走到李洲身边,撒娇道,“这不也是心疼父亲身体,自从我回宫来,都未曾见父亲开怀过,也是想着让父亲轻松片刻。”

李洲笑着指了指李昭额头,“你呀!光是口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自己想要玩乐!”

李昭娇嗔道,“父亲,才不是呢!您真是错怪女儿了,女儿这纯纯是为了您考虑,不然何必揽这一档子事,您也知晓,我是最不喜和礼部的老顽固见面的。”

李洲无奈,“你呀!这话说得像极了你母亲。”李洲算算,自云诺离世到今,六年间他也是提不起兴致折腾,每逢年节也是一人待在宫中,倒是很久没有去瞧瞧百姓烟火了,说道,“如此,此事便交你们去办吧。”

两人兴奋地应了声是,见李昭还有事说,问道,“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李昭与李明悯使眼色,李洲见了让李明悯先退,留李昭道,“如今没人了,说吧,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李昭看着李洲讨好道,“为着温婼的事。”

“哦?不是说了此事缓缓而为?”

“正是,这不是女儿私心里想着端午是个不错的机会,到时父亲夸赞道赵辰阳几句,不也是自然嘛。”

李洲瞧着李昭为此如此上心,不解道,“你倒是为他们考虑周全,到时赵辰阳回城阳,你在京中不还是一人?”

“父亲这是说的什么,我是真心觉得两人般配,加之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自是要帮一把的,再说,我在京中好友也是多的。”

“你呀,我心中有数,你去吧,端午之事多让阿悯费心,你别为此又损了身子。”

“父亲这话也记得常常说与自己。”

李昭退出去时,又被李洲叫住,“近日里是忙昏了头,这是呈上来的几处宅子地点,你拿回去看看,有中意的就让人带你去实地走走。”

李昭无奈道“父亲难不成是嫌女儿碍眼,要早早将我嫁出去不成?”

“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向来对住处挑剔,如今先令下面的慢慢修缮,怕是以你的奇特心思,要用上几年呢。”

李昭笑道,“女儿哪里就如此娇气了。”

“哪里不娇气了?当初长乐宫各处不也是你两年里让人到处整理出来的?”

李昭笑道,“那是年幼时,现如今我可是懒得很呢。”

说是李明悯负责,但毕竟东宫近日里还为着朝堂一事烦忧,便要李昭多往东宫中走动。

初夏将过,如今行走间能感觉到几分燥热,李昭才换下厚实衣物,以纱、罗为衣。李昭为避日光,行动间急了许多,只见裙裾随着脚步一起一落,到了檐廊之下才慢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慢月见李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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