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瘫在椅子上,指尖还在不住颤抖。

他在脑中复播着在里世界的那一段短暂历程。

在那天的下午时分,单栋小别墅下,男人跪倒在地,身体软趴无力。

四周的人围着他,像一堵人墙堵住他的空气,男人微张着嘴,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想发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东老太太抱住他,花白的头发从夹子里散落下来,落在他头顶,和他头上的白霜浑然一体。老婆婆的金镯子垂在他脖颈边,刀刃一样的冰冷让他觉得自己正在被凌迟。

耳边嗡嗡作响,他给她带的玫瑰花落在地上,沾染了些许泥灰。

妻子躺在他面前,人们给他们之间让出一条道,他却不敢过去。

她还穿着白天的衬衫,此时那衣服却兜着她摔烂的血肉。

妻子抬头望着天,眼睛瞪着天幕,固执得连别人想给她合上眼睛都做不到。

他的世界,也随着她们去了。

她们居然一个都没为他留下。

一星忍着铺天盖地的繁杂情绪,左手颤抖着想握住右手手腕。

他,要回去——

不妙。非常不妙。

这么浓烈的情绪出现在诡界原住民身上,不出所料的话就要有事情发生了。

一星虽然看着随性格跳脱,常常不太着调。但遇事时他恨不得谨慎再谨慎。

要不然怎么说天赋都是跟着性格给的呢?

他的「开门」着实没给错。

但他抗不过男人自己爆发的心绪。

一星感受到男人的骨骼在身体里劈里啪啦炸响,围着他的人的脸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血肉空洞,他们的声音悉悉索索宛如天外来音。

男人的左脑颓丧失语,右脑怒火燎原。

他一半的身子想站起来呵斥所有目睹他惨剧的人,另一半则想长跪在地,恳求妻子的生命奇迹。

一星咬着牙,争口气抢了小脑的职位。

在男人跌跌撞撞站起身时,一星猛然发力,强行让男人脚绊脚摔倒在地,失衡时恰好两只手交叠。

一星一股脑憋气发力。

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的脸,此时一定涨红得像个番茄。

熟悉的全身剧痛袭来,他狂松一口气,心脏差点没跳停。

睁开眼后,他第一时间警觉那三道声音,却发现:

弹珠声和床边的脚步声无影无踪,门外那个倒是还在。

但听它慌乱远去的脚步声,一星怀疑它是落荒而逃。

就离谱。

确保环境的安全后,一星撑着身子走向另外两个还在里世界的倒霉蛋。

陶思栩一手扶着脸颊靠在小床边的靠栏上,神情放松,眉头展开,除了姿势看起来让一星觉得腰疼脖子酸外,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

一星瞅了两眼看没问题后,转头去看榴莲弹。

这一看,就看到了大问题:

榴莲弹仰面坐在椅子上,露出的脸发白的已经有些发青。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要吐出什么点东西来。

一星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扑在榴莲弹身边,一手握住他的手腕。

入手刺骨冰冷,要不是榴莲弹还在动,否则和太平间里冷藏的尸体没两样。

一星二度启用天赋,憋出一头冷汗,几乎力竭。看到榴莲弹因剧烈疼痛而浑身抽搐时,一星吊起的心一放。

准备回椅子上继续放空自己时,他看见了舒舒服服的陶思栩。

放下的心又一沉。

谁拉进去的谁拉回来,陶思栩虽然可能没遇到危险,但身为一个团伙,不了解队友实力的情况下,行动的一致性才是正解。

一星认命当开门匠,三度拉人,险些累死自己。

结果陶思栩这小子和没反应一样,榴莲弹在旁边都快抽成震动模式了,他还稳如泰山静若雕塑。

一星险些以为已经运用熟练的天赋失了效,不信邪又试了几次,差点把自己虐成几百年没吸血的吸血鬼。

榴莲弹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星。

疲惫、虚弱、死人微活。

两人谁也没搭话,一个擦着眼睛疯狂咯血,一个发呆看天花板,微张着嘴目光呆滞。

于是当陶思栩慢悠悠直起身子时,第一眼就是这一副诡异的画面。

陶思栩扭了扭脖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钟表。距离那三道声音出现的十点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时针滴滴答答向着“1”的方向逼近。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那两人才慢慢回神,四只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陶思栩给他们两人装了一壶热水烧着,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失笑:

“你们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一星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他把鸭舌帽反了个方向盖在头上,给陶思栩看他苍白的脸色。

于是陶思栩目光划到榴莲弹身上。

榴莲弹捏着一个热水袋,额头上绑了块湿毛巾,还在呼呼冒热气,正缓解自己的偏头痛。

看到陶思栩的眼神对过来,他轻轻呼了口气,大热天的硬是给空气带来一片白雾。

榴莲弹语速缓慢道:“母亲这角色剧情有进展。”

“首先,时间是5月11日,和上次看到的日期差了35天。”

他和列计划书一样一条条罗列“她”的行为:

“早上七点半,去制衣厂上班,路非常破。上到下午六点半下班,路上买了彩票和菜,回来时在楼底下看到一只死小猫,小孩已经回家,在乖乖看电视。”

“然后到了晚上。”榴莲弹缓了口气,“八点熄灯,精神就突然不正常了。”

“先是坐在床上很焦虑,窗子开着吹冷风,我想爬到床上去关。然后看见了一只猫。”

榴莲弹抬手,继而向下重重一挥:

“它在我面前,和我对上了眼,直接坠楼。”

他双手啪的一声合上,干巴巴地继续讲:

“死了,很快。窗边的荔枝树有一根红绳绑着,应该是方便小孩摘荔枝。‘我’坐在房间里,听到小孩在叫妈妈,出去一看人没了,大门开着。”

“门口那花盆味道非常冲,我就扭头的功夫,转头就看到小孩高空坠落,和那猫一样。”

“结局当然也没什么不同。”

毛巾热度已经散的差不多,榴莲弹把它取下来放到旁边的热水盆里沥了趟水,再放在自己额头上。他细数疑点:

“楼上的弹珠声是‘妈妈’这个角色专属的,一开始卧室房间打不开门,这个声音响了以后才打开来。”

陶思栩听着,在原地舒展了一身筋骨后拿了一张纸,准备细细列出目前已知信息。

他吹了一把书桌上刚从外头落进来的树叶,把纸平铺在上面。

随后是笔尖唰唰划过纸面的声音。

“我这次进去是5月7号,上学前看到一窝猫,母猫一只,小猫十三只。楼上有异动:一只狗和一双眼睛。”

他把日期写在一块,画出三个圈,权当三个角色剧情的分析栏。

“八点关灯,十点声起,门外脚步声开始走来。女孩不安,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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